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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来到自家老爹身边,这几天因为感冒身体瘦弱了一些,刚刚又因为多说了几句话,本来已经有些好了的嗓子,又有些发痒了,说起话来便有些沙哑。

也没有像刚过来的时候一样精神十足,众人眼中,琮哥儿的眼角眉梢间甚至还带着一丝疲惫,虽然满面笑容,但是还是让人看出来了那一丝的蔺弱。

人的天性,总是有些同情弱者的,尤其是老幼,在这个房间里贾母是老,所以无论是多么无理取闹的事情,先天上仗着年纪便能让人迁就三分。

但对上贾琮那小小的个子,这种先天优势便荡然无存了,再加上他现在一副病弱的样子,往那里一站,便让人恨不得将他揉到怀里安慰一番,屋里本来训斥□□不孝子的画风猛地一变,但众人的表情却没有跟着到位,所以感觉起来便十足的怪异。

趁着众人都愣神的时候,贾琮已经开口了,嗓音虽然有些沙哑,却依旧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老祖宗,你们说的可是前几天十五的时候,有人在街上看到了我们老爷的马车?”

也不待人回答便径直接了下去,“还请老祖宗不要责怪我们老爷,那天却都要怪孙儿没用,这么大了,第一次出门儿,竟然就惹得我们老爷和太太担惊受怕的·····”

当下便哑着嗓子啪啦啪啦的将那天自己的遭遇,去除酒楼上遇到两位殿下那一段都讲了出来!

可能是刚刚贾母和贾赦争吵的时候,这些女孩子还有宝玉便已经关注这边了,但毕竟要顾忌长辈的面子,所以都是伸长了耳朵听着,最多也就是靠的中间相隔的屏风近一些。

现在听到贾琮犹如讲什么传奇故事一样将他那一夜的行踪讲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引得一众姑娘公子都忘了矜持,忍不住的从里间走了出来,站在那里愣愣的听着。

宝玉一惊一乍的,甚至恨不得亲身经历一场才好!

活泼如湘云者更是叽叽喳喳的一个个问题抛了出来,满眼的求细节!

那热烈的目光害的贾琮都有些害怕。

贾母只知道那夜过后琮哥儿一直生病,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下一听他细说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怎么在意这个孙子,但是贾府的孙子如果真的被拐了,于她的脸面上也不好看,所以这时候脸色也有些不好。

刚要训斥他几句以后莫要如此淘气之类的话,哪知贾琮语气一转却是疑惑的问道:“听老太太说薛家的大哥哥那天遇到了些事情,当时我们老爷正在附近?”

他这话只是要将事情转到薛家的身上,当然还是不容人打断,微微加快了语速,“当时因为孙儿受了惊吓,而且还吹了冷风,难免身体不适,头便一直昏昏的,只听到车外边一直在嚷着‘有人争妓子打起来了!’‘世风日下啊!’之类的话。

我还有些好奇想打开出窗看一下热闹,老爷却训斥了孙儿一顿,连问什么事情都来不及,便匆匆的走了。

看老爷的样子,如果不是孙儿正病着,恐怕因为听了那么几句话,便要动板子呢!”

贾琮一脸的不服气还有点后怕的样子,将一个小孩子既不服气父亲管教又有点畏惧父亲权威的样子表演的淋漓尽致,一点都没浪费他从前舞台表演上的天分!

贾赦在旁边看着母亲和弟弟、弟媳妇有些铁青的脸色,感觉到一阵的舒爽快意,不过,这时候却也没有忘了配合自家儿子,“那些混账话,听都听不得,你现在竟然还敢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出来?

看来老子没动板子,真是把你给惯坏了。”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的说道,“罢了,你向来是个实诚的,知道你不惯说谎,如今说出这些来也是为了你老爷我,你素来又体弱,这板子便记下吧,等病好了之后将四书五经都给我抄一遍,多读读圣贤书总能长点记性。”

每天的练字狂人贾琮会怕抄书吗?连三春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满屋子里恐怕也只有贾宝玉跟贾环会将这个当做了惩罚吧?!

还有那什么为了老爷我?你是生怕屋里的人听不懂贾琮话里的意思吗?

