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榕从来不知道上药是要脱光衣服的。
蔡彩将他身上的衣服和裤子统统扒光了。
等等,还好留了条亵裤。
蔡彩的目光不自主的停在那坚实的肌肉上,居然没骨气的咽了咽口水。
好想摸一摸怎么办?
蔡彩,正事要紧。不能摸啊!
张靖榕就看着蔡彩低头,抬头。接着就是盯着他的胸。
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的胸口比别人多什么吗?
“你忍着点。”
蔡彩将毛巾拧干,小心的擦拭着伤口。
皮开肉绽的伤疤让蔡彩揪心。
她轻轻擦着伤疤边的血污,小心翼翼的撒上金疮药,最后还不忘轻轻吹上两口气。
四肢的伤也就算了,胸口和臀部的伤也能这么上药吗!
张靖榕窘迫的厉害,拼命地夹紧了腿。
“你是不是疼啊!”
蔡彩看着他隐忍的模样,脸上又露出一副愁容。
“不疼。”张靖榕将左腿放到右腿上,不自然的说道:“只要你不吹气就没问题。”
“我不是怕你疼吗!小时候我跌倒,我妈都是这么吹得。”
“这不一样啊!”张靖榕实在说不口“我是男子!”
“男人又怎么样!”蔡彩不高兴的撅嘴“我就是贱得慌,不然怎么会管你的闲事,随便你被人打死好了。”
“阿彩,我不是那个意思!”张靖榕连忙说道:“我不是…哎,这个怎么说呢!”
“那就别说了!”蔡彩气呼呼的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等你吃完东西我立刻就走,一分钟!不对,一秒钟都不耽误!你个没良心的!”
蔡彩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很暴躁。
转身要将食盒放好的时候突然一脚踩在了铁链上。
张靖榕被铁链牵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动了动脚踝。
重新被牵拉的铁链再次绊倒了蔡彩。
她整个人就这么华丽丽的扑了出去。
张靖榕赶忙用身子去接。
“嘣”的一声,蔡彩摔在了张靖榕的身上。
她的胳膊距离那“不能说的位置”仅仅几厘米。
“啊!”
意料之中的尖叫让张靖榕颜面无存,他不是故意的!
“下流!”
蔡彩激动地跳起来转圈。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见着。
“阿彩,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你一靠近我,我就…”
怪不得让她不要吹气。
蔡彩尴尬的摸了摸脖子。自己不好,怨不得别人。
她红着脸将裤子扔到张靖榕身边。
“你快遮住!”
“阿彩!”
张靖榕的手脚都被绑着。只好无奈的看着她。
“那你别动啊!”
蔡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先喂你吃点东西。但有些问题我解决不了,你还是靠自己吧!”
张靖榕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
蔡彩这下才彻底发现,他们之间根本就不适合卿卿我我。
那种缠缠绵绵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吧!
明明是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思,最后都会变成一场闹剧。
算了,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
“姑娘,你也不用太担心。出去之后你托人找找关系,花点钱应该能将张少爷救出去的。咱们能不知道张家老爷的为人吗!”
“那就有劳衙差大哥费心了。只要给他留口气我就心满意足了。”
蔡彩谢过衙役,慢慢的往回走。嘴上宽慰着张靖榕,心里还是放不下。
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刻进了自己的心坎。
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这就证明他们根本不在乎张靖榕的死活。在他们眼里,张家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只等着人下刀。
她绝不能让张靖榕有任何闪失。
两害相遇取其轻。
她甘愿冒着被封棋知道的危险也要先将张靖榕救出来。
下定决心后的蔡彩便准备入夜之后溜进张府。
毕竟在张家生活了好些日子,蔡彩对里面的作息和地形非常熟悉,行动起来也方便很多。
她趁着夜色悄悄从后院的狗洞钻了进去。
张家的院子满是花草、灌木和假山。无疑为蔡彩藏身提供了有力的条件。
在避开三个家丁,五个丫鬟和一个护院之后,蔡彩终于顺利到达了她和张靖榕的小院。
蔡彩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若不是今晚月色明亮,恐怕她也不能如此轻松。
不出蔡彩所料,自己的房间被翻得一塌糊涂,那些值钱的物件都被人拿走了。
这些身外之物蔡彩本就不稀罕,她关心的是自己那块玉佩。
玉佩被蔡彩藏在了床榻下的木板内。
根据以往电视剧和小说里的经验。这儿不容易被发现。
趁着皎洁的月色,蔡彩不用点灯便将玉佩找了出来,顺手放进了内袋,将绳子与自己的肚兜打了个结。
这么重要的东西千万不能弄丢了。
蔡彩放置好玉佩后便开始思考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到达四娘的房间。
既然已经来了,那株铁皮石斛自然也不能放过。
忽然,窗外闪过一个人影。吓得蔡彩立马找地方藏身。
只可惜自己还没躲起来就被来人发现了。
怎么办?要不要硬拼?
