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惠太后因旧疾复发因病薨逝,峻侯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又因昨日先任峻侯托梦,惠太后本不应入皇陵,却为夫妻团圆,便葬于先任峻侯身侧。
宫中隐隐有传言,说是峻侯暗害惠太后。姜怀璧自是晓得这些流言的,却告诫岑不用理会。并非是清者自清,而是有意将舆论引到自个儿身上来。
“您又是何苦?这事儿也有别的办法。”
“可唯有这样,才足以叫人信服。宫中人,宫外人大多数都晓得孤同那梁姒荣不大对付,当初她祸乱宫闱,把持朝政,各人心中自是有数的,孤怎会任由梁姒荣在孤头上作祟,这次杀回宫中,孤本就未曾打算轻易放过她。到底是亲娘,只一杯鸩毒草草了事,让她寻了个痛快。”
姜怀璧从不掩饰他对梁姒荣的不满与厌恶,在姜铭稚面前还会有稍稍的收敛,若在自己亲近的下属面前,则是嗤之以鼻,丝毫不掩饰他的痛恨。
“对了,再拨几个侍卫过去,铭稚心思活泛,嘴上虽答应了回去乖乖装病,背地里估计又想想什么法子出来溜达。宫中流言莫叫他听到,如今万事已有定论,他若是想折腾,也无人肯信他。”
“喏。”
“大王,太史令求见。”
殿外有寺人高声传呼,姜怀璧和岑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先出去办事吧,让太史令进来。”
“喏。”
陈恕瞧见岑从殿内出来时,同他打了个招呼,岑回之以礼,他瞧见陈恕身后站着个陌生的青年才俊时,打量了他好几眼,随后朝孟阶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去了。
陈恕先入殿内,朝姜怀璧作了一揖,而孟阶被留在殿外,等候传唤。
“臣想举荐一人。”
姜怀璧闻言,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而后不急不缓道。
“倒教老师亲自举荐,想必此人定是有大才。”
“此人名唤,孟阶。”
姜怀璧将茶盏搁下,颇有些意外的瞧向陈恕。
“孤倒是从来不知,老师竟与他有些关系,让人不禁联想到当初南魏孟国东黎三国的纷争,是否也同老师有些关联?”
陈恕心底打了个一个突儿,他突然抬头望向姜怀璧,姜怀璧正微微低头,很是认真的瞧着他。
姜怀璧这是在给他机会,让他解释。
“孟阶此人,行踪不定。臣与他幼时曾是好友,后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渐渐失了联系。上个月他流落到西峻,臣感念少时友谊,便将他收留。至于那三国之事发生时,臣还未曾见过他,直至上月,臣与他已八年未见,又何以有关联。”
陈恕不卑不亢,将事实陈述,却是将姜怀璧生母一事隐瞒不发,如今还未到时机,不可急躁。
“人可带过来了,让孤瞧一瞧。”
姜怀璧闭口不言信与不信,反而提起了要见孟阶之事。
“此人就在殿外,等候大王传唤。”
“唤进来吧。”
立于姜怀璧身侧的内侍领命而去,他正准备抬腿走出去,却被姜怀璧伸手拦住。
“换杯新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