父子两个这么一搭一档的,薛姨妈早已经臊的一张老脸通红,他儿子那点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大半个京城,但因为她们母女向来不出门应酬,也没有那嘴碎的上门说叨,那些跟着出去的人明显害怕主家惩罚,或者薛大爷秋后算账,自然也不会主动跟她母女说,所以她一直真的以为是儿子在外面受了人的欺负的。

本来便心疼儿子,又因为偶尔听到有下人说起,仿佛当时看到了荣国府的马车,旁边跟着的竟然还是大房大管家王善宝,一猜车里便是贾家大房的哪位爷,他们本想求助的,但那车走的太快,他们又被缠住了,竟然来不及。

薛姨妈想着好歹大家都是亲戚,贾家大房的人竟然就那么放着不管,害的薛蟠在五城兵马司的大牢里呆了一夜带大半天,更是花费了大笔银钱才将事情摆平,心气儿如何能平,忍不住便跟着王夫人唠叨了几句。

却不知道王夫人会跟贾母说,不过当时看到贾母将贾赦叫过来训斥的时候,她虽然避到了孩子们这边,但耳朵却是还留在那边,听到贾赦被训得颜面扫地,一方面惊叹自家妹子在老太太面前的体面,一方面心里却也是阵阵的快意。

贾琮出去的时候,她一开始也只是听的新奇,最多是以为这孩子是转移话题,给他老子存面子呢,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刚刚贾琮那话里的意思只要不是傻子都听的明白,大街上跟人争妓子的明显就是她儿子!

虽然心里还是抱怨贾赦当时竟然管都不管,但她还是要脸面的,薛姨妈感觉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变的不一样了,即使是善意的笑容,她都能够感受到一阵阵的讽刺!

便是一贯稳重大方的宝钗也有些顶不住,被大房父子将哥哥的丑事这么说出来,虽然话里没有指名道姓,但还是一阵的羞愤,不过她虽然年纪不大,却一直是家里最能干的。

知道不能让那父子将这事情坐实了,顾不得安分随时的继续端方下去,将眼睛里刚涌现的泪珠儿又逼了回去,抬头笑着对贾琮说道,“没想到琮儿出去逛了一次灯会,竟然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怪不得惯常听人说,这灯会庙会任是千奇百怪的事情都能出呢!”

贾琮抬头看了她一眼,竟然没有任何的心虚勉强,知道这位也是个心里强大并且擅长演戏的,遂只是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一眼,并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

反正他目的也只是为了给自家老爹解围,顺带的报复一下而已,现在大家都知道薛蟠在外面做的好事了,他暂时又还没有一棒子打死这些人的念头,留着他们每天上蹿下跳的他还只当免费看戏了,没这么多笑话,只是每天读书多无聊?

薛宝钗那里聪明的转移话题,知道揪着大房父子捞不到什么好处。

王夫人在这方面的智商更是超出贾府众人的平均线,刚刚是实在没想到自家外甥竟然如此不争气,而自己的好妹妹竟然没告诉自己,但这些矛盾都可以放在台面下,现在大家还是要一致对外的好。

这时听了宝钗的话,虽然还是手指掐着掌心,却还是一副坦坦荡荡,慈眉善目的对着贾母说道:“宝钗说的对,街上人来人往的什么话儿没有,上元节人还多,想不出点子事情都难。”

又转头笑着看向贾琮,“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什么话竟然都要回来跟老太太学一学。”

贾母和贾政有了遮羞布,当下脸色便缓和了不少。

贾琮这时候已经挨着自己老爹身边做下了,正享受着老爹亲手倒的香茶,抬头看了看贾母和贾政,他一直对这两个人持怀疑态度。

他们可能真的没有从王夫人那里知道薛蟠到底做下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两个人在府里都是根深叶茂的,那件事情传的差不多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他们竟然还不知道?现在这番作态,要么无能要么无耻,怎么都让人恶心!

这时候见宝钗和王夫人现在竟然是三言两语的将薛蟠的事情硬扭过去!

不但如此,什么叫做‘什么话都要回来跟老太太学学?’,王夫人这是还要定他一个言行不谨?这主意打的!而且这智商,绝对高出自家老爹和那位二叔几条街!

不过,这还是急了吧,这是要逼着他反击吗?当下装着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这话竟然不好跟老太太说吗?侄儿记住二太太的教诲了,下次有什么事情,在不敢打搅了老祖宗,毕竟老祖宗年纪大了,还是清心静养的好。”

他这话可以说是小孩子不懂事乱说,也可以说是在挑拨老太太和二太太同盟的关系,但明显的她们的同盟因为有了元春有了衔玉而生的贾宝玉,并没有那么脆弱。

所以,这话也只是在噎人罢了,幸运点的能够在贾母的心里留下一点痕迹,但贾琮也明白,即使贾母对王夫人再不满,这个府也回不到他们大房手里。

谁让他们太名正言顺了呢?在贾母这个越老权利越发重了的老太太心里,这就是原罪啊!

