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燃重新回到喀山的时候,最先冲过来迎接他们的除了狗子贝利亚,还有提前在这里等着的季马以及一周前先一步回来的玛雅。
万幸,季马这货总算是没有贝利亚喜欢用舌头给人洗脸的毛病。
等卫燃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开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好的狗子贝利亚,季马这才终于说道,“维克多,你总算回来了,如果你再晚两天,我都要忘了我还有个华夏的好兄弟了。”
“你是金鱼吗?”
卫燃一边擦拭着脸上的口水一边和对方碰了碰拳头,“去车臣玩的怎么样?”
“那里非常漂亮!”
季马眉飞色舞的说道,“当然,我是说风景,而且我们还去高加索山上为洛塔尔祖父的电影提前拍摄了一些素材。”
眼瞅着身边的玛雅跟着穗穗等人走进了房门,这货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那里的姑娘也非常漂亮!我敢向斯大林发誓!”
“车臣的姑娘当然非常漂...”
卫燃故意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着,随后便被季马勾着脖子捂住了嘴巴。
像个贾队长似的赔着笑直等到玛雅进了房门,季马这才心有余悸的松开了卫燃,“你这人渣可不要害我,快走吧,去你的地下室,帮我洗一张底片出来。”
闻言,卫燃掏出手机丢进了身旁的装甲车里,带着季马和贝利亚走向了隔壁图书馆的地下室。
等季马将厚实的防爆门锁死,戈尔曼也从摆着不少投币式游戏机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卫燃诧异的问道,他以为这老家伙已经跟着一起消失了呢。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戈尔曼自顾自的坐下来,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给卫燃和季马各自倒了一杯酒说道,“现在说不定还有人盯着你呢,所以我还不能一起消失,不然就太显眼了。”
“要等多久?”
卫燃和季马在戈尔曼的对面坐下来,各自端起个倒满了酒的小杯子和对面的老家伙碰了碰,随后饮下了这杯庆功酒。
“半年吧”
戈尔曼一边说着,再次给三人的杯子倒满之后笃定的说道,“以我的了解,那些美国人的调查周期肯定不会超过六个月。所以维克多,接下来这半年你可不要做些什么引起美国人注意的事情。”
“我又不会去刺杀他们的总统”卫燃满不在乎的再次端起杯子,“她的情况还好吗?”
“一切都好”
戈尔曼同样端起杯子带着隐藏极好的感激答道,“现在她被藏起来了,我还不能和她见面。”
说完,戈尔曼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转而问道,“他们还好吗?”
“伤心是难免的”
卫燃放下空酒杯答道,“但是生活总要继续,老家伙,你们还会和他们见面吗?”
“或许几年之后会吧”
戈尔曼皱着眉头答道,“他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被严密的监控着。”
“半年之后你也该死了吧?”卫燃拿起酒瓶子,帮对方倒了一杯酒问出个听起来不太吉利的问题。
“半年之后我会在负责拍摄那个德国战犯逃离劳改营的时候因为飞机坠毁落难,具体的时间未定。”
戈尔曼端起杯子和卫燃以及季马碰了碰,“我空难死了之后,图拉小镇的阿波利会接替我在制片厂的工作。”
“所以你会去...抱歉,当我没问。”卫燃没把这个问题问完,便掐断了自己的好奇心。
“对你们没什么需要保密的”
戈尔曼笑着解释道,“我们会去新图鲁汉斯克,会在那里成立一家孤儿院,负责照顾那些本来生活在图拉小镇的孩子们。”
“所以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季马问道。
“只要你们去新图鲁汉斯克,我们当然能见面。”
戈尔曼说到这里看向了卫燃,颇有深意的说道,“以后如果你有更多需要照顾的孤儿,也可以送过去。”
