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转眼看见邢老爷眼里的疑惑,顿时心里一紧。
都怪这个男人,没事儿,都在瞎说些什么?平白无故惹得老爷怀疑。
邢夫人一改方前的泼辣形象,拿着帕子,忍不住地擦眼泪。
“阿三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虽然不是阿三的亲娘,可这世上,除了我还有哪个女人会比我与阿三更亲?”
“为了照顾阿三,妾身连那样的条件都答应了,为的不就是让老爷放心吗?”
“当初夫人救我一命,又给了我安身的场所,妾身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夫人的大恩大德。”
“说句托大的话,妾身当真是把阿三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再培养呀!”
“如今外人随便说两句,老爷难道就怀疑妾身吗?”
邢夫人说得悲戚,要不是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芒,李逸说不定就真的信了她的鬼话。
他在刑部,这些年,什么样的人物他没见过。
穷凶极恶,虚与为蛇,花言巧语,巧言令色之辈,道行比这位邢夫人高多了。
不说别的,就说她是邢老爷的填房,阿三的继母,那么邢夫人就已经有了嫌疑。
不过,邢老爷却似乎真的被这打动了,这些天一直板着的脸也有了松动,替邢夫人拍了拍后背。
一旁,邢夫人的丫鬟也赶紧上前,劝导自己的主子。
“你说说,这些年,我对你们少爷怎么样?”
“老爷常年不在府上,这邢府大半的人,都是先夫人留下。妾身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阿三少也不好啊!”
“老爷,这些年,我们夫人在府上过得委屈,老爷四处经商,自然不知道咱们在夫人在府上都过得些什么日子。”
邢老爷眉头一跳,夫人,这么大个人了,难不成还会被欺负?
邢府除了他,恐怕就是夫人地位最高了吧,上面无公婆,左右无姑叔妯娌,府上又无小妾做乱。
就只照顾阿三一个人罢了。
再说了,邢府上下这么多的丫鬟,小厮,奶娘婆子,真要让她亲自上手的,少之又少。
邢老爷想到自己幼年时,过得那些苦日子,只觉得现在的人呀,就是不知足。
邢夫人见老爷并没有因为丫鬟的话而有半分软色,心里狠狠一沉。
她清清白白的嫁给他,这么多年不争,不抢。
一门心思地管理好府上的内务,好让他安安心心的,在外面做生意,做大家业。
可在他眼里,恐怕自己就只是个高级点的奶娘吧!
她突然觉得丫鬟说的不错,她必须得有个自己的孩子,她还这么年轻。
难道真指望阿三那个孽障养老吗?
真是死的好!
阿三一死,她就不相信邢老爷会放着这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
最有权利给他生儿子的,可不就是她这个正房夫人吗?
心里不知道已经转了多少个圈儿了,面上却一直是一幅备受打击的模样。
看着邢老爷都有了几分愧疚。
邢府上下的内务,他确实不精通,所以娶个夫人回来,也是为了这个作用。
一来,逢年过节,走亲戚的时候,也能有个主事的妇人,二来嘛,出门在外,阿三也能有人带着见人。
总不能去哪里,都只有丫鬟奶娘跟着吧?
这样,别人也会看不起阿三的。
他和夫人就这么个儿子,夫人没了,他也没纳妾迎亲的念头,只希望能将阿三带大,他这一辈子中的家业也够他胡吃海喝了。
他知道,阿三看着自己的亲娘死在自己面前,心里肯定是有郁结的。
所以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填房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她巴不得阿三早些惹了邢老爷厌弃。她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怀上个孩子。
可惜当初那避子药实在是太过猛烈,看了这么多年的大夫,也不见起色。
这个月,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她早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