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做丫鬟抱着孩子的啊。人家会招你才有鬼。”
杨馨对蔡彩的鲁莽嗤之以鼻。
“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你等着吧。”
她们站了没多会,果然从不远处走来几个人。
“喂,你们到这来干什么。”
站在最后面那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应该就是尉迟闻。
这个尉迟闻看上去并不是个历经沧桑的大叔,还算年轻。身上有些杀气,看着人的眼神带着抗拒和冷漠。
“我在等尉迟镖头。”蔡彩毫不胆怯地说道。
“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尉迟镖头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手上还抱着个孩子,不会是想来讹钱吧。”
“我和妹妹只想要一份差事而已。”蔡彩执着地说道。
杨馨站在蔡彩后面,难堪的捂住了脸,哎,自己怎么就交给了她这个朋友。
“快滚快滚!忠溪镖局又岂是你们这些山野村妇能够进来的。我劝你还是安心回家和男人过日子吧!”那些镖师懒得和蔡彩计较,有些不耐烦的打发着她。
“这世上的女子不是离了男子就过不下去的。”蔡彩淡淡的说道:“孩子还未满月的时候他爹就跑了,我能怎么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抱着孩子去讨饭。为什么我就不能凭自己的力量养活我的孩子。本来以为忠溪镖局的人能够高瞻远瞩,不畏世俗的目光。谁也想这是如此的鼠目寸光。”
“你...”那几个镖师十分恼火的说道。
“你们能做什么?”那个尉迟闻慢慢的走上,看着蔡彩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水。
杨馨看着尉迟闻,心里有些犯嘀咕。
她在穿越之后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这些古人不像现代人那样带着虚伪的面具。
作为一个心理学专家。她能够轻而易举的看穿别人的想法。可这个尉迟闻,似乎是个很难对付的主儿。
以往的那些男性看见她们俩即使不会流露出色眯眯的表情,至少也会怜香惜玉。这个尉迟闻,看着她们的眼神充斥着怀疑和琢磨。
如果杨馨分析的没错,在这个人眼里根本没有男女的区别,他只知道,你对我有害或者无害。
“亮出一部分底牌。这个男人聪明得很。”杨馨在蔡彩耳边小声道。
“尉迟镖头,你希望我们会做什么?”蔡彩点点头。莞尔一笑。
尉迟闻打量了蔡彩一眼,微微眯起眼睛。
“至少你不会伺候男人,否则他也不会抛弃你。”
这个人,话不多却贱得很。
“也不会什么样的人都配让我伺候的。馨儿。露两手也尉迟镖头看看吧!”
杨馨松了松肩膀,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你们最近碰了不少药材吗!”
杨馨的话让所有的人都警惕起来,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眸子里露出了杀气。
“你!”杨馨指了指左手边的人“好色!”
“你说什么呢!”男子凶神恶煞的嚷道。
“沙菀子,芡实,煅牡蛎,莲须,这些都是金锁固精丸的成分,你不是房事过度是什么!别怕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不行的。”
“胡扯!”男子气得脸色发青,好像要掐死杨馨一般。
“来来来,我给你把把脉。”
杨馨上前便抓住了男子的手腕。
“知道你的病为什么吃了药还不见好吗!因为大夫给你开错了药。”
“不可能。”
“你应该吃锁阳固精丸。这两种药一个是滋阴,一个是补阳,名字听的差不多,药效可是相差甚远。别急,赶明儿我亲自为你抓药。”
“是吗?那就麻烦...你胡扯什么呢!老子好得很,用不着吃药。”
“嘴硬!”杨馨微微一笑。又指了指右边的男子“至于你吗...”
“我没吃过药!”
“是!你的身体看上去还不错,但最近是不是摸了很多的药材。你可知道这药材里有救命的也有要命的,这么浓的雄黄味,你的鼻子是不是塞住了。记得摸过药材之后要洗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吓了一跳,忙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使劲地嗅了嗅鼻子。
杨馨又用力嗅了嗅鼻子,吓得那些人向后退了一大步。
只有尉迟闻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们。
“如何,尉迟镖头要不要请我们?”
“如果被我知道你们到忠溪镖局有什么图谋不轨,我不会因为你们是女人和孩子而怜惜。”
“难得镖头将我当做女人,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将她们先带进去吧!”尉迟闻转身便走。
蔡彩和杨馨相视一笑,轻轻击掌。
相比之下,忠溪镖局比虎啸帮简单得多,前院的校场,一个商量大小事务的前厅,再加上一些客房和堆放货物的房间,似乎多走几步就能将里里外外了解的清清楚楚。
蔡彩她们在后院都能听见前院打斗的声音。
“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杨馨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应该担心他们的对手怎么样!”蔡彩浅笑“我觉得封以霖如果做镖师,那一定是天下无敌。”
“别总夸他!他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夸几句都舍不得?”
