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暖想不通是在看谁，所幸，垂下头不再继续想。
“王爷，贱妾进想求个恩典，自己说。”
姜姨娘突然一下跪在南亲王的面前。
南亲王猝不及防，一时间竟愣了神儿。
憋了好久，才这么说了一句。
“站起来说话吧！”
南亲王已经快有些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纳了姜姨娘的。
那时候的姜姨娘分明不过是一个洗衣房的丫鬟，那日不知怎么的就和他的小厮撞上了。
就一眼，就决定纳了她为姨娘，巧的是这人竟然是他府上的丫鬟。
“是，王爷。”
姜姨娘低声回了句，恰好打断他继续想下去的思路。
“贱妾自知身份卑微，从来不敢有过分的要求。”
“生下旭儿，已经是贱妾莫大的荣幸。”
“贱妾不求其他，只求旭儿能安安稳稳地长大。”
“大哥儿现在已经二十岁出头了，难道还不算安安稳稳地长大吗？”
太妃自从姜姨娘进来，就按压不住自己的心思。
姜敏那个贱人她整治不得，一个小小的姨娘还不行吗？
姜姨娘讲话本就温声细语，如今，这样一被打断，便显得甚是突兀。
“承蒙老天恩宠，又蒙受王妃娘娘的荫庇，旭儿才得以健康长大。”
“王妃娘娘，贱妾给您磕头了。”
王妃来不及躲避，受了这一礼，诧异的看向自家女儿。她记得没这个环节呀？
南清暖也有些诧异，不过，她明白这是姜姨娘为了感谢母妃，给了她以前胎死腹中的孩子报仇的一个机会。
“本太妃这儿，可不是给你献殷勤的地方。”
“要献殷勤，滚回你的姨娘院子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老太妃喝下去的药，逐渐起了作用，说起话来声音也愈发有了中气。
南亲王和柳姨娘倒是沉得住气，一人小口小口的抿着刚端上来的茶，一人漫不经心地抠着指甲上的花。
可这份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姜姨娘下一句话，就让他们失了这份镇定。
“贱妾本来还怀了一个孩子的啊！”
“我的旭儿也是可以有兄弟的人呀！”又岂会像他现在一般孤零零的打拼，她只能眼看着他消瘦，却半点帮不上忙。
“我的肚子里，曾经有一个五个月的孩子。”
“就被柳姨娘一碗汤药，活生生的给药没了。”
“王爷！求求王爷给贱妾做主啊！王爷！”
这一声声的，听得让人揪心，让人泪目！
南亲王并非不知道这件事，他不至于蠢到府上的姨娘都怀孕五个月了，还不知道。
得知姜姨娘怀第二胎时，南亲王心底是高兴的，他清楚地明白子嗣越多，这个家族，才越有可能兴盛得起来。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他就不信南亲王府还出不了一个人才，一旦出现了这么一个，那南亲王府的辉煌就指日可待。
可他还没有高兴多久，这个孩子就没了。
他不是没有听姜姨娘的话，怀疑过柳姨娘。
只是，那时候柳姨娘一副行得端坐得正的模样，母妃也为她做担保，他才没有让人继续追查下去。
后来姜姨娘愈来愈邋遢，饶是名下养着他的长子，南亲王也没了，去她那里的兴致。
哪个找姨娘不是为了寻欢作乐，更何况是南亲王。
次次姜姨娘都要向他追问一番，多了，他也就倦了，还不如单宠柳姨娘一个人。
再说楼子里那么多姑娘，哪一个不是等着他去临幸！
皇帝的生活也就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