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少奶奶的话,四夫人并无与人同房的痕迹。”
稳婆站在众人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不是说和四夫人有染吗!”蔡彩眼神冷冽的盯着那个男子“你可别告诉我就是脱了衣服睡在一起!是不是当天底下人都是傻子啊!”
男子身子一颤,害怕的打起了哆嗦。
“四夫人,您是被冤枉的呀!”娟儿一下子扑到四娘身上痛哭起来“一定要请老爷为我们讨回公道。”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张靖榕一下子将那个自称奸夫的人举了起来“说,是谁让你诬陷四娘的。”
“饶命啊!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
“行了!”蔡彩向着张靖榕摆摆手“就算你问出来又有什么意思,无凭无据的,你能拿她们如何?证明四娘是清白的便好,其他与我们没有关系。”
“管家,将这个混账东西送交官府。”
“不可!”二夫人忽然说道:“若此时传出去,张家颜面何存!”
“二姐还知道保存张家的颜面啊!”三夫人果然是个中高手,眼看情形不对,立刻倒戈相向“叫了大家来看热闹,却弄出这么个乌龙事件。幸好无颜查明真相,不然老爷回来咱们可怎么交代啊!”
“你…”
“等爹回来交给爹处置吧!”蔡彩轻轻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四夫人,对着管家说道:“有劳管家再派几个家丁看着四娘。省的又被人害了去。”
“二夫人,你一定要救我啊!”
奸夫突然跑去拉住二夫人的手臂,一下子撕坏了她的袖子。
“啊!救命啊!来人,快将这个疯子抓起来!他一定是疯了!快点。”二娘仿佛激动地又叫又跳。好像在演猴戏。
“四娘,我们回吧!”蔡彩扶着那个孱弱的女子,她的手依旧凉的让人毛骨悚然。
张靖榕跟在他们后面,安静的一言不发。
“你还愣着干什么,脱衣服啊!”
“哦!”
张靖榕赶忙脱下外袍披在四夫人的身上。
“你不该这么做的。”四娘的脸色依旧苍白。
“锄强扶弱是天道吗!”蔡彩笑呵呵的说道。
“大宅子里的生活比你想的要复杂。为了我和那些人翻脸根本就不值得。反正这宅子里有没有我都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若你被浸了猪笼,爹会伤心的。”蔡彩将她的身子半靠在自己身边,轻声说道。
“得不到他的心,再宠爱又如何呢?对于他来说,我只是靖榕他娘的替代品。”
“四娘。你是这家里唯一对爹有感情的女人。”
“感情这东西。我早就不信了。”
“如果你不爱他。你压根不会在乎他的心是不是在你身上。”蔡彩又开始自说自话,满嘴跑调“我原先还以为四娘有其他心上人呢!”
“不可对四娘无理。”张靖榕适时的插话。
“没事。”四夫人摆摆手“他是我的相公,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爱着他也是应该的。只是。单相思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那是因为你心里有个疙瘩。”蔡彩轻轻戳戳她的心口“爹爱娘不假,却不代表他不会爱你。你一直以为自己是替代品,为何不认为是你的魅力让爹重新体会到爱呢!”
“四娘,我娘和你长得不像,性格也大不相同,为何你会觉得自己是替代品呢?”张靖榕轻声附和道。
“老爷疼我,不是因为他对大姐的感情无处寄托吗?”四娘眸子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一丝难以自持的惊喜。
“我要是感情无处寄托就找个十来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陪在身边,何故天天陪着你!当然了,我不是说四娘长得不漂亮,只是衣不如新吗!”
一句话臊的四夫人脸色发红。
“你和四娘说什么呢!”张靖榕眉头微蹙“别没上没下的。”
“不要你管!”蔡彩气呼呼的说道:“你的感情要是无处寄托也可以找小姑娘来伺候。我一点都不介意!”
“你…我之前娶妻,那是…”
“对!就你有无可奈何!被逼着娶了一个又一个,不高兴你就休了我再娶啊!”
“不可理喻!”张靖榕被气得双颊涨红,拂袖而去。
“我们年岁大了,看着你们打情骂俏的样子却也觉得羡慕。”
“谁和他打情骂俏了。榆木疙瘩!”
