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将黑金色的信鸽捉住,取下里面的金属管儿。
“侯爷,您的信。”
男人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匡匡正正,浓眉大眼,却偏偏长了一张薄唇。
“山间明月,人间牡丹,危!”
西南侯将纸揉碎,丢在火盆里,刹那间就被窜起的火苗给吞噬的一干二净。
隐约能看见泛白的纸灰,在火苗间扑腾了几下。
山间明月,江上清风,说的是太子。
人间牡丹,说的就是皇后了……
啧,都被贬到掖庭去了,还有心思的自称人间牡丹,看来,日子过得不算太紧急。
“掖庭,我们的人还是进不去?”
“进不去,掖庭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想要安插一个眼线太难了。”
“到底是太难,还是你们太废物了!”一个掖庭罢了,防守得如此固若金汤,莫不是有什么秘密不成。
“属下失职,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迎来的是长久的沉默,和让人窒息的沉闷。
“下去吧!”良久,西南侯才碾碎了手心里的一粒喂乌龟的饲料,黄褐色的灰从指尖掉落,在阳光上,几乎看不见踪迹。
“去看看她在宫中过得怎么样。”
“是!”
“算了!”
“本侯亲自去会会掖庭的防守!”
西南侯换了一身常服,取下了腰间的配饰,头顶的玉冠。
稍加打扮,就不见了丝毫特色,哪儿还是先前那个贵气逼人的西南侯。
“侯爷,妾身给你熬了点鸡汤。”
“不必了,本侯有事外出,夫人自己喝。”
“侯爷是去见她吗?”
李氏低着的头抬了起来,露出发丝下泛红的眼眶。
“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多管闲事。”
“老老实实做好你的西南侯夫人就是。”
“妾身,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李氏到底是不甘心,没有提鸡汤的那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袖子。
“李氏,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妾身不知,妾身只知道侯爷又要去见那个野女人了。”
侯爷一口气刚松下,原来她是误会了。正想要拂开她的手,就听她继续说到:
“她被打去掖庭,是她咎由自取,侯爷又何苦去淌这趟浑水。”
相府如今都被贬为庶民了,侯爷难道也想带着侯府上下步此后尘吗!
“闭嘴,轮不到你说话,滚回你的院子去。”
“侯爷!”李氏眼里的泪水终于憋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嫁给他这么多年,生儿育女,兢兢业业的打理王府后院,还要管着他一众小妾的吃喝。
还有他作天作地的妹妹,她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赔进去了多少私房钱。
连嫁妆铺子都给赔出去了。
原来在侯爷眼里,她竟然什么也不是吗!
她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吗?
纳妾她也就忍了,没想到……
没想到,别人的妻子,他竟然也觊觎!那可是皇帝的女人,他是要拉着整个侯府给他陪葬不成!
“你可知为这侯府的上上下下想过。”李氏带着浓郁的哭腔,绝望的嘶吼引来了不少侧目的下人。
“闭嘴!”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李氏浑身发软,全靠扶着身边的丫鬟,在没有瘫倒在地上。
西南侯终究是挥开了抓着他袖子的手。
离开了。
留下李氏坐在青石板上,双眼呆滞。
“夫人,夫人?”
“地上凉,奴婢扶你先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