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鹤暂且把疑惑放下,拍了拍冯勇的肩膀,“大冯,听没听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刚刚的事儿我不会多心,你也就别多心了,以后这采买的活儿还是你的,只不过,可能得换一家了!”
冯勇的心总算了踏实了下来,“老板,这家的鱼我瞧了,是菜市场里最好的一家了,为啥要换呢!”
江沅鹤不动声色的道:“没说一定,只是很可能,这事儿先不说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跟那个鱼贩子很熟吗?”
“不熟,你不是让我买菜吗?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那小子脑子活泛,会做生意。”
江沅鹤没有说话,他让冯勇拉着板车把菜送回店里,而他看了看天,也不早了,径直的去了药铺,请了位郎中,不是给自己看病,而是请他出诊,去了崔英杰的铺子里。
崔英杰刚刚开门,见到江沅鹤领着白胡子老头来,还有些诧异。
“江兄弟,你咋来了?”他买的东西,江沅鹤的饭馆里用不上,所以平时都是他去江沅鹤的店里吃饭,江沅鹤登门,还真是头一次。
江沅鹤垂首,很是担心被自己料中了,崔英杰算是跟他关系处的不错的了,所以他便带人来了这里。
“你这是咋了?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脸没洗干净?”崔英杰见他从上到下的打量自己,梗着脖子道。
“麻烦您给这位大哥瞧瞧!”江沅鹤冲着那郎中点头,在镇子上开铺子这么多年了,崔英杰一眼就认出了郎中,刚刚还在想呢,江沅鹤是病了还是他那个未婚的小娘子病了,身边还跟着个郎中,可这怎么还要给他看病啊?
他身体好的很,尤其是最近,总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儿。
“崔大哥,你先做好,让郎中跟你瞧瞧,待会儿我在跟你解释!”江沅鹤正色道。
“啊……啊……那好吧!”崔英杰听话的坐下,只是还摸不清状况的他直念叨,“我没病啊,好着呢!”
郎中眯着眼睛为崔英杰诊脉,眉头紧蹙,江沅鹤心凉了半截,瞧老郎中的样子,基本可以断定自己的猜测了,当真可恶。
从郎中的手落在崔英杰的手腕处开始到离开,不过须臾,可对江沅鹤来说,却像很久很久一样,他最初只是猜测,现在已经信了八分,只等着老郎中开口,便可以坐实了。
原味阁才刚刚起步,却遭到这种大祸,那人当真的狠毒。
“老先生,可是……”
“嗯,”老郎中点头,“却是米囊子!”
江沅鹤已然有了准备,但在确定的那一刻,还是后退了一步,面色阴沉,如遭重创。
“米攮子是啥东西啊?哎呀,江兄弟,你这奇奇怪怪的弄的啥吗?”崔英杰如丈二和尚一样,没有头绪。
“先生可有解法?”大错既然已经铸成,只能试着补救了。
“不用解,崔老板的体内是有米囊子,但好在发现的及时,毒瘾不大,亦未伤身,只要不继续服用,半月之内即可恢复,初断之时,精神不济,但并无大碍。”郎中捋着白须说道。
那还好,江沅鹤的脸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付了诊金后,江沅鹤叮嘱道:“老先生,劳您费心了,还望您能守口如瓶。”
郎中点头,“自然!”
江沅鹤不是想要瞒天过海,既然大家是因为吃了圆味阁的鱼而染上了米囊子的毒,这事儿他不会不管,让郎中保密,只是暂时的,以免打草惊蛇,让背后的下毒之人桃之夭夭。
“江兄弟,这是咋回事啊,你跟哥哥说说呗!”他咋还中毒了呢,而且还是江沅鹤带人查出来的。
江沅鹤也不想瞒他,便把这里的事儿跟他说了,只是后面的要捉到下毒之人他没提。
“哦……谁他娘的这么恶毒,我猜一定是福盛楼的孙掌柜,自打你的圆味楼开起来,他的生意差了很多,他又对你收留八宝的事儿耿耿于怀,我猜一定是他。”
是与不是,空口无凭。
“崔大哥,今天我请您去我店里吃鱼!”江沅鹤道。
换做平时,崔英杰早就乐不可支了,可刚刚听他说了自己就是吃了圆味阁里的鱼才差点染上毒瘾的,饶他胆子再大,也是要命的。
江沅鹤笑道:“您放心,今天的鱼不会有毒的,请您务必要帮这个忙。”
“真得没毒?”崔英杰人称崔大胆,但在性命跟前,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千真万确!”江沅鹤保证道,“下毒之人着实可恶,差点害了这么多相亲的性命,大哥难道不想帮我揪出幕后之人吗?”
