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要我说啊,清颜又年轻又漂亮,为人处世很有一套,不然也不会那么得宠,你也看到了,宫夫人并不能把她怎么样,至于另一个女人,更是没的比了,且不说她本身就已经有了丈夫生了孩子,就那容貌也没办法跟清颜比呀,乡野村妇,你没瞧见她刚才跟宫大人说话没大没小的吗?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呢!”
那个子归干笑了两声,道:“也是呢,就她这样的难登大雅之堂,看来我们是想多了,我要是她呀今天绝不会来的,你可知道她跟薛少爷是怎么回事……”
两个女子还在吧啦吧啦的说个没完,汤小圆觉得这些名门闺秀还不如乡下的那些个爱扯闲话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她们可爱呢。
听着别人把她跟薛沉言的相遇以及后来的交集传的神乎其神,就差写成戏文了,只不过把她说的可是很不堪,还什么硬往马车上撞,之后抓着薛沉言的衣袖不依不饶,紧着往上贴,她当时有那样吗?
“二位小姐,你们说的不对,事实是薛沉言哭着喊着非要赔偿我,我大度的不用赔偿,他还不开心,甚至以死相逼,哎,没办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只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帮我办件小事了!”汤小圆的突然出现,吓了两位小姐一大跳,尤其她们还正在议论汤小圆,却不想到被人听了个正着,二位大小姐花容失色,又十分尴尬。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刚刚抽空想要过来看看汤小圆的薛沉言恰好听到她夸张的说法,嘴角浮起笑意,琥珀站在一旁,想要过去提醒一下,却被薛沉言制止,“不必,瞧瞧这女人还能说出什么来?”
少爷很在乎形象的,可现在被江夫人说成这样竟然也不生气,江夫人的嘴可真损,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公子留,琥珀暗暗的想着,她们家公子什么时候哭着求着要给人赔偿了,虽然那天她没在,但依着他的了解,事情虽然不像那两个小姐说的那样,但也不会像江夫人说的那样。
薛沉言笑着瞧汤小圆把两位小姐吓惨了,好似不经意的问了句,“她来了?”
心腹就是心腹,不用提名字,琥珀也知道,“是,她来了。”
“嗯!”薛沉言嗯了一声后,便再没有问起,好像真的只是随口问问,就像平静的湖面吹过一阵风,但风停了,水波却不会戛然而止。
那个叫妍儿的女子很是娇气,被汤小圆这么一吓,委屈的快哭了,汤小圆觉得无趣,她还什么都没干呢,她才是真正的委屈呢。
“你……你怎么在这里偷听?”妍儿翘着兰花指,指着汤小圆,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眼含泪光激动的说道,
汤小圆觉得今天就不该出门,怎么走到哪都能听到别人看到不该看到的,她的存在感就这么弱吗?她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这些人也真是的,说别人的坏话难道就不能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再说吗?
她是被说坏话的,现在弄得她还有错了?这帮大小姐脑袋是不是都有毛病啊?
“我说这位妍儿小姐,我好端端的在这里呆着,是你们没看到我而已,另外,你们好像在说我的坏话吧?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还有理了呢?”不是说她乡野村妇吗?那她就让她们瞧瞧真正的乡野村妇是什么样子。
另一个叫子归的还好一些,这会儿还没有哭,意识到被正主听了去,应该说些什么,日后也好再相见,“江夫人莫怪,我们也都是道听途说,并无恶意。”
偏那个叫妍儿的觉得跟一个野女人道歉很没面子,嘴上硬气的很,“谁道听途说了,我们哪里听错了,她分明就没有清颜姑娘漂亮,还有就凭她的身份也能来薛家赴宴,薛少爷一定是要报那日被她纠缠的的仇。”
人心叵测,但她觉得人性本善啊,怎么她跟薛沉言好好地朋友关系,就被说成了这样了呢,是时候澄清一下了,汤小圆对着不远处躲在术树后真正偷听的薛沉言喊道:“薛沉言,你叫我来是想要报仇的吗?快来说说,要真的是报仇的,我就不等着吃饭,先回去了。”
汤小圆刚刚教训这两位小姐说人家坏话的时候要看看四周环境,她怎么能不看呢,这一看之下,便看到了琥珀的水蓝色衣裙,还有裙角的兰花,刚刚她见过琥珀,而她身后还有一个男子,想来便是薛沉言了。
当薛沉言应声出现的时候,两位小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揣测着薛沉言听到了多少,千万不要都听了去,她们最希望的就是薛沉言只是刚刚来。
两位小姐见薛沉言来了,那个叫妍儿的差点背过气去,另一个则扶着她跟薛沉言打了个招呼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汤小圆扁扁嘴,“无趣,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要晕了,薛沉言,京城的大小姐都是这样的吗?”