“四娘看得出来,靖榕很疼你。他和以前那个总是形同陌路,不像你们这般热络。”
“以前那个?”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事!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就算他和以前那个感情很好也没关系。”蔡彩故作不在乎的说道。
“以前那个叫如梦,是个比我还要清冷的姑娘。不喜欢说话,也从不和别人交往。说来也奇怪,靖榕出去那么多年从未告诉家里说娶了一房妻室。突然将那个姑娘说是张家的大少奶奶,气的老爷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可我看得出来,靖榕和那个如梦似乎没什么情义。”
“四娘,你可别在我面前说好听的。”
“无颜,你该知道我的性子,说的都是自己看到的,绝不胡编乱造。当然,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你若有兴趣,何不亲自去问靖榕。”
“我才没兴趣!”蔡彩忽的说道:“他娶谁和我没关系。”
“嘴硬。”
“对了,四娘。这次咱们可不能再被人这么欺负。那人是没敢怎样,要是下次你真的被人欺负,可就百口莫辩了。”
“二姐和三姐一直视我如眼中钉。我又能怎样。”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件事情交给我。”
“啊?”
“等爹回来配合我就行了。”
“我不会啊!”
“没事!包在我身上。”
张家这些人要不就是比狐狸还精,要不就是比猪还笨。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但蔡彩的强项一直都是化腐朽为神奇。
半月过去,他们没有等到张恒雄归来。而是收到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
张恒雄归来时的货船突遇暴风雨。
河岸漂来了很多木船的残骸,看样子受损的很严重。
在这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遭遇暴风雨就等于听天由命。
难道张恒雄也摆脱不了横死的命运吗!
张家一下子炸开了锅。
二夫人和三夫人蠢蠢欲动,几乎是要冲出来抢光张家所有的财产。
张靖榕和蔡彩倒是出奇的安静,每日准时去河岸口收消息,期盼张恒雄平安归来。
毕竟是父子一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还是没有你爹的消息吗!”四娘哭的眼泪都干了,身子骨比前些日子还要差。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爹吉人自有天相。”
“我再去祠堂向列祖列宗祈愿,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看着四夫人的背影。蔡彩叹了口气。
“要是你爹真的一去不回。四娘可就惨了。”
“我不会出海的。你放心吧!”
“我管你出不出海。你头天掉进水里,我第二天就改嫁。”
“你…”
“不服就咬我啊!”
张靖榕当着抓住蔡彩的手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属于他们的印记。
他做梦都想这么做。
“张靖榕。你要死啊!”
蔡彩卷起袖子就开始追着张靖榕满院子跑。
“大少爷,大少奶奶!”
不知道什么时候,管家也跟在他们身边一起跑起来。
“怎…怎么…了!”蔡彩气喘吁吁地说道。
“天大的好消息啊!老爷平安归来了!”
“真的?”
“恩!下人去河岸口接人,马上就到家。”
前几日才为财产吵得不可开交的人们一听张恒雄回来了,前呼后拥的跑去前院迎接。
“哎呦!老爷,你可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二娘和三娘都抢着去献殷勤。
“爹!都快急死我们了!”
那些所谓的孝子都呼天抢地的跪到张恒雄面前,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
张靖榕和蔡彩极有默契的站在人群的后面,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这些人可真是不折不扣的演技派。
张恒雄看上去有些憔悴,虽说无碍却也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他疲于应付众人的虚伪,默不作声的向前走。
路过张靖榕的时候。忽的停下脚步,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我听河岸的工人说了,你和无颜每天都会去打听消息。有心了。”
“你回来就好。”张靖榕不冷不热的说道。
“爹,我知道你累了,还是先去祠堂谢谢祖先保佑吧!”蔡彩忽的说道。
张恒雄想了片刻,点点头。
“你又耍什么花样!”张靖榕皱眉“直接去通知四娘就行了。”
“你懂什么!”蔡彩给了他一个白眼“再怎么厉害的演技那都是演戏,有什么比真情流露更好。好好学着吧!”
当张恒雄赶去的时候,四娘还跪在祖先牌位前。
“各位列祖列宗,媳妇愿用自己的寿命换老爷平安归来。求各位列祖列宗保佑老爷。”
张恒雄站在四娘的身后,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回来了。”张恒雄慢慢说道。
四娘不可置信的掉过头,看着一脸疲惫的张恒雄,忽的痛哭起来:“相公,你不在人世了吗?你是回来看我的吗!你告诉我你身在何处!你别着急,办理完你的后事我就来陪你。”
“我真的回来了!”张恒雄上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声说道。
在别人眼里,他是老爷,是能带给他们富贵的人;
在四娘眼里,他是相公,是她这辈子最爱人。
蔡彩看着温情的一幕,感动的直抽抽。
“没事!乖了。”张靖榕站在她身后,轻轻抱住她。
“张靖榕,你今天就是找死!”
一记左勾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