“如果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已经听懂了对方暗示的卫燃痛快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戈尔曼说话间,将最后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等咽下去之后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维克多,季马,谢谢你们的帮助,再见。”
“再见”
卫燃和季马起身道别了那个全身似乎都充满了劲头儿的老男人,目送着他离开地下室,又目送着他钻进了地下室门口,一辆专门在等着他的车子,最终目送着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去基辅幽会情人的这段时间,卡尔普和安娜老师已经和阿历克塞教授谈好了那部电影的拍摄问题。”
季马得意的说道,“等我拍完了洛塔尔祖父的越狱电影之后,就去拍那部电影,到时候我会演玛雅的弟弟,一个年轻的游击队员。”
“怎么这么快就定好了?”卫燃诧异的问道。
“教授的要求不高”
季马摊摊手,“他除了要电影的历史顾问和副导演的头衔之外,还要演我和玛雅的爸爸,一个反抗侵略的白匪,这算是我们的第二次合作了。”
“祝你们玩的开心”
卫燃哭笑不得的说道,他早该料到,教授那个老家伙肯定是要整这么一出儿的。
“谢谢”
季马傻乐着来了个没有帽子的脱帽礼,随后继续分享着他这边得到的消息,“另外,亚历山大先生得到了0.5%的股权,而且得到了制片厂荣誉顾问的头衔。”
“这个又是用什么换来的?”卫燃好奇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季马摊摊手,“这是卡尔普和对方谈好的,哦,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情?”卫燃索性停下脚步追问道。
“我听说,尼涅尔现在住在奥莉佳的家里。”季马挤眉弄眼的说道。
“他没被沉湖?”卫燃下意识的问道。
“很遗憾,没有。”
季马摊摊手,“他也参与了坠河行动,准确的来说,是他带着乌玛太太从第聂伯河里逃走的,我听说伊万那个老混蛋对尼涅尔的态度突然变得非常满意。”
“所以他和奥莉佳在一起了?”
“我怎么知道”季马摊摊手,“我只是在飞机上听安娜老师和达丽娅老师闲聊的时候偷听来的。”
“好吧,还有什么小道消息吗?”卫燃一边逗弄着跑来的狗子贝利亚一边问道。
“当然有”
季马比划了一个剪刀手,“还有两个消息,一个还是关于尼涅尔的,一个是关于你的那些华夏和免电朋友的。”
“免电朋友?钟震?”
“对,就是这个难记的名字。”
季马点点头说道,“据我所知,在经过漫长的准备之后,他们已经在开始为他们准备拍摄的那个战争电影选角色了。今年夏天的时候,就会在制片厂的技术指导下开始拍摄了。当然,到时候我也会参与的,演一个英国人!”
远征军的电影准备拍摄了?怪不得之前二世说夏漱石忙着呢...
卫燃总算后知后觉的把前因后果对上了号,随后问道,“你刚刚说还有关于尼涅尔的消息?”
“他让我转告你一件事情”
季马稍稍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让我告诉你,该给摩尔甫斯分发武器了。”
“我知道了”
卫燃心头一跳,这算算也确实有大半年的时间了,看来尼涅尔那边的连锁精神病院已经招募了足够的精神病人了。
“我要和你说的就这么多事情”
季马一边往卫燃的家里走一边问道,“维克多,你肯定给我从华夏带来了礼物吧?快带我去看看怎么样?”
“走吧”
卫燃笑了笑,带着季马回到家里,把给他和他的父母准备的伴手礼送了出去。
这天下午,季马和玛雅根本不用招呼便主动留下来,蹭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直到吃撑了肚子,这才被隔壁的小混混们驾车送回了家里。
“摩尔甫斯能用了?”
晚餐过后,卫燃趁着穗穗上楼的功夫,朝正帮着收拾餐桌的安菲娅低声问道。
“确实能用了”
安菲娅低声说道,“现在尼涅尔已经接纳了大概七八百个需要长期住院的重症精神病人,这些人全都来自北美。同时他那里还在兼营戒毒所,瘾君子的数量也有差不多五六百人。。
另外还有你的那个免电朋友,他在东南亚的精神病院同样已经开业了,虽然精神病院的数量不如尼涅尔多,但规模很大,他们手里掌握的精神病人同样快要超过一千人了。”
“所以一共有两千多人?”