顶着老太太和二太太那里倏然不善的目光,贾琮脸上还是一派懵懂,他现在是小孩子,当然什么话都可以说一些,再过分还能有贾宝玉那些诽谤朝廷官员的话过分?有这么个哥哥在就是有这点好处,什么都可以参照着来!

表现的心直口快一点儿,相信这些人一定不会想要打因为打他这只‘老鼠’而伤了某只‘玉瓶’!

怕人不知道他的打算,还故意来了一句,“要说咱们府里,老太太最喜欢听的便是宝哥哥的话了,果然是二太太教养的好!”

外人只听到那话里的羡慕向往,但是贾母和王夫人却感受到了里面浓浓的讽刺意味,但两人却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口,没有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但是看向他的目光却已经如淬了毒。

听琮哥儿的话里便知道他不是明面上的意思,而宝玉经常言语荒诞满府皆知,老太太和二太太甚至连贾政都要千方百计的瞒着,如何肯让这小儿张扬开去。

贾琮明白这么说虽然让两人忌惮,但是却也拉了仇恨,但他却没什么好怕的,他现在上面有贾赦顶着,又不大进内宅来,可不怕这些妇人的手段!

他这边战斗力十足,贾赦在那边为了儿子的贴心感动的不得了,却没想到从头到尾一直没什么话的邢夫人今天却也穿上了战甲。

坐在那里望了望笑盈盈站在远处的迎春,对着贾母笑着说道,“儿媳这里正有件事情要跟老太太商量呢,迎春现在也十几岁,哪家里这么大的姑娘都该开始学些管家理事的手段了。老太太这里事情却是不多,弟妹和她嫂子那里也是忙得抽不出时间来,儿媳想着是不是将她接回东面院子里,儿媳交给她几件事也好练练手?”

这话正常私下里问老太太,她自然只有夸赞的,这些庶孙女自小在她身边长大,她虽然不太重视,宝玉生来不凡,也用不着她们去联姻提携着。

但他们从小在一处,历来关系不错,却怕这些人嫁的不好让宝玉分出心来牵挂。

所以老大媳妇肯接过去教养一二,她正乐的很,可是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还是在这个时候,难道这是大房众人都记恨上她了?

他们凭什么?一个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一个是她做了主才能享受这国公府的富贵,另外一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贱种罢了,竟然还敢拿着她的宝玉来要挟于她?

贾母现在心里已经不只是气怒了,那眼里的寒意差不多已经化为了实质,这贾府已经多年没人能够挑战她的权威,她也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么挑衅过了,她生的儿子她是知道的,绝对不敢这么忤逆,而且也没这么聪明。

那么这是贾琮和邢夫人联手了,一个庶子一个继室,不是她小瞧她们,还想再拉上一个庶女?没一个上的台面的,她今天吃亏就在事先没警惕,又被王夫人薛姨妈当了幌子,所以才会如此下不来台,以后却决计不会如此了。

知道邢夫人既然提出来了,如果她不同意可能还会有后手准备,所以此时竟然换了脸色,换了一个人似的笑着慈祥的说道,“老大媳妇也终于知道孝顺一下我这个老婆子了,老二家的和你儿媳妇忙着这么大个府里的事情,我又年老糊涂,亏的你这个做太太的到现在才想起来二丫头。”

姜果然是老的辣,一句话将责任撇的干干净净,反倒是邢夫人理亏了,又转身向着迎春道,“你这就收拾收拾东西,跟着你们太太回去吧,我们老的老忙的忙,都没那个精力。你也正好跟着你们太太多学些东西。”

惜春知道贾赦和贾琮的性子,想到二姐姐是他们的亲女儿亲姐姐,自然能得他们真心护着,不由得有些羡慕。

但是迎春却是不知道的,平日里耳边听到的就没有大老爷和邢夫人的好话,而且去年的时候她还为了讨贾母宝玉开心,而借病推了大老爷要带她南下的事情。

现在想到,以后要在生父嫡母面前讨生活,头便有些发懵,但她懦弱惯了,向来不会反抗什么,嘴唇嗡动了下,却细细的说了声“是”出来,但看那样子却放佛众人联手要要了她的命一样。

贾琮撇了撇嘴,有些瞧不起这个便宜姐姐,听说她还是个善棋的?连攻守之势都看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到底寄托在谁的身上,想来水平也就那样了!

