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说了么。咱们大王要同那黎公断交两国关系!”
“开什么玩笑!里面的主子可是东黎的大公主!”
那位拿着扫帚的婢女,朝朔颜殿内殿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她莫要乱说话。
“欸,这等大事我怎么可能会胡说,宫中都疯传遍了,只咱们这朔颜殿一无所知。”
“算了算了,你看起来也不怎么相信,当个流言随意听听便行了,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好。”
待那名婢女离去后,拿着扫帚的婢女正要离开,却突然被人唤住。
“你,站住。”
唤她那人,正是东黎大公主赵玉漱的左膀右臂,敏兆姑姑。
“姑姑可是有什么吩咐?”
那婢女一直低着头,心中有些担忧敏兆听到了方才的对话,是以整个人神经都紧绷着。
“莫教我再听见这些闲言碎语,若是闹到主子面前,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喏,喏。”
“下去吧。”
敏兆皱着眉,将那婢女扫了几眼,随后才转身入了内殿去。
“方才是哪个小丫头又惹敏兆姑姑的不快了?”
赵玉漱一手撑着腰,一手替自己打着扇子。
“您怎可做这等事,放下放下,让婢子来。”
敏兆瞧见内殿没一个婢女侍奉,面上已有些不快,又见赵玉漱事事亲为,不免压不住自己的脾性。
“当初是满口答应,要将您奉若珍宝,如今才两三年光景,便变成了另一副嘴脸,真真是让人作呕。”
敏兆嘴上虽不饶人,可心里着实是为赵玉漱感到不值和心疼。
“您喝口水,消消气。”
赵玉漱将桌旁的茶杯端起来,就要递给敏兆。
“您是大王与夫人第一个孩子,自小也是受尽宠爱,况且您的品性样貌,谁见了不赞一句上乘,到了那孟伯眼中,只是繁衍子嗣的玩意儿?”
“敏兆……”
赵玉漱忽然不笑了,面上的温婉得体尽数被落寞替代。
“我已嫁他做了妻,这是不争的事实。况且,”赵玉漱闭了闭眼,忽觉得眼尾处滑落一滴温热的泪。
“当初是我选的他,也是我自个儿求得姻缘,怨不得旁人。这苦果,只能我自己一人来尝。”
敏兆抿了抿嘴,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肚中的孩儿,不单单是他一人的,还是我的。等他出生了,往后这偌大的朔颜殿便能热闹起来了。”
赵玉漱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像是为了应和她刚才说的话中的“热闹”二字。
“大王!”
孟伯手中拿了已经喝了半瓶的酒壶,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浑身的酒气熏的赵玉漱面色涨红,一副难受极了的模样。敏兆忙将窗户开了,却迟迟不肯下去,唯恐孟伯做些什么事情。
“你不是想回东黎么,孤今日便给你这个机会。”
只见孟伯从袖中取出来一纸和离书,两指夹着放到赵玉漱面前的桌子上。
“马车什么的都备好了,和离书签好之后莫忘了带走。路途遥远,恕不相送。”
他挥袖离去,背影潇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