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白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一个喷嚏都引发了这么多事儿,他这会儿走在路上正糊涂着呢。
他觉得自己有些记不清楚,跟郡主到底说了什么话了,脑子里虽然对这些事情都有些印象,却总不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清楚。
他怎么就被郡主赶出来了?
他不是去送粮食的吗?
苏瑾白走在路上,少年的脑子一下子充涨满了东西。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还有前几回,木心竟然跟他说,他喝醉了酒去郡主闺房说胡话。
他和郡主的交情也不过就是占着大哥而已,怎么会到郡主房里去撒酒疯?
还有这酒楼也是稀里糊涂的就占了三成利。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字,他手里虽然也有赚钱的营生。
可那毕竟是暗地里的,明面上他可是和他爹一样,伸手找娘要钱的人。
这种种迹象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苏瑾白按下自己心里的好奇,去了暗卫营。
“去将麻婆叫上来。”
“是,主子。”
一座红色的大楼里,雕梁画柱,外头歌舞升平,随处可见与客人嬉戏的歌女,醉酒了的男人。
楼外这会儿分明是青天白日,楼里却点着灯,明亮的烛光被外头彩色的灯笼罩着,散发着各种颜色,荒唐迷离,惑人心神。
到处可见的红丝绸,红纱帐,更是将这气氛烘托到了极点。
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里面扔,也丝毫不会觉得心疼。
男人们的销金窟,恐怕说的就是这儿吧!
麻婆一身灰衣,佝偻着背,从另一侧的楼梯爬了上去。
“见过主子。”
“主子可是遇见什么麻烦了。”
麻婆从前也是做花娘的,也是这京城艳绝一时的花魁,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后来,用自己的积蓄,将自己赎了出去,嫁给了一个进京赶考落榜的书生。
她是真的喜欢他,用自己不多的积蓄,给他做盘缠再次进京。日日夜夜在家为他操劳,甚至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可惜书生后来,看上了一个富家商女,做了富人家的乘龙快婿。
可怜她在乡下,一心一意为他侍奉老母小儿,还要忍受别人的流言蜚语。
为了不被富商发现,书生夜里一把火烧了乡下的茅草屋。
可怜她那才两岁的孩子,牙牙学语,刚会叫爹爹。
她因为夜里起来收衣裳,才在院外侥幸逃过一劫。可风太大,雨久久不至。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茅草屋化为乌有,看着她期盼多年的东西付之一炬。
她既救不出孩子,也救不出自己,那不如就大家一起堕入深渊吧。
她知道山里有一个养巫蛊的婆婆,她于那婆婆有一饭之恩,于是年轻的麻婆从那里学到了不少杀人不见血的东西。
她拿着这些找上门去,没有要年轻书生的命,要他生不如死。
至于富商一家,也是助纣为虐的恶魔,那便一把火烧了吧!
就当是给她的孩子赎罪了。
她拿着富商家里的钱,去将她从前待过的花楼买了下来,自己做妈妈。
看着那些年轻的女人,一步步走向深渊,她的心里就得到了极大的慰贴。
可惜后来经营不善,花楼摇摇欲坠,这才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