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下的篝火堆旁,武术大师老杰瑞在啤酒的帮助下讲完了那些和印第安原住民有关的灵异故事。完成翻译工作的穗穗也靠在卫燃的怀里进入了梦乡。甚至就连卡坚卡,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眼瞅着那些被穗穗从国内忽悠来的肥羊们也尽兴了,以马卡尔为首的牛仔们立刻组织他们乘坐大篷车开始往回赶,显然没有真的在这并不算安全的荒野真的睡一晚上的打算。
毫无心理障碍的将睡旳正香的穗穗交给卡坚卡照顾,卫燃独自骑着马走在最后,从兜里掏出那支口琴,试着吹起了那首不止一次从兰迪、威尔那里听过的,电影卡萨布兰卡的主题曲《as time goes by》。
得益于良师损友金属本儿的教导,卫燃虽然是第一次吹奏,但却没有丝毫的生疏感,这种怪异的感觉虽然很难形容,但却实打实的称得上得心应手。
舒缓的曲子伴随着缓慢的马蹄敲击声在这支满载游客的复古马队间飘荡,那些游客们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而那位武术大师老杰瑞,也忍不住跟着曲子哼唱起来。同时,那位供应了自酿啤酒的大胖子杰克,也跟着旋律弹起了吉他。
虽然老杰瑞的嗓音明显不如黑人威尔,虽然那位杰克弹吉他的水平比不上汤姆,但卫燃却好像又看到了那些相处短暂的朋友们。
繁星的点缀下,口琴、吉他与歌声的合奏一直持续到了马卡尔的牧场这才停下。被卡坚卡叫醒的穗穗也睡眼惺忪的从大篷车上直接扑倒了卫燃怀里继续闭上了眼睛。
“你的布鲁斯口琴吹的很好,比我见过的人吹的都要好。”唱了一路的老杰瑞临别前朝卫燃说道,而那位大胖子杰克,也在一边肯定的比出了大拇指。
虽然能听懂对方说些什么,但抱着穗穗的卫燃还是转头看向了站在身边的卡坚卡。
“他说你的口琴吹的很好啊,比他见过的人都要好。”卡坚卡尽职的将其翻译成了俄语。
“替我谢谢他们的赞美,另外也谢谢老杰瑞今天晚上讲的故事和杰克提供的啤酒。”卫燃顿了顿,继续用俄语说道,“另外还要谢谢你帮我照顾阿芙乐尔,辛苦你了。”
卡坚卡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先用俄语回应了一句不用谢,随后又把卫燃的感谢转述给了老杰瑞和杰克。
与此同时,卫燃已经抱着睡着的穗穗走向了属于他们的卧室,同时暗暗琢磨着,之前马卡尔带自己去看的那座地下室里的东西要不要插手帮忙处理一下,以及要不要去金属本子上记录的那个位于夏威夷的地址看一看。
一夜无话,当卫燃第二天睡醒的时候,穗穗早就已经生龙活虎的爬起来,招呼着卡坚卡帮她一起带领着那些同样咋咋呼呼的肥羊们,兴高采烈的开始了新一天的活动。
“马卡尔,能不能带我去找一趟杰克?”卫燃找上明显在偷懒的马卡尔问道。
“你想要他的啤酒酿造配方?”
马卡尔自以为猜到了卫燃的目的,“你就死心吧,那个死胖子就算把他的妻子送给你,也绝对不会把他的酿酒配方给你的。”
“我对他的妻子和酿造配方一点兴趣都没有”
卫燃没好气的说道,“我想看看他从老布朗先生的那栋房子里找到的手枪,另外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想再去那座地下室里看看。”
“你早说,我还以为你想自己酿造啤酒呢。”马卡尔说着便走向了远处的马厩,同时嘴上招呼道,“你等一下,我去牵马。”
“我倒是有机会说啊”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没让他等待多久,马卡尔便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带着他再一次穿过农场边缘的铁丝网,找上了他的邻居杰克。
道明了卫燃的来意,大胖子杰克倒是无比痛快和热情,想都不想的从腰间拔出了一支1911手枪递给了卫燃。
出乎他的预料,这支手枪的木质贴片上仍旧带着明显的烧灼痕迹,这也让卫燃轻易的认出来,它正是宪兵队长肖恩的佩枪。
似乎是看出了卫燃的疑惑,杰克主动解释道,“我发现它的时候就这样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能看出来它经过了细致的保养。我猜这支手枪后面绝对有故事,所以我就没把烧焦的贴片换掉。”
你猜对了...
卫燃趁着马卡尔翻译的同时,在心底偷偷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马卡尔,问问杰克,我能再去那座地下室看看吗?”
