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把刀放下,若是伤了您的手就不好了。”
李管事煞白着一张脸,汗水慢慢从额头流下,他仰着头,丝毫不敢曲下脖颈,唯恐那锋利的短剑轻易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娘娘,咱们有事好商量,何苦动刀动剑的......”
李管事哭丧着脸,又是一阵哀求。
“让他们开门。”
半晌,惠太后握着那柄短剑,又往李管事脖颈处压了压,一条细长的红线,还渗出红色的血水来。李管事双腿打颤,差点没站稳。
“将大门打开!”
说起来,也不知是姜怀璧有意安排,还是压根就没上心。左右着毓慈宫如今最大的管事的,便只有李管事一人,毓慈宫中的宫人大多数还是挺怕他的,忙上赶着手脚并用开了毓慈宫的大门。
“太后娘娘这是想去哪儿?”
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惠太后仿佛已然窥见了光明,那一道从门外传进来的声音,却将她刚升起来的希望,生生掐灭了。
姜怀璧负手而立,只穿着常服,可那浑身的气度,却压得惠太后有些喘不过气儿来,姜怀璧朝身侧站着的岑点了点头,岑会意,上前几步,三五除下便将那把短剑从惠太后的手中抢了过来。
“大公子还真真是阴魂不散,哪儿都能碰见。”
姜怀璧笑而不答。
“回娘娘的话,如今您面前这位,是我们西峻的峻侯,您该唤一声‘大王’才是。”
岑站在一旁,“贴心”的提醒了惠太后这么一句。
“狗奴才,我说什么,应该怎么说,何时要轮到你管了?”
“是,奴才是狗奴才,那也是大王身边最忠心的一条狗,打狗还要看主人,您说是吧?”
岑特意将“大王”那两个咬得极重,紧接着便瞧见惠太后的脸色一下就垮掉了。
“岑。”
姜怀璧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唤他,神色辨不清喜怒。
“将太后娘娘送回去好好歇息,她的癔症又犯了。去医官署找几个医术高超的,再给太后娘娘看看,若这一次再瞧不好,”姜怀璧眯了眯眼,随后转过身去说了后半句话,“便都回家种田去吧。”
“喏。太后娘娘,您这边请吧。”
岑还是那副笑眯眯的面孔,若不细看,离得远一些,竟还同冯钦有些相像。惠太后强忍着怒气,也不看岑,怒气冲冲地转身回去了。
倒是李管事从方才便一直瘫倒在地上,岑经过他身边时,还装作不在意的踢了他一脚,暗道一句蠢货。
那夜翻墙入惠太后屋中的人,是杨辰。先峻侯在世时,曾为惠太后在东集西集置办了好多门面店铺,惠太后也挑了心腹去好好打理,前些日子泰安将消息递出宫去,杨辰的那个孪生哥哥上街时,便被某间店铺“藏”了起来,杨辰心急如焚,偏生家中那位老母,整日里念叨着摆脱了一个大麻烦,他暗地里查到那家店铺背后的主子是宫中的人,但具体是哪位,到后面是一星半点都查探不到。
杨辰很急,心急如焚到脑子一热便夜半潜入宫中去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