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沅鹤就缠着汤小圆一遍又一遍的造小人,非要造出个女儿不行,人家都是巴巴的盼儿子,江沅鹤却欢欢喜喜的等女儿,不仅是江沅鹤,就连公公婆婆也说了,女孩好,可能江家男孩子多,都想要个可心的小棉袄吧。
汤小圆顿时觉得压力很大啊,真要是生个女儿出来,就是给自己找个小情敌,关键是自己还不能对她做什么,只能疼着,爱着,要是生个儿子出来,他爹爹又不喜欢他,呜呜,好痛苦啊!
以前汤小圆对于小孩子没什么概念,家里有个汤宇阳,江家还有个江三郎,她发现自己跟小男孩玩的都不错,可自打江沅鹤说了喜欢女孩后,她就对女孩儿格外的留心起来。
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去留芳阁的客人带着的女娃,她都要逗弄一下,不过成亲两个月了,江沅鹤从不偷懒,把握一切时机辛勤耕耘,可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这天,汤小圆又对街上路过的小女娃发呆,连她嫂子朱翠娥过来都没瞧见,朱翠娥推了汤小圆一下,“看啥呢?”
刚刚那个小女娃,眼睛又大又圆,跟黑葡萄似的,白白胖胖的手里攥着糖糕,小嘴一鼓一鼓的蠕动着,脸上沾了些碎屑,看得人好想掐一下啊。
冷不丁的被朱翠娥推了一下,汤小圆险些被吓着,看清了来人后,她笑着道:“没啥,我瞅那个小胖丫头,真可爱。”
“可爱你也生一个啊!”朱翠娥今天是带着儿子来买进学堂的纸笔的,顺便来看看小姑子,汤老头最近总念叨汤小圆,有了婆家也不知道回娘家看看,早知道不让她这么早嫁出去了,自打大年初二回去后,这都一个月了,人影儿都没见着呢。
汤小圆微微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有些略鼓的小肚子,这里面要是小娃儿该多好啊,只可惜是被江沅鹤喂出来的肥肉,“你以为这是买猪仔呢,想生就生,哪有那么容易啊!”
“有啥不容易的,我跟你哥成亲三个月的时候我肚子就有动静了,算算日子就是成亲后一个月有的。”
朱翠娥这么一说,汤小圆就更加郁闷了,自己成亲两个月了,还是没有动静呢,小日子刚过去没几天。
“要我说呀,你们俩整天想着赚钱,太忙了,这女人成了亲啊,生娃可是头等大事儿,听嫂子的,别光顾着生意,安心的生个孩子,最好是男孩。”朱翠娥语重心长的说道。
“江沅鹤说想要闺女。”汤小圆道。
“哪有的话,就算他想要个闺女,你公公婆婆呢,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要个孙子传宗接代的,在说了你们年轻,先生个男孩以后想生闺女也来得及。”
汤小圆现在哪有那么多挑的,男孩女孩只要是个孩子,能在她的肚子里安家落户就行,关键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是不是之前大郎病的太久了,身子没好利索,不行啊?”姑嫂俩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没那么多穷讲究。
汤小圆红着脸,想要否认,就看到唐宇阳牵着那个“不行”的江沅鹤往这边儿走过来了。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不过汤小圆确定江沅鹤行,而且很行,她亲自检查过,毋庸置疑。
桃花开始吐苞的事后,镇子上的学堂开课了。
江沅鹤和汤小圆一人手里牵着一个,前面还跑着个肉呼呼的江二郎,三个臭小子身上背着早就备好的纸笔,欢快的往学堂走去。
学堂的事儿都是江源鹤弄的,汤小圆还是头趟来,在她印象中,教书的夫子都是古板的老头儿,背书的时候摇头晃脑,偶尔还要睡上一觉,孩子们调皮捣蛋了,还会拿出戒尺打手心。
可眼前的夫子却是个眉清目秀的俊朗男子,看年纪跟江沅鹤差不多,春日里衣衫有些薄,晨曦中的夫子站在学堂门口,笑着迎接每一个孩子。
江沅鹤一次送来三个,也算是“大户”了,汤小圆嘱咐了三个臭小子要好好念书,不许调皮捣蛋,三个里面,她最担心的就是江三郎,这小子太聪明,也最调皮,虽然江二郎是最大的,可真正做主拿主意的却是江三郎。
而汤宇阳因为在他外祖父家呆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有些老实,跟外人不怎么爱说话。
不光汤小圆对三个小子不放心,所有送孩子来的父母都是这样的心态,嘱咐了一遍又一遍,有的还特意交代夫子,犯了错尽管打,皮糙肉厚的打不坏,望子成龙心切啊。
汤小圆也学着别的孩子的父母,跟夫子说道,“这三个臭小子不听话了,也请先生严加管教。”最后,她又补了句,“麻烦您了!”
