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我?”尉迟闻有些惊讶的看着蔡彩。
“其实我是…”
“她是朕的皇后。”封棋拉扯着马绳,好像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皇后?”
怪不得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完全不像个普通人。
“你们?”
“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我们!”杨馨有些无辜的说道:“都是这个图瓦西,也不知道夷狄王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杀了自己的弟弟还想抢王位。我们可是替天行道才来帮忙的。”
“你们几个都认识?”尉迟闻惊讶的说道:“你们来忠溪镖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是不动声色的和你们来夷狄。”蔡彩低声说道:“没想到还是被人给卖了。”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骗我的。那个人根本没有抛弃你。”尉迟闻指了指张靖榕,一脸的愤怒。
显然,这种愤怒是因为蔡彩的欺骗。
“好了,我没有时间听你们胡扯!快告诉我,伊格呢!”
对了,伊格还和冷锋他们在一起。
“难道你还以为伊格能够帮你夺回夷狄吗!只要有我们在,你就别做梦。”杨馨叫嚣地说道。话音未落,一支冷箭便从前面飞了过来。
正当杨馨吓得闭上眼睛的时候,封以霖右手一甩,徒手接住了那支长箭。
“唰!”所有的弓箭都对准了他们。
“如果你杀了你我们也找不到伊格。大家一人退一步,先谈判吧!”蔡彩冷静的说道。
“你有什么资格谈判!”图瓦西恶狠狠的说道。
“杀了我们,你以为你还能活下去吗?”蔡彩冷笑道:“别说是称霸夷狄。恐怕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会将你千刀万剐。不过,在我们死之前,我们也会拉你陪葬。到了底下,我们会有无数种折磨你的法子。”
蔡彩对着封以霖微微挑眉。
一个眼神交换,封以霖手中的长箭便射了回去。
堪堪射在了图瓦西的马背上,离他的命根子只有几公分。
马儿惨烈的嘶叫起来,拼命的要将图瓦西摔下去。
不过是几个人。竟然让图瓦西带来了几百号人呆在那不敢乱动。
“你带着其他兄弟先走吧!”蔡彩低声对尉迟闻说道。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尉迟闻觉得自己被耍的团团转,气得脸色发青。
“我不是要管你。而是不忍心那些兄弟和我们陪葬。纵使有些话是假的,我们却从未骗过你的信任,也从没想过害你。对于你的关心和感谢都是真的。”
尉迟闻一愣,默默地低下头。
“既然这样。先放这些无辜的人走吧!”封棋摆了摆手“否则,别说是伊格,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朕也不会让你活着出这里。”
“和我谈条件?”图瓦西冷声道:“我已经不会再上你们的档了。”
图瓦西挥了挥手,瞬间一箭当先,十几支箭紧随其后,蔡彩似乎只听得到刷刷的箭声。
几个男子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封棋带着杨馨和蔡彩躲到了木箱后面,而封以霖和张靖榕已经迎了上去。一面挥掌挡箭,一面拼命地向前冲。
尉迟闻也跃马而下,拔剑迎了上去。
可是利箭纷纷不绝。避开了第一轮的箭,却避不了更多。开第二轮的,羽箭刺伤了封以霖和张靖榕的胳膊,刺伤了很多来不及逃跑的镖师,鲜血染红衣袍,蔡彩第一次感到了无助和绝望。她颤抖地抱着念萝将他紧紧地护在怀里。
忽的,不知从哪传来狼的咆哮。只觉得地动山摇,群马惊嘶,对面的那些马儿全都炸开了锅。所有的马都开始乱撞乱跑。疯了似地用两条后腿站起来,想要四处逃命。那些战士们狂喊猛抽马群,却接二连三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蔡彩下意识的往远处望去,吓得几乎双腿发抖。在百米开外的戈壁上,竟然出现了一大群、杀气腾腾的狼。
那些狼目露凶光瞪着他,一片刀子般的目光飕飕飞来,吓得她浑身发颤。
站在最前面的那些巨狼好似棕熊一般,足足比她动物园里见的狼长出半个身子。
漫山遍野的狼,几乎可以将他们啃得连渣都不剩。
忽的,领头的一只杂毛狼嚎叫一声。
所有的狼呼地一下全部站立起来,长尾统统平翘,一副弓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
是那只狼王。
蔡彩看着狼王,竟从它的目光里看到了英雄的豪迈。
难不成它是来救自己的?
慌乱之间,那些狼已经冲了过来。
所有的人的精神顿时土崩瓦解,他们只剩下最后的本能,逃跑。
“快给我射箭!”
