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徒睻那态度坚决的样子,贾琮又试了几个方法,还是没能将那些书籍给要回来。
既然暂时要不回来,那又何必在这里看他那嚣张得意的样子?
所以,琮哥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快到正午了。
正好今天不用去翰林院,倒是可以去郊外的庄子上看老爹,已经好多天买看见了,怪想的!
“王爷,可否给我安排一辆马车?”
徒睻愣了一下,“你今天又没什么事情,要马车干嘛?”
知道他的心意后,贾琮已经莫名的有些不大怕他了,一直以来的目的又没有达成,所以直接给了这人一个白眼,“天色不早了,正好回府看看。”
徒睻听出来了他那不耐烦的语气,心里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果然果然,这小家伙之所以来他这里就是为了那几本破书,现在一看目的无法达成,立马便翻脸不认人了。
他刚刚想的果然是对的,就不能还给他!
脸上的颜色一阵变换,想将人抓过来教训一顿,但贾琮虽然没习练过什么高深的武功,这些年的晨练却也不是白练的,再加上年纪小,身体及其灵活。
现在不想被他抓到,出其不意下,还是能够做到的,利用室内的桌椅几个闪身间便已经到了屋外。
现在的秋阳还是比较烈的,他没有站在回廊下,而是直接走到了院子中间,就那么让太阳直接照到身上。
这样既是为了方便躲避,也是为了试探徒睻到底在乎他到什么程度。
果然,院子四周或明或暗的都是护卫下人,徒睻那么爱面子的人自然不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来捉人,以他的霸道也不会允许这些人去碰触琮哥儿。
所以只能在那里生闷气,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之后,贾琮便被阳光晒的脸微微发红。
徒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越加猛烈的阳光,只能无奈妥协,吩咐人备车马,不过他也是个不吃亏的主。
“琮哥儿,可要到京郊的庄子上看看,你好像有些日子没去过了吧?赦公那里应该是惦念你惦念的紧了。”
去庄子正是贾琮原来的计划,先回府也不过是觉得乘坐自家马车自在些。
不过,现在徒睻主动提出来去庄子上,直接乘王府的马车过去也不是不行,反正回来的时候庄子上也有车马,并不费什么事情。
又仔细瞅了瞅徒睻的表情,判断这个人应该不是在骗他,遂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贾琮以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过去呢,但旁边这个死皮赖脸的是怎么回事?
很想将人给直接踹下去,但毕竟年龄差距在那里,他这具还没长成的小身板做这个事情实在是有难度。
而且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想假装这人不存在都不成,硬被搂搂抱抱什么的······
徒睻也很郁闷,旁边的少年真的是将过河拆桥、无利不起早的话运用到了极致。
昨天晚上有求于他的时候,明明乖巧顺从的紧,现在目的没达成,竟然转眼间便翻脸不认人了,恨得咬牙切齿的。
看着这人即使在他怀里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神游物外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发酸,“你便这么不相信我?一定要将那些书拿回去?”
“你肯给了?”一听到徒睻竟然主动将话题转到那些书上,贾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要知道早上的时候,这人可是一提到这些就想方设法的转移话题呢。
那眼睛亮的好刺眼,差点内伤的徒睻狠狠的答道,“不给!”
说完,也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将这人的嘴给堵上了,有了昨天的经验,他今天到底知道了些分寸,虽然吻技还是差的要命,但是小心之下,至少在马车到了庄子上的时候,琮哥儿的嘴巴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又红又肿的。
但是,贾琮森森的觉得现下的情况似乎有些诡异,老爹和徒睻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看自家老爹那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身份差距大了点,估计现在已经勾肩搭背兄弟相称了。
心底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趁着两人在前面寒暄的时候,将庄头叫了来仔细了解了一下情况。
徒睻说他昨天出城有事,竟然是来他的庄子上,还将老爹给哄住了?
看着老爹几句话间便被哄得眉开眼笑,恨不得将家底儿都倒给人家的样子,贾琮终于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心底产生了一种浓重的危机感。
这个狡诈的家伙,竟然绕过自己直接去笼络了老爹,看这样子,甚至还有了初步的成效?
这还是第一次,老爹几天没见到自己之后,竟然只是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就将注意力给了别人,空气中都好像冒着酸酸的气泡。
快步走上前去,在老爹看不到的角度,将徒睻挤离老爹的身边,再一个劲儿的问着老爹这些日子的事情,事实证明,大赦赦有时候就是太迟钝了,他完全没看出儿子的小心思,见儿子问的关切,当即也将什么皇子王爷给抛在了脑后。
父子两个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连旁边的跟着的下人都有些不忍再听下去,这也太肉麻了些!