“大少奶奶!”
“梅姨!”
“大少奶奶,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梅姨上前拉住蔡彩“你们现在过得如何,老爷怎么样了!”
“我们现在住在朋友那,爹也挺好的,你别担心。”
“那就好!”梅姨将手中的包袱交到蔡彩手上“我就猜到大少奶奶会回来。所以每晚都回来看一看。现在那两个畜生对我们这些老奴才看管的很严,几乎不许我们上街,就是怕我们去找你。”
“这包袱…”
“这是管家趁着他们没来之前收起来的一些东西,你先拿着,也好解决燃眉之急。出去哪都要花钱。”
“梅姨。实不相瞒。我现在只想要一件东西,那就是四娘屋子里铁皮石斛。”
“是那个关外商贾送给老爷的药材?”
“对!爹爹急等着药材救命,你能不能想办法替我拿来。”
“好!”梅姨爽快的点头“你先出去,我们本个时辰之后在后院的狗洞那见面。”
蔡彩刚要道谢。院子里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火把的亮光好似烧红了天际,让人胆寒。
“梅姨,你快藏起来。”
“大少奶奶,应该是你…”
“他们铁定是知道我来了!抓了我没关系,连累你咱们就没指望了!你放心,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果不其然,张靖语带着一批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看见蔡彩拿着包袱站在那,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大嫂,回来偷东西啊!”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蔡彩故意说道。
“你的东西?这儿的东西都是张家的。哪一样是属于你的!不告而拿视为偷。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最多还给你!”蔡彩将包袱扔在地上。
“想得美!来人,给我将这个小偷捆起来送到衙门去!”
蔡彩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的狼狈。
她被人五花大绑,身上还挂着一个写有偷的牌子,拉着满大街的游行。
虽已入夜。但张靖语不愿意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让人敲锣打鼓的喊着众乡亲起身。
“快来看啊!张家大少奶奶做贼啦!”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喜欢凑热闹向来是老百姓的特性。
众人也顾不得睡觉,纷纷跟着蔡彩凑热闹。
大家的指指点点并让蔡彩觉得委屈,可她硬忍着心中的酸涩,坚决不肯向张靖语服软。
不知被人拉扯了多久。蔡彩被张靖语送进了衙门。
“威武!”
齐声的喊叫让蔡彩的耳朵嗡嗡作响,衙门外也站了一对凑热闹的百姓,他们纷纷驱逐了睡意,等着看这场好戏。
“堂下所跪何人。”新来的县令一脸玩味的看着蔡彩。
好像一只即将吃掉猎物的野兽。
“草民张靖语,状告家嫂偷窃。”
二娘和三娘她们也跟着来了。
张家的大大小小倒是在这聚齐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刁妇。你可知道有罪。”
蔡彩冷冷的看了县令一眼,狠狠地啐了一声。
“好啊!你还执迷不悟,来人,先打十五大板。”
身后的百姓中传来了阵阵议论。
上来就打,不符合规矩啊!
蔡彩任由衙差将她踢倒在地。毫不反抗的挨着板子。
或许见她是个女流之辈,那些衙差也心生不忍,打板子的时候故意手下留情,蔡彩最多也就落下个皮外伤。
“刁妇,你可认罪。”
“不认!”蔡彩慢慢起身,咬牙说道。
“好!那就别怪本县用大刑了!”
“大人在用刑之前先说清楚,民女到底所犯何罪!”蔡彩突然笑了笑,硬撑着站了起来。
张靖语将包袱扔在地上,大声喝道:“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你还不承认自己偷东西吗!”
“张靖语,你脑子没毛病吧!我拿自己的东西算什么偷!”
“什么你的东西,这是张家的东西!”张靖语大声道。
“无颜嫁入张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谁敢说我不是张家人!”
是啊!她不是张家的大少奶奶吗!拿自家东西不算偷啊!
就是,又不是奴才,主子还不能拿点东西吗!这张家的少爷怎么这么吝啬。
“你已经被赶出张家了!”张靖语大声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赶我出张家!”蔡彩大声反驳道:“这儿的人谁不知道爹爹已经让我相公做了张家的接班人。你趁我相公含冤入狱,将我和重病的公爹赶出家门!我为给公爹治病,回家去取那株铁皮石斛又有何错。”
原来是这样啊!
天啊!这个张靖语根本就是个畜生!
不对,连狗都不如。
周围百姓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蔡彩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