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苏替赵淮枳把完脉后,不禁面露异色,有些踌躇之意。
“臣有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淮枳正低头将袖子拉好,随即朝秦苏点了点头。
“花玉不是旁人,医官有话,但讲无妨。”
“之前您体内的毒一直都是较为稳定的,不会扩散也不曾蔓延,可臣今日为您把脉后,发现您体内毒素越积越多,像是每日都在摄入一些。”
花玉正端着茶碗的手一抖,径直将那碗热茶泼在了秦苏拿白帕子的手上。
“医官恕罪!”
赵淮枳静坐在软榻上,只闻得一阵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声响,花玉面色慌张,将茶碗叩在桌上,从袖里拿出来帕子,就要为秦苏擦拭衣服上的茶渍。
却堪堪被秦苏避过。
“无事无事。”
秦苏在药箱里翻腾了好一会,用那只并未受伤的手在里面拿了个墨绿色小瓶,大拇指将瓶盖拨开,透明色的液体被敷在烫伤的手上,秦苏神色一松,朝赵淮枳道句失礼。
赵淮枳藏在袖中的双手搁在腹前,语气平淡,可有些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本宫的失明之症,还有得救么?”
按照年岁,赵淮枳也不过一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任凭在这宫里见过大风大浪,如今轮到自己头上,除了强颜欢笑,便只剩下惶恐不安了。
“公主放心,臣定尽臣所能,为公主医治,不过公主体内的毒素不能再增加了,日后每至用膳时,臣便会前来查验,以防有人下毒暗害,平日里公主也要多加注意些。”
“时候不早,臣告退。”
秦苏本欲添上一句,公主也不妨清理清理自己宫中的人,思量着二公主如今目不能视,又唯恐越了礼数,便就此不提。
“有劳秦医官了,花玉代本宫去送送秦医官。”
花玉得了这一句,像是得了赦令一般,忙不迭将秦苏的医箱提起,一脸殷切。
秦苏闻得赵淮枳一声“秦医官”,不由得回身去看她,心中有些震惊,若是平常一声“医官”,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若是含了姓氏一起念出来,便是对这人的尊称,无怪乎秦苏过于震惊。
“不敢当不敢当。”
姜怀璧颇有些嫌弃将陌头上那根杂草捏了下来,又递了手帕过去。
“嗯???”
见陌一副不解的模样,姜怀璧指了指他的脸,神色愈发嫌弃。
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旋即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泥水,一边擦拭时,一边打量着姜怀璧。
如玉的面庞依旧干干净净,只裙摆下首染了些泥点子,却是无伤大雅的。
“公子,照臣的印象,我们若顺着这条路往东继续行去,便能出了梁国,再经过一段南魏的地界,便可至东黎了,若……”
“去东黎!”
应是姜怀璧的语气过于斩荆截铁,陌一时竟未曾反应上来,过了几秒后才重重点了点头。
“公子跟紧臣,臣知晓此处有条小路。”
“我竟从未听岑说过,你对于地理山川倒是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