堪比人形避雷器的两人却完全没那个自觉,贾琮还趁着空隙向徒睻丢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想拐他老爹,哼,只要有他在一天,那就休想!
完全没看见徒睻目瞠口呆脸色白了青青了白的惨状。
徒睻是真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父子,两人肉麻的······那仿佛八百年没见过,刚刚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即使从来没经受过父爱的徒睻也不得不说,他宁可一辈子没有父爱,也绝对不会想要这样的!
接受到琮哥儿挑衅的小眼神儿,心里一阵莫名的感觉,好想拍着这家伙的肩膀说一句:我对你老爹真的没意思啊!
但他再傻也知道,这句话如果说出去,某只一定会跟他亮爪子。
权衡一下,既不想继续站在这里被恶心,又不想去打扰两人被嫌弃,直接对着同样在那里有些顶不住的庄头招了招手。
那庄头知道他是老爷和三爷的贵客,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微低着头走了过来,一副恭敬的样子。
“我听你们老爷昨天说,稻田快整理完了?”
那庄头连忙回道,“回八爷的话,已经在收尾了。”
“你现在带我去看看!”
徒睻说的随意,庄头却有些犹豫,两位主子可都在这里呢,自己这么直接带着客人过去真的好吗?
偏头向着大老爷的方向看过去,却看到大老爷挂着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已经开始摸着自己的手,向儿子抱怨这几天下来,他的手都变得粗糙了,脸也晒黑了······
那哀怨的语气太渗人,那画面太美让人不忍直视,庄头打了个哆嗦,果断让人拿了一顶编织精美的草帽递给徒睻,看他带好后。
做了个手势,引着他向着新整理出来的稻田走去。
即使过后会被责罚,他也认了······
贾琮好好的安慰了一下老爹受伤的心灵,一个劲的说着,“爹爹这几天看起来精神了好多”“男人黑点更帅气”之类的话,好不容易才将忽然间忧郁了点老爹给哄了回来。
再次转头的时候,却发现徒睻已经不见了,皱了皱眉头,这家伙也太不客气了些,难道忘了这是谁的庄子了吗!
想找人问问的时候,庄头也不见了,剩下的仆人和庄子上的人也都躲得远远的,连忙招手叫了个人过来。
这才知道,庄头带着徒睻去了新开垦的稻田。
那些稻田虽然是他一开始便规划好的,但到底弄成了什么样子,他还真的没见过呢,到也想过去看看。
招呼了老爹,父子两个一起向着那边走去。
庄子上的人正在那里忙的热火朝天的,全部的稻田的已经挖好了,只剩下挖一些水渠,好方便从庄子旁边的一条小河里引水浇灌。
贾琮仔细看了看,倒是跟自己临走时候给划定的路线差不离,点了点头,算是过关了,见他过来之后马上凑到他身边跑来跑去的庄头见他满意,高兴的不得了,他们总算是没有辜负三爷的期望。
这片稻田只有百亩,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庄子上的人手还算充足,贾琮父子的赏赐又足,众人干起活来自然是又快又尽心。
现在水渠挖好也要白放一段时间,天冷的时候才好进行冬灌,这一次将田地灌得足足的,明年种稻的时候,他打算将一半按照正常水稻稻田的模样种植,另一半处于低洼地势的田地便按照旱田的样子栽种,到秋天的时候看看收获,下一年就知道最好该如何种植了。
正在那里胡乱想着,徒睻从河边走了过来,手里正拎着一串菱角。
这里的野生菱角,有着尖尖的针一样的长角,肉质不是特别多,除了农家的小孩子实在是没什么好吃的,才将它当成宝贝,其他人可不会特意去采摘。
“你拿这东西做什么?”贾琮不解。
徒睻却只是笑笑没理他,直接将菱角递给了下人,让那人拿去处理。
贾琮看他故作神秘样子,不是很想理这人,刚想转身走人。
刚刚一直跟人在旁边说着什么的贾赦却走了过来,想是也看到了徒睻采了菱角过来,他砸了咂嘴说道,“那东西其实下酒还好!”
徒睻听到他的话,笑眯了眼睛,“赦公说的不错,既然您也喜欢,不防让人再采些回来,等会儿我陪您好好喝几盅。”
贾赦高兴的点了点头,对这个提议很赞同,转身又对着贾琮说道,“琮哥儿也该练练酒量了,男人不会喝酒可不行,想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