这样是哪样?薛沉言有自己的理解,的确这些大小姐都是表面上看着光鲜美丽,其实背地里一样的恶毒,在勾心斗角的宅院里长大,很难有一朵清莲出来,岑秋璃算是个例外吧,这也是长辈提起岑秋璃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的原因。
他可以不成亲,但两个弟弟还要成亲,按照规矩,他这个哥哥不成亲,弟弟就没有越过他先成亲的道理,所以这才有了跟岑家的联姻,其实也有好处的,不是吗?
至于右相宫壑丘还来这里,只怕也是不死心,想要争取到薛家的支持吧,但他们都想错了,薛家说过不参与朝堂的争斗就是不会参与,就算说的天花乱坠,薛家也安于做个闲散的商人,无意那些明争暗斗。
薛沉言朗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子归和妍儿两位小姐,更觉得无地自容,只怕过了今天,她们是要消停些日子了,几个月内估计在各大场合都会绕着薛沉言走吧。
本来他并不想出来的,为的就是不给这些小姐们难看,她们什么嘴脸,他心知肚明,只是不拆穿,暗中观察就好,但汤小圆却觉得不够精彩,非要拉上他,他也一时玩性大起,顺了汤小圆的心意。
可在琥珀看来,汤小圆的话对薛沉言的影响很大,薛沉言放在她身上的心思,已经快赶超另一个人了,只是少爷为什么每次都把心思放在不能放不该放的人身上呢。
“我还怕你被欺负了去,现在看看,完全是我多心了,不过也对,那日初见你,就能把我弄得哭着闹着要赔偿你的人,怎么会被人欺负了去呢?”薛沉言把前后听到看到以及亲身经历的事儿联系到了一起来打趣汤小圆。
汤小圆也不恼,“你可是亲眼瞧见了,我可没欺负人,一直都是她们在说我,我也只是跟她们开个玩笑而已,何况她们张口闭口的都是你,我好心的让你出来满足见个面,满足下她们的愿望,是她们不领情!”
“你呀!我说不过你!”薛沉言自叹不如,汤小圆的嘴简直可以舌战群儒,“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汤小圆抬起还缠着纱布的右手,晃了几下,“还行吧,就是我觉得变成废人了!”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呦呵,看来我说的你都能懂啊!”她想说的是江沅鹤对她照顾的周到,只是没太明说,却没想到薛沉言居然听懂了,知己啊!
“那是自然,怎么有没有后悔认识我认识的晚了,要不本少爷给你个机会,离开江沅鹤,到我身边来,正妻的位置……”薛沉言戏谑的扫了眼汤小圆,不大满意的道:“正妻的位置你是没机会了,当个妾还勉强将就一下。”
汤小圆撇撇嘴,很想揍他一顿,“呵呵,算了,我这辈子没打算换相公。”
薛沉言本来就是戏言,说出后还生怕她翻脸,不过见她这样,心里也很开心。
“你可知道刚才吓走的两个小姐是什么身份?”薛沉言问道。
汤小圆满不在意的问道:“什么身份?她们的父兄官职很大吗?应该没有左丞相官大吧?”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狗仗人势呢?”薛沉言发现跟汤小圆两个人打嘴仗别有一番情趣,他爱上了这种方式。
“放心我知道分寸的。”真当她傻呢,那两个小姐的言语之间饱含着酸气和羡慕,要是她们的父兄官职很大的话,绝不会是这样的性格,可以是刁蛮任性的,但却不是这样的。
察言观色,其实很重要。
“没分寸也好,就像你说的,有叶家给你撑腰,上面又有皇恩,你的确有资本横着走。”薛沉言正色道。
“横着走干嘛?我又不是螃蟹,你没看到吗,我没有想融入这个圈子,只想安静的呆在属于我的地方,可却不知不觉已经被卷了进来,薛沉言,我能说我真的只想要找到我哥哥,然后一家团圆吗?”汤小圆说这话的时候,有一些身不由己的淡淡忧伤,她的一语双关,她的迷惘,薛沉言居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