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日子定了下来,江沅鹤从圆味楼往留芳阁跑的就更勤了,大事小情的都要跟汤小圆商量一下,其实汤小圆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说咋弄就咋弄吧,可江沅鹤说不行,这是两个人的终身大事,不能马虎。
听他这么说,汤小圆的心里幸福的冒着泡泡。
她真的要成亲了,要嫁给江沅鹤了,以后就要跟他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相互扶持,生娃养娃,最后再慢慢变老。
这边儿,汤小圆一副待嫁新娘的幸福模样,梁子荀那里却日渐消沉,来留芳阁的次数明显变少,看到她也会笑,可那笑里太多的勉强和苦涩,竹韵来找汤小圆闲聊的时候,偶尔会提起他昨晚又喝醉了之类的话,言语里透着让汤小圆劝劝梁子荀的意思。
汤小圆点头,看来真的要找梁子荀谈谈了,可她真不知道说什么,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成亲前三天,梁子荀便让汤小圆回家去了,虽然她家里有爹娘和嫂子在忙,可她这个新娘子总有自己的想法,而汤小圆每次见到梁子荀想跟他好好聊聊,他就借故离开,很不想很她多说什么。
“子荀……”汤小圆望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梁子荀没有回头,深吸了一口气,“新娘子要哥哥背上花轿,你哥没回来,我去背你吧!”
“好,谢谢你!”不知为何,那一瞬间,汤小圆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梁子荀却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汤小圆的嫁妆已经算是十里八村最丰厚的了,可临出嫁前梁子荀又派人送了很多东西,而他还是没有现身,汤小圆拉住朱旺问了下情况,朱旺也没多说什么,可见梁子荀并不开心。
晚上的时候,总算是见到他的面了,瞧那意思,他是准备在汤家住下,明天一早好背着汤小圆上花轿。
这一晚,他们谈了很多,可能的,不可能的,过去的,未来的,悲伤的,幸福的……
终于到了正日子,天还没亮,汤小圆就被黎氏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沐浴净身,梳洗打扮,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不能吃东西,汤小圆早就饿得不行了,平时那么疼她的娘居然打定了主意,不给她吃饭。
而经过昨晚的谈话,也不知道梁子荀有没有解开心结,面子上倒是缓和了很多,帮着汤老头忙里忙外,完全是代替了汤小包的角色。
汤小圆的嫁衣和头冠都是梁子荀准备的,不管娶她的人是谁,他都像看着心爱的姑娘飞,风光大嫁,就像汤小圆昨晚跟自己说的,爱情这东西跟早晚没关系,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就对了。
汤小圆换完了衣裳,戴好了头饰,描眉画眼的又是一番折腾,直到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镜子里那个美丽的姑娘是谁了才算结束。
梁子荀看着一身大红嫁衣、妆容精致,嘴角含笑的汤小圆,压下心里的酸楚,笑着道:“好看。”
外面鞭炮声响起,江沅鹤来接亲了。
本该是黎氏亲自替闺女盖上盖头的,如今这权力归了梁子荀,他亲手把绣着喜字的大红盖头蒙在了汤小圆的头上,希望借此盖上对她的所有情愫。
盖上了盖头后,汤小圆就开始紧张,手心也出了些汗。
一身喜服的江源鹤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等在门口,梁子荀背着汤小圆缓缓的出了她的闺房,每一步走的很稳,也很慢。
终于把汤小圆送上了花轿,梁子荀对江沅鹤道:“我今天把她交给你,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让她受了委屈,我决不饶你!”
江沅鹤郑重的道:“我绝不负她!”
之后,梁子荀又当众宣布,要给他的妹子添妆,所以把留芳阁送给汤小圆了,留芳阁最近风头正劲,说送就送了,当真是把来送亲的人们羡慕坏了。
梁子荀当众说是自己的大哥,叫汤小圆的心好受了一些,她坐在花轿里,晃晃悠悠的有些困,但又不敢睡,生怕待会儿到了江家闹笑话。
之后进了江家,江沅鹤牵着红绸另一头的汤小圆,迈火盆,拜天地,直到那声“送入洞房”后,周围想起嗷嗷的叫好声,汤小圆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别人怎么说自己怎么做。
新房是江沅鹤自己亲手布置的,此刻汤小圆坐在喜床上,隔着盖头也能恍惚的看到周围站了很多人。
“大哥,快点啊,我想看大嫂!”江三郎等不及了,看起来比江沅鹤这个新郎还着急。
江沅鹤用喜称挑起盖头,汤小圆的眼前瞬间变凉了,被众人盯的害羞的低下了头。
“新娘子可真漂亮!”汤小圆本来就好看,何况女子穿上大红的嫁衣更添了娇美。
江沅朗神气的昂着头,“那还用说,我大嫂本来就好看!”
