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见女子明明很想问,但又怕自己生气所以压抑着好奇,左右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跟她说说也没什么,只是他并不知晓,身旁的女人跟汤小圆已经打过了照面。
“瞧你这样,告诉你也无妨,是我在平城的生意伙伴,当时能够让苏家那对父女倒台,没了她的帮助可不行。”
女子脸上三分媚笑,“哦?这么说来,还帮过牧郎,应该好好谢谢她才是。”
“她应该不需要什么谢礼吧?”苏牧像是自言自语般,“我的事儿我自有分寸,你只要知道我不会有负于你就是,倒是你这里,听说麻烦不小呢!”
“我这里有什么麻烦,老头子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要说麻烦,就是那个不长眼的小妾惹了个女人,那女人没什么身份,还是从乡下来的,不过办了些善事,得了皇上的赏赐,结果那女人不知道怎么歪打正着,成了左相的外孙女。”
苏牧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女子也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包括那个小妾真正的死因,苏牧听着听着,觉得女人口中的人就是汤小圆,一问之下,过不凄然,她如今成倒成了左相一派,造化弄人啊。
“牧郎,清颜那个女人愈发的嚣张了,如今她仗着年轻貌美,虽然没进了相府,可已经掌握了不少的权力,如今宫壑丘手下的几个人都是她引荐来的,再这么下去,只怕我是什么地位都没有了?”
“那你想我怎么办?帮你报仇吗?”
宫夫人抿唇笑了,“牧郎,你办法多,快帮我教训教训清颜那个臭女人,如今她就差骑到我头上了。”
苏牧笑了笑,“知道了!”
宫夫人满意的重新依偎在苏牧的怀里,享受着难得的宠爱,这个小情郎,她是爱惨了的。
秋天的夜晚有了凉意,清颜望着时有圆缺的月亮,苦涩的笑了笑,每个月,月亮都可以团圆一次,而人呢?一生只怕也只有那么一次相聚的时间。
“夫人,天亮了,快去歇着吧,上次您凉着了,相爷已经责骂过奴婢们了。”
“走吧!”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路,便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清颜在小丫头的搀扶下,整理了下衣裙,准备回去了,天色不早了小丫鬟打着哈欠,小丫鬟服侍了清颜躺下后,便在外面守夜,刚躺下没多久,突然想要去茅房。
夜风吹着干树叶,沙沙的声音很萧瑟,刚刚还好好挂在夜空中的月亮,不知怎么突然藏了起来,小丫鬟提着灯笼去茅房,年纪小,再加上寒风呜咽,整个人有些胆战心惊,不知是谁家的野猫不凑巧的叫了一声,吓得小丫鬟差点摔了个跟头。
渴了饿了都可以忍得,但想要去方便却忍不得,不然小丫鬟一定会扭头走掉,进了茅房,紧张的脱下裤子,纾解了急切后,一阵风吹来,灯笼被吹灭了。
小丫头吓的想要立刻逃走,慌乱的连裤子都没提利索,连滚带爬的出了茅房,就在她马上要走到清颜的卧房,准备给清颜守夜的时候,发现门口飘过了一道白影,天色太黑,又没有灯笼,她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
小丫鬟拍了拍胸脯,“没事儿,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凄惨的哭声,由远及近,最后就像是在她耳边哭诉一样,小丫鬟春桃吓得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见到了一张可怕的脸,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还不是相府里死了个姨娘,而那个姨娘的死听说还跟清颜夫人有关系。
小丫头吓得腿脚发软,手上慌乱的想要开门,却愣是打不开,她的心都快停止了,颤着声音,“谁,谁在那儿,别开玩笑啊,一点儿都不好玩,要是让相爷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只是这哭声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她在说什么,没错是个女人的声音,“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冤啊!”