想来同惜春善画儿,从前却连一幅正经的画作都没有一样,很可能都是因为元春当年善于弹琴,所以有心人将剩下的几个女孩儿身上都硬性的安了一个特长爱好,让她们来一起衬托元春的出众罢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就那么巧合的按照琴棋书画的顺序排下来?

这样倒是还成就了一个探春,元春当年请了名师教导,琴艺自然出色,但剩下的几人却是没那待遇的,书法方面只要按着字帖肯下苦工,虽然不能说有所成就,但是总会超过其余的姐妹,闺阁之中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反倒是棋艺和绘画,没有名师指导,只靠爱好和几本棋谱几本图册,能学出名堂来那得多高的天赋?!

迎春好像还没那灵性!

贾琮对这个姐姐可有可无的,贾宝玉却是不喜欢姐姐妹妹的离开他太远,刚刚邢夫人贾母定下来的速度太快,他没来得及反应。

现在看到迎春那里竟然已经点头了,哪里还忍得,当下叫了声“老祖宗!”便扑到了贾母的怀里央求道,“大老爷那边来往不方便,我们不让二姐姐离开好不好?”

贾琮看到迎春听到这话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但是还没有等她露出期待的神色,贾政那里就已经开口喝道,“宝玉说的什么话,你二姐姐回去是跟大太太学正经事情,你这个做兄弟的不知道为她欢喜,却是在这里撒什么疯!”

宝玉刚刚一时激动忘了自家老爷就坐在贾母下首,所以才会出头,现在听到贾政的声音,什么姐姐妹妹的竟然都忘记了,只缩在贾母怀里再不敢出声。

贾母看到小儿子将孙子吓成这个样子也有些生气,摩挲着宝玉的头发对着贾政瞪眼睛,“你们兄弟不是前面还有事情吗?快别在这里碍我们的眼了,还不快走!”

自从贾琮进来之后,贾政便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之前里屋的时候也没有听他为贾赦辩解一句,倒真是个‘老实木讷’的!

现在这么一句话,既体现了自己教子严厉,又成功的惹了贾母,从有些压抑的屋子里面脱身而出,贾琮皱了皱眉头,这个二老爷看来还是要好好的观察一下,总感觉也不是那么笨吗!

贾赦听到贾母这话只得跟贾政一起告退,不过他到底怕贾琮在贾母那里受气,所以临走的时候将他也给打包带走了,美其名曰帮着他招待客人。

贾政也想带着宝玉认识一些人,但贾母却恐他心里不痛快,又恐小儿子趁她不在,再威胁孙子,所以并不答应,还想以贾琮年纪小也将他留下,贾赦其它事情上可能还会顺着贾母,但是小儿子现在却是他的逆鳞,直接反驳道,“六岁进学,现在快九岁了,早已经是个大人,正应该见见世面,哪里小了?!”

眼角看到贾环站在贾兰旁边偷着跟琮哥儿挤眉弄眼的,知道他们关系应该不错,脑筋难得的转了一下,对着贾政道,“宝玉留在这里陪着母亲,也算是代你尽孝!不过,环哥儿和兰哥儿也不小了,很该带出去见见人。”

贾政人前向来对这个兄长恭敬有加,这也是他虽然占着荣禧堂,却还每每被人称赞为端方君子的原因,现在听他如此说,当然一口答应。

贾琮、贾环和贾兰三人高高兴兴的一起去了前厅,贾宝玉自认为逃过了一劫,贾母心里认定了他是个生来不凡的,并不用如同常人那般争取什么,等到了时候自然有其运道。

王夫人那里却被气的心肝儿都疼,贾琮贾环两个奴才秧子,贾兰一个克父的,好好的养在府里就已经是她仁慈了,哪里能这样大咧咧的出去见客人拢人脉?大老爷也真不怕被那些讲究的人家笑话!

脸色变了又便,腕上的佛珠已经被她捏的‘咯咯’作响,但终究深深呼吸了一下之后,还是很快恢复了古来,又在那里没事人一样了。

如果贾琮看到了,一定会为了王夫人的忍耐功夫感到恐怖,不过他却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