年轻的夫子笑着拱手,“夫人客气了!”
送完了三个臭小子,江沅鹤领着汤小圆回去了,还好之前他考虑到了这点,买的马车很大,不然三个臭小子可就没地方钻了,不过早晨听到他们三个吵吵闹闹的,头都快炸了,所以就说吧,还是得生女儿,女儿多乖啊。
接几个孩子下学的时候,汤小圆可是提心吊胆,生怕夫子跟他们告状,说把人打了,江沅鹤说她这是瞎操心,三郎机灵着呢,心里有谱,而且有二郎、三郎在,也不用担心小阳被欺负,二郎负责动手,三郎负责出主意,小阳负责当小跟班就行了。
三个孩子的分工还真明确,不过江沅鹤说得也没错,几个小家伙没几天就在同窗之中树立起了威信,一个个小家伙们以江三郎马首是瞻。
自打汤宇阳上了学堂后,每天早晨要去接,晚上要去送,朱翠娥都会在村子口等着,有时候汤小圆也会回去看看,不然汤老头又要骂人了,说她过家门而不入。
这天,把汤宇阳交到了朱翠娥手中,江沅鹤赶着车准备回江家。
“大嫂,你咋了?”江三郎因为跟汤小圆亲近,都是挨着她坐的,这会儿发现她的脸色惨白,整个人也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没事……”汤小圆咬牙,小日子来了,小腹剧烈的抽痛,疼的她想哭。
以前在汤家是当娇小姐养的,凉不着热不着,自打那次落水后,她就落下了毛病,在江家的时候也疼过,但忍忍就过去了,不知道这次咋了,疼的要命。
江沅鹤勒住缰绳,撩开帘子,看到汤小圆这幅模样,顿时慌了神。
“圆圆,你咋了?”
汤小圆哭笑不得,车里还有两个小叔子呢,她能说月事儿来了吗?以江三郎的脾气,只要她敢说,臭小子绝对会追问,啥叫月事儿的,她强打起精神,嗔了江源鹤一眼,昨晚你没耕成地,你不知道吗?
江沅鹤这才明白过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汤小圆的脸白得吓人,江沅鹤心都提起来了,他上了马车,揽过汤小圆,让她靠着自己,带了不知所措的疼惜。
“咱们回镇子上,找郎中给你瞧瞧!”
“不用,回家吧!”汤小圆面子薄,要是好意思的话,今天去圆味楼吃饭的时候就让郎中瞧了。
“回你家吧,你家离这近!”江沅鹤真想替她受了这苦,可惜没办法。
汤小圆摇头,她太清楚自己爹娘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准会大惊小怪的,女人家,尤其是穷人家的女儿,有几个来了月事不疼的,都是干活时落下的病,而她这个,可以说是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可要是不作那么一场,或许也就没办法认识江沅鹤了。
“还是回咱们家吧!”
江沅鹤心疼汤小圆,见她坚持,也就依了她,“二郎,你能赶车吗?你大嫂病了,我照顾她!”
二郎点头,大哥家的马儿很老实,其实走了这么多遍,马儿自己就认路了,不用他怎么驱使。
被江沅鹤抱着的汤小圆,鼻子酸酸的,窝在他怀里,莫名的想哭,而此时身下又是一股暖流喷涌而出……
汤小圆无奈叹气,苍白的脸颊生了些许红。
江沅鹤以为她又疼了,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看那神情比汤小圆还要痛苦。
气氛凝重,江三郎一声不吭的看着汤小圆,“大嫂,你不会死吧?”
“闭嘴,胡说什么呢!”江沅鹤没好气的呵斥着不明情况的小娃儿。
江三郎也不生气,不错眼珠的盯着汤小圆,脸上同样的紧张着。
江二郎把车停好后,江沅鹤便把汤小圆抱了下来,嘴里还喊着徐氏,“娘,娘……”
徐氏正做饭呢,听见儿子声音不对,忙放下手里的烧火棍子,跑出来看看,见到儿媳妇病怏怏的被儿子抱着,吓了一大跳,“这是咋了?”
“她那个来了,疼的紧!”江沅鹤说道,“你快给想想法子吧!”
江沅鹤瞧着怀里的小媳妇脸色越来越白,心疼的不得了。
徐氏让江沅鹤把汤小圆放在床上,自己则忙着去煮红糖水,“你把手捂热了再去给她暖。”
江沅鹤被汤小圆吓得手脚冰凉,这会儿进哈着气,可手就是不热,没办法,他伸到了自己的怀里,觉得差不多了,再从被子下伸进去,找好了位置,给汤小圆暖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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