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蔡彩开青楼的想法源于以前的一本小说。
大多数青楼女子并不像影视作品里的那样。
她们中很多人都是家道中落或是家中有人犯罪之后被送到这来的。
进了青楼,即使只卖艺不卖身,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自然不用多说。
就好像晴思那样,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善解人意,温柔大方。
却沦落风尘,这一生都很难找到一个欣赏她的人。
蔡彩不喜欢看见这样的无奈。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通济天下。
她一定要做一个优秀的青楼领导者。
何况,开青楼的确是件很赚钱的买卖。
除去人工成本,剩下的都是纯利润。
蔡彩正在考虑给姑娘们实施月薪制,省的她总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剥削者。
“姑姑,姑姑…”
急促的敲门声让正在小憩的蔡彩从瞌睡中清醒过来。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有些焦躁的回道:“别这么喊,我活的好好地。”
“姑姑,昨天那个客人带着县太爷来闹事了。”
蔡彩眉头微微一簇,嘴角却牵起一个不屑的笑容。
又是个没用的蠢材。
“去告诉晴思,让她把银子拿来。”
“是!可姑姑…”
“行了,让姐妹们继续招待客人,我马上就过去。”
蔡慕曾经告诉蔡彩一条属于他的理论。
对于有素质,有文化的人,凡事句句讲理就可以;
对于有钱没素质的人,凡事投其所好就可以;
对于蛮不讲理,色厉内荏的人,凡事在气势上压倒就可以;
不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凡事有钱就可以。
虽然蔡彩觉得蔡慕过于势利。不过他的话的确没错。
“大人,请用茶。”蔡彩下楼的时候,正巧看见晴思在给县太爷敬茶。
晴思是个大美人。
美人敬茶岂有不喝的道理,县太爷刚接过杯子,一看蔡彩从楼上走下来,立刻将手中的杯子一扔。冷冷的哼了一声。
“杯子是汝窑烧制而成,二钱银子一个。待会请大人赔过了再走。”蔡彩不紧不慢的说道,似乎并不将这地方父母官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县太爷恼火的拍桌而起,身边的捕快们纷纷抽刀。
周围的客人们吓得全部起身躲在了一边。
“让你横啊!”昨日的那个混蛋耀武扬威的说道:“爷说过,谁敢得罪我,就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咱们这个县太爷可真够混的。”几个青年男子站在一边,悠闲的摇着折扇“带着一帮捕快欺负个小女子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们走!”
张靖榕昨日喝得酩酊大醉,今天又被爹骂的一文不值。
此刻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急需要用酒来再次灌醉自己。
“张大少爷。这么好的戏你也不看?最有名的戏班子可都演不了。”说话的是隔壁街当铺的少东家,也是个终日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他颇有兴致的看着蔡彩“我也想看看这下子这个姑娘能怎么对付。”
“她一天到晚蒙着头不见人,一定也好看不到哪去。”身边的人搪塞道。
“你懂什么,女子是讲究风韵的。”
“有病。”张靖榕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此时更加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的女子似曾相识。
连声音都那么熟悉。
还记得她曾经说过,希望开一家青楼。
想到这,张靖榕又开始没由来的心绞痛。
“原来你们一群人过来,就是为了欺负我这么个小女子啊!”蔡彩淡定的坐下,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们“大人,你说普通老百姓告状要找你,若有人状告你。又该找谁呢?知府大人?还是钦差大人?”
县太爷也没料到面前的这个神秘的老鸨会有这么一手,以前的那个老女人看见他还不立马扑上来,这个女子简直就当他不存在啊!
这么横?
莫非真的有后台。
他支吾了半天,才故作大声地说道:“本官公正清廉,别人能说什么闲话?”
“公正清廉?”蔡彩故作吃惊地说道:“你带着这么多官差到我这来吆五喝六的,是想抓我,还是想坏我的生意?又或者是哪个不开眼的让你来找我的麻烦。”
“放肆!”那个脑满肥肠的混蛋大声喝道:“居然敢这么和县太爷说话!你们这些开青楼的女子不知廉耻,将本地的名声和名节置于何处?现在县老爷要带你到衙门好好审问,以儆效尤。”
“大人,不要啊!”晴思慌张的扑到县太爷身上“姑姑初来乍到,并不是有意冒犯的!段爷,你千万别生气,我这就让红儿来陪你。”
“晴思,过来。”蔡彩慢悠悠的起身,语气有些不好。
“姑姑!”