所有的箭朝狼群飞去,可狼群矫健的身姿根本不受羽箭的威胁。
马不像人,它们没有意志力的支配,只知道逃命。
狼群如同飞箭的速度冲来,马群吓得七零八落,顿时沦为一团散沙。
那些夷狄士兵被狼拖拽着,一口便能撕下一大块肉。
哀嚎的叫声响彻戈壁,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那些镖师也被吓得浑身发抖,抱着头四处逃窜而去。
封以霖和张靖榕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只得疑惑的看着蔡彩。
“它就是我救得那只狼王。”蔡彩激动地说道。
狼王威风的站在高处,身上的白毛被风吹得蓬蓬松松,比封棋这个帝王还要有威严。
“这匹狼看上去比你还要有气势。”
封棋没好气的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自作聪明!瞧瞧。今日若不是这狼,我们都有危险。搭上我这条命没关系,若是你和念萝有些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是好。”
“别腻腻歪歪的,我都快紧张死了。”杨馨攥着拳头不停地咽着吐沫。
“别愣着了!”封以霖和张靖榕推起车子就走“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走。”
此时的图瓦西已经被狼群袭的抱头鼠窜,哪还有功夫顾得上他们。
“狼王,谢谢你!”蔡彩抱拳道:“有缘再见!”
那狼王看着蔡彩又是仰天一啸。
匆忙逃命的众人显得有些狼狈,念萝经交给了封棋,却还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还好杨馨临行前将药材归类。否则他们还真的拖不走那些药材。
“要不…”封棋推着车说道。
“我自己能走!用不着你背!”蔡彩虎着脸瞪着他“不要瞧不起我。”
“对对对,逃命的事儿阿彩再不济也得努力!”
杨馨在封以霖肩上打了一拳。
“还真是好人有好报。”杨馨撕下纱布条替张靖榕包扎伤口“连狼都能帮咱们的忙!阿彩的魅力果然不容小觑。”
“少说几句!”封以霖推了推杨馨。
“我说的是狼。又没说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尉迟闻的头更低了。
“草民对皇后娘娘没有非分之想。”
“尉迟镖头不必拘礼。”蔡彩轻声道:“什么皇后娘娘,若不是尉迟镖头相助,我们也不过是人家刀口上的肉而已。……
“将药材送到之后。草民自然会消失。”
“尉迟镖头,我刚刚说了,你…”
“你也少说句吧!”杨馨低声道:“人家的面子和里子都丢尽了。一个人单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心的,没想到还是人家的老婆。”
“看上她的人多了,还能人人都分上一杯羹。”张靖榕没好气的说道。
“说什么呢!”蔡彩在张靖榕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等一下!”前面的封棋突然停住了步子“天色有变。”
“戈壁上的天气还不是说变就变。”封以霖话音刚落,却被眼前的情景吓着了。
厚厚的黑云转眼冲了过来,翻滚盘旋,直上蓝天,像浓烟黑火般地凶猛。
瞬间。云层便吞没了百里山影,太阳的光芒已被遮没,携着苍茫的的北风。顷刻间形成了令人胆寒的漩涡。
冷风稍停,蔡彩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更强的冷风便冲了过来。
“龙卷风?”杨馨瞠目结舌的大嚷道。
“快躲起来!”封以霖一声大嚷,众人立刻抱成一团。
呼啸的风将大地夸得七零八落,连呼吸都费力。
马儿根本站不住脚,众人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前方有个洞。快点钻进去!”
蔡彩被张靖榕死死地攥着,他将念萝被牢牢地捆在怀里。用布裹住,丝毫不敢松懈。
很快就能到洞口了。
蔡彩用尽吃奶的气力往洞里走。
好不容易踩稳一步,刚抬脚便觉得一股巨大推力直接从她的背后冲了过来,将她狠狠地卷了出去。
“阿彩!”
张靖榕顺势拉住她,同她一起被狂风卷了出去。
“阿彩,不要怕!”
被张靖榕紧紧拦在怀里,蔡彩觉得脑子一边空白,只能凭本能的抱着他和孩子。
他终于体会到衣服被塞进滚筒洗衣机里的感觉。
那一阵搅和,几乎是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
“阿彩,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直都在!我不会丢下你和孩子!”
喑哑着说不出话,却是泪流满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蔡彩晃晃悠悠的清醒过来,感觉浑身都散了架,特别是脖子,疼得不得了。好像满口满嘴都是黄沙和泥土。
晕晕乎乎的睁开眼,自己已被半截黄沙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