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和南清暖相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任由他们两人辩驳。
老城主也被绕晕了头,他本以为李钦差和郡主今日带着邢老爷来城主府,定然是有万全的准备。
可如今这场面有些奇怪呀。
哪有这么问话的?
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悬崖边上推吗?
邢老爷反倒是眯起眸子,若有所思。
阿苗自以为自己已经占了上风,先前的忐忑不安,如今早就逐渐归顺了。
代替的是逐渐攀升的勇气。
呸,还今朝酒楼的掌柜呢,不也就这么点儿用,看看吧,哑口无言了吧!
“仵作来了!”
衙门门口外已经围观了不少的百姓。
另外十二位死者的家属,也都来了。
其中哭的最凶的是一位老太太,她家那日有喜事,她老头子过生辰。儿媳妇孝顺,又做了点小生意,非得要请一家老小去今朝酒楼尝尝鲜。
不凑巧的是,她那日刚好因为闪了腰,不利于行。
就在床上躺着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给她端些回来。
嫁出去的女儿也来探望他们,带着一个小娃娃,七八岁的样子,听说要去今朝酒楼吃,兴奋的不得了。
非得要拉着自己的娘去,她女儿本想在卧房跟她说些贴己话,却因为儿子闹腾,不得不跟着去了。
一个外孙子,一个孙女儿,一个孙子。
儿子,儿媳妇,女儿,老头子。
十三个人中,她家就有七个。
这些日子,她常常痛不欲生,以泪洗面。
有时候简直想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可还有七条人命呢!
这件事情不查清楚,她死不瞑目。
等下去了,她也没法子跟他们交代。
老太太满头白发,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流淌下来。
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还请大人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啊!”
老太太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人就像胀鼓鼓的水囊,一下子被放干了水,整个人都焉了下去。
“让人给她拿把椅子坐着。”
“是!”
衙门的大人,叫张青松,刚派来这个地方一年。
二十五岁,就做到了府衙的位置,能力自然非同一般。
张青松长得十分普通,一张国字脸,在漠北城里,十分常见。
他都不像是一个外派来的官员,反而像是本地人。
只不过他要比当地人矮上几分,漠北这地方,盛产牛奶,羊奶。
这些东西,都是长高的玩意儿,漠北城的孩子们,自小就是喝这些长大的,长得高大。
他在南国人里,也算是长得高大的。
他本来,对这个从小娇养长大的小郡主没有什么好感。
可却因为这个小小的动作,对小郡主另眼相看了几分。
倒也不如当时他在信中所见到的那般不堪。
老太婆不肯坐,她知道是那个小郡主让人给她端来。她也知道,小郡主就是今朝酒楼的东家,都怪她,无权无势。
只能看着仇人坐在上面。
老太太双眼充血,气息也忽高忽低。
南清暖不再命自己的丫鬟去,反而是给了老城主一个眼色!
老城主一时间没有明白小郡主是什么意思。最后还是李逸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了几句。
两个仵作相互说着对方的疑点,围在衙门外的百姓,听得似是而非。
一时间,衙门上下格外嘈杂。
“啪!”
“肃静!”
惊堂木一拍,衙门顿时清静不少。
百姓都是怕官府的,虽说他们愿意来凑个热闹,听一听事情的起末。
可不代表他们愿意被抓起来,赏几个板子。
“你说阿三少爷是中毒而亡,可他的口腔里虽然有毒药,腹中却并没有。”
“相反,死者双眼充血,眼部下方,一片淤青,隐隐泛着黑色。”
“腹中空空如也,只有一小块儿食物。”
“经查实,便是阿苗所说的,西湖醋鱼。”
“但同样的,这西湖醋鱼并没有毒。”
“除此之外,另外十二人,的确确实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