卫燃吃惊的看着安菲娅,这个数儿乍一听可能不多,但试想在某个话题下出现两千多个精神病人和瘾君子的发言就知道,这两千个账号的杀伤力,要远超两千个正常人的账号。
“算上毒贩的话,总数已经超过两千五百人了。”
安菲娅一边擦桌子一边低声说道,“现在这些病人都配备了平板电脑用作娱乐,只是还没有联网罢了,而且我们还没有找到需要动用这些毒瘤的机会。”
“以后会有机会的”
卫燃同样颇有些期待的说道,安菲娅说的一点没错,这两千五百多人,确实是个网络毒瘤。
闻言,安菲娅同样满怀期待的笑了笑,“前段时间,玛尔塔制作的视频被乌可烂官方在公众平台驳斥了,我们要用这个机会试试吗?”
“不,再等等。”卫燃果断的说道,“等秋天的时候再动用他们吧,现在还是太早了。”
“也好”
安菲娅看了眼已经响起脚步声的楼梯,端着盘子走进了厨房。
四月份的最后这几天,为了迎来即将到来的五一假期,穗穗和她的员工们也一天比一天忙碌。
倒是卫燃,又回到了那副悠闲的状态,每天除了晨练的时候带狗子出去跑一圈儿,向任何可能暗中盯着这里的人表示自己还在家,却是连院子都懒得出去了。
如此宅了不到一周的时间,网络上有关“某历史学者和二十多个美女”的花边新闻总算被其他的乐子给顶下去的时候,他也在五一劳动节当天,接到了卡洛斯律师打来的视频电话。
“卡洛斯先生,节日快乐。”
卡班湖畔的院子里,卫燃一边忙活着用喷枪烧灼昨天季马送来的一支小乳猪一边打了声招呼。
这只由野猪和家猪杂交出来小乳猪自然是季马的爸爸妈妈养的,而它之所以被送到卫燃这里,无疑是准备给今天晚上的节日聚餐贡献一份肉量。
“虽然劳动节是美国的游行工人们发明的,但是很遗憾,美国人的劳动节在九月份,所以我今天只能继续工作才行。”
视频另一头的卡洛斯律师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维克多,基辅的事情结束了。”
“还是没有找到乌玛太太吗?”
卫燃询问的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喷枪,又赶走了水哈喇子流了一地的狗子。
“没有找到,但是这件事情确实已经结束了。”
视频通话里的卡洛斯律师遗憾的说道,“所有的绑架犯都以绑架致死罪被判处了终生监禁,基辅警局因为解救不利,将会赔偿给马卡尔一大笔钱。
另外,对乌玛太太尸体的搜索还将继续。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其实所有人都很清楚,她存活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
“这件事麻烦你们了”卫燃感激的说道。
“维克多,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为了基辅的事情邀功的。”
“让我猜猜,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卫燃询问的同时,不忘拿起桌边的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起泡酒。
趁着卫燃倒酒的功夫,卡洛斯律师笑着说道,“确实勉强算是个好消息,还记得英国布莱顿的亨利先生吗?”
“持有一座救援浮标的亨利先生?”卫燃端着酒杯问道。
“难道你还认识其他的亨利先生吗?”
视频通话里的卡洛斯律师耸耸肩,“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就和亨利先生有关。”
“让我猜一猜,卡洛斯律师终于和吝啬的亨利先生谈妥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价格了?”
“很遗憾,亨利先生大概再也没有机会出价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卫燃不由的放下了酒杯。
“他死了,死于四天前的枪支走火。”卡洛斯律师道出了一个让人毫无准备的意外情况。
“你说什么?死了?”
