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盖还未曾合上,已没了气息的峻侯此时正静静的躺在里面,像是睡着了一般。姒荣便坐在棺材一旁,小声说着什么话,倒像是在说什么秘密,将声音压得极低。
冯钦顿住步伐,止步不前,就那般安静看着姒荣从情绪镇定逐渐变得崩溃,他冷眼瞧着,并不曾上前去打扰,也未曾转身离开。
“宫中人皆知张良人因生下那姜怀璧,自个儿血崩而亡。可谁又知,不过是那燕公偶见张氏,惊为天人,愿以城池相易。美人可再有,城池却难得。那副棺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张氏。您的遮遮掩掩与有意阻挠,当真以为小童什么都查不到?”
姒荣一股脑将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大有一吐为快的架势,可当她似是无意的偏过头去,瞧见冯钦站在门口的时候,面上的神情不禁僵了僵。
“冯大人今日倒是做了一回听墙角的贼。”
见得冯钦转身离开后,姒荣才扬起唇角,一抹得逞的笑容绽放在脸上。
“好戏开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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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您的大名。”
直到那道略显沉稳的女声响起,商鸠才收住了继续打量赵淮枳的目光,他朝伙计抬了抬手,便见伙计将茶点奉上,青书也同赵淮枳交换了个眼神,随即跟着那位伙计一同走了出去。
“商某之前一直以为,您许是一位年龄同在下一般的商人,再不济......”
赵淮枳面带着微笑,听商鸠将话说完。只见她端起桌旁的茶盏捧在手心,暖意一阵阵的从掌心散往全身各处,说是不紧张那是假的,她却也不是故作镇定,心中倒也有计较。
“倒是苏叶让您失望了。”
“商某并无此等想法,只不过是有些感慨您年少有为,舍得放下身段。”
但见赵淮枳举手投足间不由得流露出来的贵气与姿态,商鸠心底不禁泛起了嘀咕,莫不是哪家小姐闲着无事便想着来赚些小钱,可据手下人的调查,暂时并未查到苏叶此人具体的身份,只说是不知哪国人,各处都置办了田地,近些日子在东黎落脚罢了。
赵淮枳来时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双眼眸里,有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镇定自若与平静,浑身的气质也让人瞧着舒心。
“此次将商老板约出来,着实是有心交好。”
“其一,商某并非皇商,各处都有资产,平时漂泊不定,您怎生就单单瞧上了我们这一家。”
杯中茶已温,赵淮枳也不急,依旧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将茶盏搁到桌上。
“其二呢?”
商鸠本就是想逗逗这个小姑娘,并未将她之前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冷不丁被赵淮枳接上了话,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回起,为掩饰尴尬,他只得端起自己旁边那一盏茶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
“商老板今日倒像是不怎么想谈正事,那苏叶便明日再来,留步。”
赵淮枳将话搁下后,也不顾商鸠的反应,站起身便要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那苏小姐便明日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