春桃联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儿,难道是相府的哪位姨奶奶来找清颜夫人报仇了,越想越觉得很可能是这样,“啊~”
她猛的喊了一嗓子,随后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动也动不了,真的被吓惨了,她这一嗓子,不仅吵醒了看家护院的人,也吵醒了清颜,她刚刚睡着,春桃的声音实在太过凄厉,她猛地坐了起来。
清颜打开门,发现春桃坐在地上,脸上没了血色,门终于开了,春桃想也不想的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之后抱着清颜的大腿,“夫人,夫人,有鬼啊,是姨奶奶,姨奶奶的鬼魂来了。”
清颜皱眉,冷声呵斥,想要把抱着自己大腿的春桃甩开,但春桃抱的死死的,不肯松开,而且瞧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神色不清,魔怔了一般,“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鬼魂,就算有,她也不该来找我。”
外院的人是伺候清颜的,却也是宫壑丘的眼线,他这个人生性多疑,即便得到 清颜,却还是不能够十分的相信他,也可以这么说,宫壑丘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第二天,宫壑丘就来了,外院闹鬼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不来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宫壑丘坐在上位,手边放着清颜刚刚泡好的茶,下面跪着春桃,经过一夜的休息,她的脸色好了很多,但就像吓破了胆子一般,稍微有个突来的动静,她就像惊弓之鸟一样,吓得一惊。
宫壑丘的杯盖碰撞杯子的声音,都能叫春桃吓得面色惨白,想起昨夜的惊魂一幕,春桃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指着门外,但又很害怕的快速的收回手,“有……有鬼!”
宫壑丘面色阴沉,“胡说八道!”哪里来的鬼魂,但小丫鬟言之凿凿,她不是捏造谎话的人,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清颜倒是极为的淡定,沉稳的一点儿也不像个弱女子,宫壑丘的余光扫过清颜波澜不惊的脸,心里甚是满意,他宫壑丘的女人就应该这样处变不惊,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的上他。
春桃泪光闪闪,“相爷,奴婢真的没有说谎,我是真的听到了,也看到了,就是府里刚过世的姨奶奶,她哭着说自己死的冤枉,死的惨,呜呜……奴婢真的没有说谎。”
提到那个蠢女人,宫壑丘皱起了眉头,“一派胡言,姨奶奶是自杀的,有什么惨不惨的。”
“相爷,没什么大事儿,许是春桃昨夜眼花看错了,您那么忙,就别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费心了。”清颜开口,却是要送宫壑丘走。
宫壑丘虽然喜欢处变不惊的女人,但清颜这把冷淡,正常的女人不该在他怀里哭着喊着,要他留下来才是吗?
京郊别院,宫夫人坐在椅子上,等着苏牧的到来。
苏牧姗姗来迟,当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宫夫人就像是小鸟一样,飞进了他的怀里,依偎在他的胸前,柔声道:“牧郎,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不过是跟你抱怨几句,没想到你真的去帮我收拾那个小妖精,沐郎,你要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苏牧疑惑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呢?”
宫夫人抬头,“早上宫壑丘接到了那头的消息,说昨晚上别院闹鬼,怎么,你想说不是你做的啊?”
苏牧摇头,“的确不是我做的。”
“什么?”宫夫人不信,“别闹了,牧郎,怎么可能不是你,我昨天刚刚跟你说要收拾清颜那个狐狸精,晚上她就被吓着了,不是你所为还能是谁?”
“真的不是我,我另有打算。”
宫夫人看苏牧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那会是谁呢?”
苏牧也觉得纳闷,是谁这么好替他动手了,本来他正准备去见见江沅鹤跟汤小圆的,差人去买些礼物,礼物还没回来呢,就接到了宫夫人的书信,本来是不想来的,但眼下,他不得不来,结果是这样一个消息。
无论是宫夫人和苏牧,还是清颜和宫壑丘,都知道这是一场人为的闹剧,时间怎么可能有鬼呢,若有鬼,就不该只是吓吓这么简单,既然化作了厉鬼,只管来报仇就是了。
相对于这些人的愁云惨淡,江家却是和乐融融,江沅鹤难得在家休息一天,多陪陪妻子和儿子,小包子现在会说的话也越来越多,再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了。
“爹,饭饭。”
江沅鹤亲了亲小包子的额头,“好,吃饭饭,淼儿想吃什么,爹去给你做。”
“蛋蛋,吃蛋蛋!”
“好,爹爹这就给你蒸蛋蛋去,快把你娘叫醒。”
江沅鹤起身穿衣,看着被自己宠爱了一番的小媳妇和刚刚被抱到床上的臭儿子,起身去给这一大一小做早饭去了。
汤小圆是被儿子的小手摸醒的,小包子还没有戒奶,这小子贼着呢,而她又舍不得孩子,乡下孩子吃到三四岁,甚至七八岁的也有,她只是觉得孩子还小,吃到一岁多也没啥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