“不许说啦!”
“待会能不能替我搭把手?”一个胖胖的厨娘从后面笑盈盈的走过来“今日吃饭的人,我忙不过来。”
“好啊!”蔡彩点点头,将怀里的念萝交给杨馨“我妹妹做事笨手笨脚的。就别指望她了。”
“这娃儿真可爱!”厨娘疼惜的看着念萝“这么小跟着你,也真是可怜了。刚刚镖头吩咐过,让我照顾着你们。平日不忙的时候也可以替你们看看孩子。我家那几个娃虽说不咋地。却也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没想到镖头还会关照我们。”蔡彩故意试探道:“看来他还挺疼女人的。”
“哪啊!大老粗一个。身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厨娘爽朗的说道:“加上你们俩咱们这院子里就三个女人。对了,平时你们出来进去小心点,虽说咱们镖局的人还算正派,可会占人便宜的也不少。咱们镖头啊,看着冷冷淡淡的,其实对手底下的人还不错。等你们呆久了就知道。他是个心软的人,平日遇见流浪的小猫小狗都要给口饭吃呢!”
“啊!”杨馨突然拍了拍脑袋“原来是这样!”
“什么意思?”蔡彩不解的看着他。
“其实那个尉迟闻是可怜我们才让我们进来的。而他没办法表达他的情绪。只能用怀疑和强硬的表现来面对我们。这个在心理学上叫做回避型人格障碍。这种患者往往...”
“没时间给你做报告!”蔡彩打断她“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在他面前装可怜而不是显示自己的能耐。”
“对!”
“你们两个站在这不做事嘀咕什么呢!”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蔡彩一声冷汗。
尉迟闻冷冷的看着她们。似乎不带一点情绪。
“正要做事来着!”厨娘笑眯眯的说道:“刚到前面送水的时候听说今年的镖师很厉害,这下镖头又有得力助手了。”
“是有几个不错。”
蔡彩戳了戳杨馨,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你们两个!”尉迟闻面无表情的说道:“和张姐做晚饭后就到仓库里挑选药材,把有毒的和没毒的分来。忠溪镖局里不养闲人。”
“呸!我看着这个混蛋不是什么回避型,而是偏执型!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杨馨不满的嘟囔:“那么多药材让我一个人弄,小心我在你饭里下巴豆!”
“好啊!”蔡彩脆生生的应道:“就是我们大家都要做事,孩子没人照顾,镖头能不能帮我抱一会孩子。”
“啊?”尉迟闻的表情第一次发生了变化“我..我不会。”
“抱抱就习惯了!”杨馨将念萝往尉迟闻手上一放。
念萝也不认生,咯咯咯的冲着尉迟闻笑。
尉迟闻呆呆的捧着念萝,不知如何是好。
厨娘张姐是个很能干的人,只需要她们打打下手,几乎一个人做好了几十个人的饭。
当她们从厨房出来时。尉迟闻依旧一动不动的抱着念萝,念萝已经乖乖地睡着了。
“谢谢你啦!镖头!”
杨馨和蔡彩头都没回的推着装饭菜的车子向前院走去。
也不知道念萝是不是亲生的,对于这两个随意将孩子托付给刚刚陌生的女人。也真是醉了。
当她们赶到前院时,一股男人的臭味扑鼻而来。
一大堆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应有尽有。
“各位,待会选上镖师和趟子手的人便可拜见总镖头,剩下的人吃完饭拿了补贴便可走了。”
众人慢慢爬起来,前院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还是我来吧!”几个男子推过车子“你们早些回后院。”
“这些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其实还挺不错的!”
“否则忠溪镖局也不会名声在外了。闯荡江湖的人,礼义廉耻信还是最重要的。”
杨馨和蔡彩还在愣神。就被人一抱,拉到了拐角处。
“亲亲,想死我了!”
“滚开!”
“你们怎么也来了!”封棋皱眉问道:“太危险了!念萝呢!”
“那个,念萝在...”
“你怎么受伤了!”蔡彩赶忙打断杨馨的话“让你来做镖师,又不是拼命!”
蔡彩轻轻擦了擦他的伤口。
“没事!”封棋拉住她的手,笑的很开心。
张靖榕默默低下头,紧紧攥住了衣袖,将胳膊上的伤掩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