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大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
恰巧就看见老太妃正在烧白纸,大白天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常青阁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
阴冷的声音,仿若湿冷的毒蛇,一瞬间就缠绕到了小丫鬟身上。
“太妃娘娘饶命。”
“奴婢,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
老太妃满是褶子的手,搓着手里的纸灰,小丫鬟只觉得搓的不是纸灰,而是自己。
心里后悔不迭。
早知道她就不进来了。
“奴婢没有听清太妃娘娘的吩咐,所以这才进来问太妃娘娘。”
“听不清?”
“常青阁的丫鬟,想必是要换换了。”
“滚下去自己领罚。”
“嬷嬷,再告诉他们一遍,这常青阁什么地方是他们进得的,什么地方,是他们这群奴婢的禁地。”
“老奴明白。”
那小丫鬟惨白着脸,知道自己是不死也得脱成皮,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落出来。
“哭什么?哀家还没有死呢!哭丧吗?”
嬷嬷见太妃娘娘的气性愈发大了,赶紧拖着小丫鬟出去。
“这等小事,你等我回来了再问我不就好了吗?”
“这般盲目地闯进去,怪不得太妃娘娘责罚你,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嬷嬷教训的是。”
“奴婢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下次,你先活得过这次再说。”
小丫鬟被嬷嬷的话吓得脸色苍白,嘴唇直打哆嗦,泛着乌青。
“奴婢什么也没看见,求嬷嬷手下留情啊!”
“闭嘴!”
“少说两句,兴许能饶你一命。”
真是蠢货,在太妃娘娘身边这么久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现在都还不明白,活该被人当箭靶子使。
“母妃找本王何事?”
“你是哀家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难不成见你一面,还必须得找点理由吗?”
“母妃言重了。”
“只是嬷嬷神色肃然,本王担心母妃。”
“才有此一问,并无他意。”
“母妃用午膳了吗?”南亲王转过头,问身边的嬷嬷。
“回王爷的话,未曾!”
“摆膳,本王许久未陪母妃好好吃一顿饭了,倒是有些想常青阁小厨房的手艺了呢!”
太妃娘娘叹了一口气,她这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和稀泥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
她这个做母妃的,还真能与他计较不成?
“还不赶紧给王爷倒茶?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去了?”
“都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给王爷斟茶。”
嬷嬷赶紧从小丫鬟的托盘里接过茶水,等她倒水的时候,却是有一瞬间的疑惑。
这套杯子分明是刚刚太妃娘娘用过的,怎么会端上来给王爷用?
她正想要呵斥奴婢不懂事,一抬头就看见了太妃警告的眼神。
手里一个哆嗦,茶就溢出来了。
“王爷饶命!”
“无妨。”
南亲王又不是傻子,太妃娘娘和这个嬷嬷的眼神眼神交汇,他都看在眼里。
他端着茶,抿了一口,而后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谁也猜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
太妃娘娘竟然被他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微微镇住了。
不可能,这件事她做的隐秘,谁也不知道。
只要他喝了一口,今日,就必定是要成功的。
这做娘的,难道还能害自己的亲儿子不成。
就算王爷知道了,也一定会感激她的。
没有哪个男人不偷腥,不过是正妻管得太严,太善妒,才装模作样做什么好男人。
俗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只是当初在皇宫里,正而八经的男人就皇上一个,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母妃一直盯着本王做什么?莫不是本往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你说说你的好些日子,没来哀家的常青阁了。”
“心里还有我这个娘没有?。”
“母妃何出此言?”
“儿子的心里自然是有母妃的。”
“儿子这些日子事务繁忙,担心打扰母妃休息,才减少了来常青阁的次数。”
“母妃要是想本王了,随意派个人去传话,儿子能立马就到母妃的跟前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自己儿子什么本事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还事务?
分明就是被狐狸精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