“过来!”蔡彩的语气变得有些冷冽,似乎是生气了。
一旁的张靖榕不禁直起了身子,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真的好像。
连生气时的语气都那么相似。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敢请我去衙门坐坐。”蔡彩毫不犹豫的冷声说道:“我看你是没读过书吧!我这里是青楼,不是给你们寻花问柳的妓院。我这儿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书礼乐信手拈来,做的都是正经生意,赚的都是干净钱。以前这儿什么样我不管,我可到这之后,就绝对不允许有人随便欺负她们。”
“你…放肆!”那个混蛋笨嘴拙舌,哪里是蔡彩的对手。
县太爷眼见蔡彩丝毫不退缩,面子上也有些下不来台。
他铁青着脸,愣了半晌才说道:“本官接到线报,你们青楼里的人私通倭寇,与山上的贼匪有联系。现在要查封此处,待查明后方可重新开业。”
“不会吧!”张靖榕身边的几个二世祖们也颇有怨言“说不过人家就封店,实在太龌龊了。”
“你不是喜欢人家嘛!还不去英雄救美!”几个人起哄着刚才的少东家。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封店啊!”蔡彩冷笑“可以啊!不过,先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姐夫,你别被这人给唬了,她嘴皮子利索,别…”
“大人,你可千万别赔了夫人又折兵。”蔡彩小声嘟囔着。语气却带着十足的威胁。
县太爷也害怕啊!
他摸不清眼前这个人的来头,刚刚若不是被她逼的下不来台。自己也不会这样。
“晴思,准备东西。”
蔡彩领着县太爷到了隔壁的一间小屋子。
县太爷还没站稳,蔡彩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牌子。
“大人,你可得好好瞧瞧。”
县太爷拿着牌子,双手突然颤抖起来。
他战战兢兢的看着蔡彩,顿时结巴了。
“你…你…怎么会?”
这块牌子是老王妃放在自己包裹里的。
蔡彩知道,对于这些当官的,这比圣旨来的还快。
“当朝宰相房大人认识吗?”蔡彩娇媚的一笑,可在县太爷看来。却比鬼怪还要恐怖“太傅李大人您又认识吗?小女不才,恰好和他们吃过几次饭,见过几次面。”
“你…”县太爷目瞪口呆的看着蔡彩,脸色刷白。
“我看你的乌纱帽是戴腻歪了吧!”蔡彩呵气如兰,语气非常温柔。
可这位县太爷,却早已吓得趴在了地上。
“本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姑娘。姑娘千万莫怪啊!”县太爷赶忙爬起来求饶道,就差磕头作揖了。
“大人。”蔡彩拿着晴思准备好的盒子,将盒子放到桌上“我听说你的为人,为官多年倒也没有昏庸无能,冤判错判。只可惜,你家那个小舅子太狂妄了!若是我拿着他做过的那些蠢事去告你一状,你就别想回家养老了!”
“姑娘。那个臭小子本官也早就看他不顺眼,可家有悍妻,本官实在是没办法啊!姑娘…”
“大人,你别紧张。若是我想怎样,就不会请你进来了!”说着,她打开盒子,露出了白花花的银子“这就当我小女给大人赔礼道歉。以后,还请大人处处为小女子撑腰。”
“这…”县太爷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打个巴掌给块糖是不是来得快了些?
可这一招蔡彩早就驾轻就熟,高明的很。
“大人不是不想交小女子这个朋友吧!”蔡彩收起牌子,低声说道。
“当然不是!”
“那就收下吧!从此以后,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保证遵纪守法,大人就为我保驾护航,有钱大家赚吗!”
“那是自然!”县太爷被她骗的团团转,自然乐意接受“只是,既然姑娘如此厉害,为何又要到我们这个地方来,虽说咱们也是民丰物福,大户人家不少,可…”
“嘘!”蔡彩详装神秘的说道:“很多事情上面不让说,大人便当做不知道的好。”
“是吗?”县太爷立马展开了他的联想“难道朝廷派姑娘来…”
“大人,我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蔡彩盈盈一笑,昂着头便出去了。
蔡彩一出来,就看见阁里的姑娘们都来了。
一个个眼含热泪,一起拥到了她身边。
“姑姑,是红儿不好,都是红儿的错。要抓就抓红儿吧!”
真是不到危急关头都不知道自己人缘这么好啊!
“那个,这件事是误会,以后大家都收敛点就好!”县太爷从后面跟上来,对着蔡彩神神叨叨的眨眨眼。
好像在说,我非常明白,不用多解释。
“啊?姐夫,怎么能这样,这个…”
“你个臭小子,看我回家怎么教训你!快滚!”
蔡彩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她也不多做声,转身就要上楼。
从离京那天开始,她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蔡彩。
她再也不会委曲求全,任人宰割。
就像孙子兵法里说的那样,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
她要像打仗一般运用智慧,对付每一个会在生命里出现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