卫燃等对方翻译完了杰克的话之后问道,如今他虽然已经掌握了英语,但却并不想暴露出来,所以自然要装的像一些。
“当然没问题!”
马卡尔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随后这才换回英语知会了杰克一声,而后者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意见,甚至还表示可以和他们一起去,顺便给那座房子换一扇新的木门。
杰克能跟着,卫燃自然没有意见,一行三人各自骑着马,以马卡尔为沟通媒介,一路闲聊中再一次停在了那栋房子的门口。
在得到了马卡尔和杰克的允许之后,卫燃先楼上楼下的逛了一圈,直到确定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这才接过杰克提前准备的手电筒再一次钻进了地下室。
不知道是出于信任还是出于这里存放的人头,这次不管马卡尔还是杰克都没有跟着下来,这倒是让卫燃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这个并不算大的地下室里,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仔细翻一翻摆着头骨的架子,看看是否能从第二层的那些书籍里找到些线索。
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在他的翻找和蒸腾起的灰尘中,还真让他找到些有意思的东西。这其中最小的发现,便是那些书籍上全都写着布朗的名字。
再看看摆在架子最上层的那个熟悉的人头骨,卫燃一点不怀疑,那个小小年纪就逛过脱衣舞酒吧的布朗,至少有八成是因为那颗头骨,最终才走上了学医这条路,并且最终成为了一名法医。
除此之外,最大的发现莫过于一本并不算厚的相册。也正是从这本相册里,卫燃看到了当初在滩头的朝阳下,他为马歇尔等人拍下的合影,看到了汤姆等人组建的乐队演出的场面,更看到了他在观看演出时给马歇尔拍下的照片。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当初过于贪婪的将夕阳也纳入了取景框,反倒让马歇尔举着可乐的这张照片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剪影。不过也正是这小小的缺憾,反倒让他的背影可以是任何一个当时在场的士兵。
继续往后翻,卫燃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这本相册的这一页仅仅只有两张照片。
上面那一张,是他们给兰迪过生日时拍下的,但在这一张里,马歇尔手捧着的蛋糕已经出现了歪斜,汤姆手中的吉他即将坠地,他的脸上也带着一瞬间的错愕,而兰迪和马歇尔的脸上,则写满了恐慌。
再看下面那张照片,则恰恰是战争结束后,他们在包场的酒吧里拍下的彩色照片,唯独不一样的是,这张照片里没有了卫燃的影子罢了。
继续往后翻,照片里基本都是马歇尔和威尔以及兰迪的合影,虽然照片的背景一直再换,虽然三人的身材渐渐走样、苍老,但他们却依旧像当初那样笑的惬意悠闲,而且马歇尔的脖子上,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枚亮晶晶的十字架。
渐渐的,照片里的兰迪躺在了棺材里,马歇尔和威尔的脸上也没了之前照片里的笑容。
渐渐的,他们二人合影里又多出了一个笑起来和马歇尔有几分相似的,同样喜欢光膀子的年轻人。
随后的几页,马歇尔和那个疑似是布朗的年轻人的合影占据了大多数。只不过让卫燃啼笑皆非的是,这一老一少的合影里最多的,竟然是他们各自搂着一个又一个姑娘的时候拍下的。
除此之外,相册里还有这一老一少穿着沙滩裤在海边晒太阳的照片,而在他们二人中间,还出现了一个看面相和汤姆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
不过只看这个年轻人脸上那无奈的表情,以及胸口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画出来的大号眼镜,还有两边那一老一少脸上得意嚣张的表情就知道,这老实孩子显然是被欺负惯了。
这个小混蛋肯定是布朗吧?这个被画了内衣的难道是汤姆的儿子,那个叫皮尔斯的小家伙?
卫燃饶有兴致的继续翻动,果不其然,照片里的这三个人身后的背景在经过一次次的变化之后,最终还是出现了费拉罗武器商店,在这张合影里,商店的门口还站着已经老态龙钟但却一脸慈祥的劳拉女士,她的腰间,还别着一支格外华丽,同时卫燃无比熟悉的1911手枪。
继续往后翻了几页,这本相册也随着马歇尔躺在棺材里,而威尔和劳拉女士站在棺材外面为他祈祷的照片走到了尾声,
再往后,相册里除了夹着一张费拉罗武器商店的名片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将手电筒的光芒凑到那张名片上,卫燃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张简简单单的小卡片上不但用英语写着“费拉罗武器商店”的字样和详细地址,还印着“店主:皮尔斯·费拉罗”以及一串座机号码。
将其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略有些氧化的名片背面,还印着一句“上帝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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