赵淮枳抿嘴笑罢,忽然抬手虚虚指了指前面。
“到了。”
赵淮枳手指方向,正是凤羽宫。黎公这才发现他同赵淮枳竟讲了许多话,一时都未曾发觉,这已经到了凤羽宫了。
苟季在前面领着路,听着二人讲了许多话,挑重点的记在心里,打算过后同姬凰说一声。
田七子早就从地上挪到了矮凳上,赵淮橘站在一旁,面色煞白。
当殿中人瞧见黎公先走进来后,一个个面上的惊讶是怎么都掩盖着不住,倒是姬凰先反应过来,从软榻上下来,朝黎公行礼。黎公自然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拂了姬凰的面子,便走到她面前去,虚扶了一下,姬凰顺势起了身。
“寡人听说,你要断一门官司,便过来瞧个热闹。”
黎公嘴中说是“瞧个热闹”,很是轻松的模样。姬凰心下一紧,晓得今日之事她必是偏袒不了其中任何一方了,便无视了田七子投过来的哀求的目光。
自作孽,不可活,万事莫要染她一身尘埃便好。
“七子说是,二公主仗势欺人,不仅虐待幼妹,还出手折辱生母。喏,田七子脸上的巴掌,和三公主胳膊上的乌青,据说都是二公主干的。”
姬凰用极其平淡的语气将这件事陈述了出来,而后便望向了黎公。黎公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而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姬凰。
“不是梓童断案,怎如今瞧起寡人来了?寡人说过了,只是来凑个热闹。”
最后几个字,黎公特意加重了语气。
姬凰心底一颤,便要起身告罪,却被黎公伸手阻拦住。
“断案吧。”
“二公主,您对方才田七子口中所说的事情,可有质疑。”
“王后娘娘说笑了,若女儿说田七子是栽赃陷害,您可愿信我?”
姬凰一时语塞,竟不晓得要怎么回答她了。
赵淮橘站得久了,方才又因被银簪子划破腰间的事情而唬得心神不宁,她此时已有些眼冒金星,伸手想去扶住什么东西时,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往前扑去,田七子唯恐赵淮橘砸到自己,忙往旁边躲去,这个动作恰好落入了黎公眼中,他心下已有计较,自然分辨出谁在说谎,谁才是大实话。
“去传医官!”
苟季忙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而走进来的两个宫婢,则是将赵淮橘搀扶到了偏殿去。
白医官今夜正好当值,听闻传唤,忙背上医箱随着苟季来到凤羽宫。他向各位主子请了安,便走上前去替赵淮橘把了把脉。
他突然面露难色,倒教赵淮枳有些担忧,是不是赵淮橘身子骨有什么问题。
“有劳田七子查看一下三公主的身体,三公主腰上好像受了伤。”
黎公面上微冷,冷冷的望向田七子,竟将田七子唬得差点站不住脚。女子身上若是留疤,这辈子怕是都难嫁出去了。田七子颇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她方才也是没注意,竟捏着簪子划伤了赵淮橘。她也是个不成器,轻轻一划,便能受了伤。
“大王,儿臣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