汤小圆垂眸,蝉翼般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晃动,晃的江沅鹤心里直痒痒,发现江沅鹤盯着自己瞧,汤小圆觉得脸上发烫,竟然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们两个跟别的新人不一样,好多新郎新娘都是成亲当天,掀起盖头后才算是见了第一面,她跟江沅鹤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可换了一种身份后,她居然这么害羞。
在大家热闹的簇拥下,两个人喝了合卺酒,说到酒,汤小圆还记得江沅鹤曾经跟自己说过,她成亲的时候,他会送自己一百坛酒的,如今嫁的人是他,也不知道这个约定还算不算数。
可惜还没来得及问呢,外面的喜宴开始了,江沅鹤就被喊去敬酒了,今天他可是新郎官,多少人等着把他灌醉呢!
江沅朗虽然是小叔子,但年纪小,来回的穿梭在新房里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就在汤小圆饿的揉肚子的时候,小家伙儿捧了一叠枣泥糕进来了,汤小圆刚想夸他,却听他说是江沅鹤吩咐的。
嚼着枣泥糕,汤小圆的心里美滋滋的,“你大哥醉了吗?”
江沅朗点点头,“大哥喝了好多酒,那些人说一定要把大哥灌醉!”
江沅鹤家的喜宴算是村子里面最好的了,鸡鸭鱼肉装满了盘子,吃筵席的人几乎个个吃到撑了才下桌的。
而江沅鹤早就在中途被人灌醉了,走路里倒歪斜的,要不是江福远扶着,估计就要趴在地上了。
汤小圆虽然有些担心,但这是习俗,但凡成亲的新郎官,十个有九个被灌醉。
江沅鹤被徐氏和窦氏扶进新房的,徐氏一个人弄不动他,而江福远是公爹,不好进儿媳妇的房里,汤小圆赶忙扶着醉熏熏的江沅鹤躺到床上。
她已经卸掉了繁重的头冠,盯着人事不省的江沅鹤,有些不知所措。
徐氏也无奈,好好地洞房花烛夜,只怕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可也不能怪别人,只能怪儿子的酒量不好,当年她成亲的时候,江福远就没醉。
送走了徐氏和窦氏,汤小圆准备给江沅鹤把鞋子脱掉,想让他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这些天他忙前忙后的也累坏了。
她刚弯腰,结果就被江沅鹤从背后抱住了,他的头放在她的肩膀上,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呼在她的耳朵上,熏的汤小圆的脸更加的红了。
“你躺好,我把鞋给你脱了,不然睡得不舒服!”汤小圆娇娇的道。
谁知江沅鹤却不松手,紧紧的抱着,嗅着他的酒气,汤小圆觉得头也有些晕乎乎的,她好像也醉了。
江沅鹤浅笑,小丫头该不会是以为他真的醉了吧?那不就浪费了这个洞房花烛夜了么?
“饿不饿?”
“不饿,你让三郎给我送的东西,我吃了很多!”汤小圆挣扎了下,却没挣开他的怀抱。
“可我饿了!”江沅鹤轻轻吻着她的耳垂。
“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汤小圆天真的以为他说的饿,指的就是肚子饿。
“傻丫头……”江沅鹤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他的脸。
汤小圆看的浑身发热,之后整个人也被他压在了床上,到这一刻她才知道,江沅鹤想吃的是自己。
“那个……我饿了,我去找点……唔……”汤小圆慌乱的想要逃开。
“等我吃饱了再给你去做!”
可已经饿了很久的江沅鹤怎么会给她机会呢,他一刻也等不了了,红色的喜服落地,她的,还有他的。
汤小圆浑身轻颤,入目的是他仿佛燃烧了一样的目光,江沅鹤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她的唇,十指紧扣,感受着她的激动和颤抖,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江沅鹤,我……”
“嘘……从现在开始,要叫相公了!来,叫一声听听!”江沅鹤吻了吻她的脸颊。
“相……公……”她娇柔的喊道。
“乖!”江沅鹤显然很满意这个甜蜜的称呼从她的嘴里喊出,又在她的唇瓣印下奖励的一吻。
虽然把自己彻底的交给江沅鹤,汤小圆非常愿意,但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还是有些害怕。
“娘子,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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