“那……好吧!”的确是可恶,抢生意就抢生意吧,不多想想点子,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着实可恶。
此后几天,江沅鹤依旧让冯勇去阿旦那里买鱼,不多不少还是三十条,而阿旦给的钱,冯勇也照收不误。
“老板,一碗鱼肉,两碗米饭!”
而每到中午,崔英杰还是按照老规矩的吃着,店里的客人仍旧是多的找不到地方坐。
七日后,汤小圆正在招呼客人呢,这其间梨落来过两次,可每次都是诚心求助,但给出的条件都不能让汤小圆满意,而两天后,就是花魁大赛的日子了,若她的条件还不能让汤小圆满意,只能在群芳之中一身素衣的去参赛了。
“掌柜的,不好了,原味阁……”小五咽了口水后继续说,“原味阁有人闹事,吵着江老板喊打喊杀的呢!”
“什么?”汤小圆不淡定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绝对会泰然处之,可那是江沅鹤,刚刚不是还好好地吗?她才从那回来半个时辰不到,怎没就变成这样了呢。
小五刚刚去拿货,如今生意太好,也不知道镇子上的人都发大财了还是怎么着,那些女人们就跟疯了似的天天来买首饰,当然这对于留芳阁来说是好事儿。
正高兴着,就看见不远处的原味阁吵吵闹闹,他驻足看了一会儿,意识到大事不好,赶忙跑回来告诉汤小圆。
汤小圆出去的事后,圆味阁的门口已经被人团团的围住了,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走到江沅鹤身边,可能是被人多吓着了,八宝起初没瞧清来人是汤小圆,手里拿着扫帚就要打人,还好江沅鹤眼疾手快的拦下了。
再一看,江沅鹤左边的八宝手里拿着扫帚,右边的大冯就更不用说了,左手国产,右手小锅,紧紧的护着江沅鹤,可见这俩人还真没白请。
关键时刻是护住的,多少让人心里有了些安慰。
“这是怎么了?”汤小圆紧张的看着江沅鹤。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江沅鹤还没来得及开口,领头闹事的中年男子嚷嚷道。
这个男人汤小圆是认识的,她来蹭饭的时候见过几次,但不像崔英杰崔老板来的那么勤,只是面熟,却交不上名字,而且每次她来,崔英杰都要打趣她,总会问她何时跟江沅鹤成亲的事儿,人群里很多人她都面熟,有几个还是这条街上各色商铺的老板。
只是那个中年男子并不像其他人似的,饭后坐下喝杯茶,跟大家闲聊,一个劲儿的闷头吃饭,吃完了饭一刻都不逗留就离开。
汤小圆回忆的事后,男人指着江沅鹤不分青红皂白的大骂,还煽动周围的人一起骂,“江沅鹤,你个黑心的,当初你说什么药膳,强身健体,乡亲们被你骗到店里吃东西,可你倒好,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你敢说吗?”
“这位大哥,咱们有事儿说事,你说江沅鹤的心是黑的,那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红的,白的,还是绿的?”敢骂她的男人,真是找死。
“哼,休要胡说,我的心当然是红的了。”男人气呼呼的道。
“哦?”汤小圆弯着嘴角,言笑晏晏,“可我觉得你的心是绿的,长满了绿毛,可你偏说是红的,不如打开看看,若是我输了,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你……我不跟你说,江沅鹤,你堂堂男子汉,敢做不敢当,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男人。”男人见说不过汤小圆,便转而攻击江沅鹤,反正刚刚他骂了很多句了,也不见他回嘴,可见他是个闷葫芦。
“你瞎呀,看清楚,明明是我躲在他后面好不好?”刚刚江沅鹤怕闹事的人伤到汤小圆,便把她护在了身后,而左右又有八宝和大冯两位门神在,汤小圆可是被护了个严严实实。
闹事的男人说的当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汤小圆故意这么理解,她的男人自己都舍不得骂呢,哪里轮得到旁人乱吠,听他的意思是说江沅鹤的菜有问题,一个饭馆最怕的就是饭菜出问题,可有不好吃,但决不能出别的问题,他这么说显然是要毁了圆味楼的声誉。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汤小圆伶牙俐齿,江沅鹤自叹不如,但是刚刚他不出声不是怕了,而是在等人,人少了,这出戏不好看啊,他居高临下的对着人群中同样愤慨的崔英杰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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