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赤橙的余晖消散在天际时,从南魏的边界小镇上驶出一辆马车,直往孟国方向去。
孟阶端坐在马车里,正闭目养神。劝说东黎的姻亲国反过来帮助别人攻打东黎,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他忽然睁开眼,将车帘子撩起半截,观察起四周农田的生长情况,一个还未成熟的计谋在心底渐渐成型了。
孟国地势较南魏要低一些,且常年梅雨季节,涝重于旱。南魏能人异士不少,自是对于修筑河坝,疏通田地水渠有许多独到的讲解与主意,单凭这个,或许会让那孟伯动心,可是作为筹码,远远不够。
马蹄扬起的尘土,往道路两旁的枝叶上又蒙了一层灰。如今正是乱世,各诸侯国最为看重的,除了领土便是国势。
孟阶一拍脑门,而后抚掌大笑,惹得赶车的车夫惊惧不已,心中暗道一句此人莫不是犯了疯病。
“还有多久能到孟国?”
“先生莫心急,少说还有几个时辰。”
“再快些!”
那车夫将马鞭高高扬起,狠狠抽在马身上,马也是有灵性的动物,像是知晓主人生气一般,竟也未曾嘶鸣半声,只将马蹄子撒得越欢了。
孟阶刚至孟国的时候,并未直接去求见孟伯,若是直接去求见孟伯,指不定面还未曾见上,先被投到大牢中去了。
他命车夫将马车赶着,直往孟国大夫陈尚的府中去。
“哪里来的乞丐,去去去,别脏了我们老爷府前的地儿。”
孟阶有些疑惑的望了望那将大门开了半截,朝自己丢过来一个不屑眼神的家丁,他依旧是一副笑脸,好言好语地同那位家丁说话。
“劳烦小兄弟通传一声,你家老爷同我可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孟阶一壁说着,一壁往那为家丁手中塞了个鼓鼓的钱袋子。那家丁颠了颠钱袋子,顿时眉开眼笑。
“行,那您在这儿等一会,小的去通传一声。”
“有劳。”
那家丁办事效率也快,很快便开门出来。
“我家老爷请您从后门进来,您跟着小的这边请。”
孟阶唯恐那位“旧友”翻脸不认人,如今能让他进府,便已是极大的运气了。
“老爷,人带到了。”
“在门口守着。”
那家丁将孟阶带到一座院落中去,车夫则在外面守着马车和马车里的东西,院中背对着孟阶,正站着大腹便便的一位老者。
“孟兄,多年未见,你倒还是这般落魄。”
“到处谋不成出路,你孟兄我,实在愧为兄。”
孟阶作一副风尘仆仆困倦的模样,落在陈尚眼中,除了好笑便是讥讽。
“我晓得你喜欢文玩宝器的收藏,这不,给你带了好些宝物,同我来瞧瞧。”
“就你?孟兄还是莫同兄弟我开玩笑了。”
“你且来瞧便是。”
陈尚虽有些不屑,但仍是随着孟阶一起去了后门处,那车夫正坐在马车上打盹。
“老吴,醒醒。”
唤作老吴的车夫听见孟阶声音,忙揉了揉眼,从马车上跳下来。
“将这些东西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