卫燃很是反应了一下,这才错愕的问道,“还是因为枪支走火死的?他怎么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亨利先生或许不会”
卡洛斯律师愤懑的说道,“但是不代表他身边那个叫做罗伯特的黑人助理不会,那个蠢货偷偷用亨利先生的步枪在他负责的那座农场里打猎就算了,而且把那支步枪放回原位的时候还忘了清空枪膛,甚至连保险都忘了关。”
“所以...”
“所以四天前,亨利先生在驾驶着他那辆古董卡车去参加一个军迷活动的时候,挂在车厢里的那支步枪因为颠簸掉下来砸在地板上发生了走火。”
卡洛斯律师愈发无奈的说道,“子弹击中了车厢天花板上的一颗螺丝,然后跳弹从正上方钻进了亨利先生的脑袋里。”
没等卫燃说些什么,卡洛斯律师继续说道,“等大家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亨利的尸体已经驾驶着那辆古董卡车冲进了别人的农场里了,而且还撞死了一头牛,撞坏了一台收割机。”
这...
卫燃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无论那位亨利先生之前的话里有多少水分,他这死的也实在是太憋屈了一些了。
“直到昨天晚上,亨利先生的女儿才把这个消息通知我。”
卡洛斯律师说着换了手机的后置摄像头,给卫燃看了看基辅机场的模样,随后又把摄像头切换回来继续说道,“我现在正在赶去布莱顿的路上,为亨利先生的继承人们就遗产分割问题提供帮助。顺便,也负责把那个名叫罗伯特的白痴送进监狱。”
“真是让人遗憾的消息”
卫燃情真意切的回应了一句毫无营养的废话,他现在唯一能表达的,似乎也只有对亨利先生虚假的同情了。
“确实让人遗憾”
卡洛斯律师顿了顿继续说道,“维克多,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或许可以过来凑凑热闹。”
“什么意思?”卫燃不解的看着视频里的卡洛斯。
“有人比亨利先生更在乎那座救援浮标来历的真假”
卡洛斯律师解释道,“对方也是合法继承人之一,而且她愿意拿出她能继承的那笔遗产的一半来换取真相。”
“她?”卫燃准确的抓住了这句话里最关键的一个单词。
“亨利先生的最后一任妻子”
卡洛斯律师顿了顿,又额外补充道,“也是那座农场的上一任女主人,更是亨利先生唯一的一个养女的亲生母亲。”
“等等”卫燃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问道,“那位女士的名字是不是叫凯特?”
“看来你已经从亨利先生的嘴里听到过他的故事了?”卡洛斯律师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亨利先生曾说,凯特在他12岁那年夺走了他的初吻。”
稍作停顿,卫燃又额外补充道,“他还说,凯特女士在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只留下了唯一的女儿带着单亲的儿子在那座农场里生活。”
“这就是问题所在”
卡洛斯律师叹了口气,“亨利先生的其他几个孩子从他们的父亲嘴里听到的说辞和你听到的一样,所以在凯特女士出现之后,有关遗产继承权的分歧就出现了。”
“所以关键点在那座救援浮标是不是真的这件事上?”
“当然不是”
卡洛斯律师解释道,“无论亨利先生的其他孩子们是否不满和怀疑,在法律层面,凯特女士都是亨利先生的合法妻子,她的女儿也是亨利先生的合法养女。
虽然有分歧,但是凯特女士肯定会分到一笔遗产的。
区别只在于,她比亨利先生更在乎那座浮标的来历,所以她能开出更加优渥的报酬。”
说完,卡洛斯律师又最后补了一句,“所以维克多,你要不要再来一趟布莱顿赚一笔外快?”
“什么时候?”卫燃干脆的问道,既然更加慷慨的雇主出现了,他自然是动力十足。至于亨利先生...抱歉,我们不熟。
“你可以先过节,等4号的时候再出发。”
卡洛斯律师自信的说道,“到时候凯特女士肯定已经从亨利先生的遗产中分配到属于她的那一份儿了。”
闻言,卫燃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院墙外的卡班湖方向,面带微笑的说道,“既然这样,4号的时候我会准时赶到布莱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