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欢愉轻松,暂且不讲。
李逸这边,可就刁难多了。
毕竟谁会觉得一个被劫回来的人,会老老实实地给他们才五岁的小姐,做先生呢!
所谓文人傲气,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那么,李逸既要装着自己不愿意,又不能彻底惹怒他们。这其中的尺度之难把握,实在是不可言说。
“既然说你是书生,那我就问一问,你平日里读的都是些什么书?”
这?
平日里读的书。
《刑部杂疑》,《刑部密案》,《尸记》……
他怕说出来,把这位爷给吓退了。
“四书五经,君子六艺,我自然是耳熟能详的。”
“不过想要我给土匪的女儿做先生!”
“啊呸!”
“你们在做梦,我宁愿去死!”
李逸跪在大堂中央,跪得端端直直的,没有,丝毫畏怯。
“大胆!你是怎么跟我们三当家说话的!”
说完便要动手,一巴掌眼看就要挥到他脸上,李逸咬紧了牙关,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
“住手!”
三当家忍不住了,这真要一巴掌拍下去,将人给拍傻了,他去哪儿再截一个书生回来。
谁家的书生,放着好好的公民不去考,没事儿跟着商队跑,真要有这样的人,那绝对是脑子不清醒。
像李逸这样的,倒是更让人放心。
私自插嘴动手的近卫,讪讪地收回了手,退至一边。
不过,恶毒的眼光却从来没有离开李逸的身上过。
“行了,你今日不用当值了,去换阿五来。”
他自己清楚的很,自己就是个暴躁易怒的性子,身边要再这么跟一个,估计他这底下的人,都要被他打个遍。
阿五便是跟苏瑾白闲谈的那位,而今日留在大堂上的则是阿四。
“小的,知道了。”
阿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
哼,阿五靠什么,靠的不就是他那张巧言令色的嘴吗?
等到真正办事儿的时候,三当家就能知道,到底谁才是对他最忠诚,最有用的那个人。
光靠嘴说有什么用。
没武力,任凭嘴皮吹破天,那底下的商人还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给他们财货不成。
还不是因为被打怕了。
“你很有骨气。”
“我欣赏!”
“不过,我必须得教你,调教好了之后,才能让你去教我的女儿。”
“来人,将他带下去,好生伺候。”
“是!”
好生伺候,到底是怎么伺候?
如何把握,自然是掌握在底下人的手中。毕竟这人,有傲骨的很,想要磨去他一身傲骨,让他心甘情愿的教小姐上课认字,总是得要让他吃一番苦头才行。
李逸被带下去,就被关进了柴房。
好在这些天,天气逐渐转热,不然,就在这空有四壁的柴房里,能不能熬过一个晚上都是问题。
这个问题嘛,苏瑾白或许能勉勉强强的回答上。
毕竟,醉酒犯事儿,往郡主屋里奔,那是常有的。
——另一边
“大哥,实不相瞒。”
“小弟其实,有点事情,想要请大哥帮个忙。”
苏瑾白推搡大块头,示意他赶紧摸银子。
他自然不是没有,可他这个时候必须得装穷,不然出手太过大方也容易被怀疑。
大块头迟疑地摸出了自己怀里的破荷包,递到了苏瑾白手中。
苏瑾白假意从里面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两碎银子,看得大块头眼角直抽。
这银子是原本那麻黄褂的人的,他也打开瞧了一眼,里面至少十两银子是有的。
苏世子,硬是摸出了一两银子都没有的错觉,似乎是在一堆铜钱里找最大的银子。
不过,显然,阿五,是信了的。
颇有些愧疚的收过银子。
“小弟,你说有什么事儿,只要大哥能办得到的,大哥,一定尽力帮你办。”
这话里虽然有客套的意思,但也有几分被他们真心给感动了的。
“实不相瞒,是关于那书生的。”
阿五眼皮一掀,怀疑的看着他。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放他走吧!这种事儿我可不敢做。”
阿五做势就要将那一两银子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