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后的第一场雨，在凌默做好安排后的第二天，不期而至了。
阴霾的天空呈现出灰白色，股股红色的浊流顺着马路流进下水道里，空气中的血腥气似乎比平时还要浓重几分。
这里是x城的郊区地带，宽阔荒凉的马路上，一块虽然生锈、但仍旧很醒目的路标高高挂在上方：
f市由此去。
“李队长，你来看。”
此时，三个人影正冒雨站在那座酒店外，其中一个身穿灰衣的男人蹲在地面上，突然开口喊道。
他将手指插进了地上的一个小洞内，试着搅动了一下，又将手指放到鼻尖闻了闻：“这是什么？弹孔？不太像啊……”
“这个……”
李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突然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睁眼说道：“有残留的精神能量，可以肯定是那个叫凌默的人做的。他的精神力不是可以实质化吗？”
“就算实质化，可这也……”
灰衣人挪开了脚，看着地上这一排孔洞，一阵无语：
“这精神力也太叼了吧……”
“刚听到这个情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所谓的实质化居然这么强。这个人……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李昊又走到了旁边的一滩血迹前，这里还剩下几片破衣服，尸体却已经不见了踪迹，不用想也知道去了哪里。
“尹杰死前的惨叫声，听上去可不是一般的痛苦啊……他用实质化的精神力……对尹杰做了什么呢？”
李昊用脚尖蹭掉了一些血迹，想道：“这是情报的一个空白处。而且所谓的对变异兽的‘指挥’，又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
“哼，再强又能怎么样，这次我们可是……”
灰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
“行了，还没学聪明吗？再轻敌，下一个尹杰就是你。”
李昊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他们不会傻等在这座酒店，这是自然的。不过事实证明我们来这里，除了证实和完善了所获得的情报外，也并非没有其他的收获。我能感觉到。他们就在这片区域附近……”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叹了口气，“可惜，无法找到准确位置。但至少不在这座酒店，也不在这条街道。”
“看来这个人也不傻呢，我还以为他也许会埋伏在这里，等待我们出现呢……”
那个一直静静站立着的雨衣人突然开口了，压得低低的雨帽下，是一张没有血色的嘴唇，还有尖削的下巴，声音听上去很轻，难以分辨男女：“明明从表面上来看。守株待兔是一个挺不错的办法……用来对付我们的话。”
“他对我们的实力一点都不了解，不会贸然做这种事的。何况，他也知道我们中有人善于跟踪了吧？留在这里，就相当于把自己立成了靶子。”
李昊摇了摇头，突然转头对那雨衣人说道：“在找到他以前，你就好好忍耐着吧。准备好，这可是你少见的劲敌。”
“嗯。”雨衣人轻轻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和空中小队同时行动，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李昊双手插到了裤兜里，转身走向了街道的另一侧。他自言自语地低声念道：“可别让我失望啊，至少在我们的追杀下，尽可能地活久一点吧……”
那两人一前一后地跟了上来，在经过那一排小洞时，雨衣人略微停顿了一下。
雨帽下，一束略带好奇的目光盯着这孔洞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移开了：“实质化……有意思呢……”
两天后，在这片城区的上空——
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架直升机由远而近，迅速掠过马路，在那些如同废墟的建筑物上空盘旋着。
“嗷！”
路上徘徊的丧尸们不约而同抬起头来，一些丧尸则从路边的建筑物里冲出。
他们向着天空挥舞着手臂，发出阵阵怒吼声。
机舱门口，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正朝外张望着。
看着那些正仰头望着直升机的丧尸，鸭舌帽嘴角一咧，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唉……真是无聊啊，说是出来打架的，结果在天上转了两天了，我都快晕机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机舱内坐着的一个男子，说道：“喂，听说那个人能指挥变异兽，真的假的？那丧尸呢？难道也会被他指挥？”
“谁知道……”那男人正在闭目养神，闻言将帽檐往上一抬，打了个呵欠说道：
“精神系本来就很复杂，说不定是某种致幻效果呢？要是用幻觉来误导变异兽，从而指引它们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至于丧尸嘛……既然变异兽都可以，那丧尸自然也行了。只不过，应该有很多的限制吧？否则岂不是跟控制一样了？从情报来看，那变异兽还没完全听他的话，这倒是好事一件。”
“只不过能指挥变异兽而已，能有多厉害？最多不过就当他多了一两个帮手嘛。”鸭舌帽不屑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说……啊~啊，”
那男人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不知道的情况下当然会很吃亏，但既然已经知道了，有所防备后还会出什么事。你看下面那些丧尸，又能拿我们怎么样？我倒是觉得他那个能够实质化的精神力，才是真正的杀手锏。不过……嘿嘿，难道他的精神力还能跑到天上来？”
“我倒是想知道实质化的精神力是什么样的，会不会脑子里没有脑浆，全都是凝固的‘精神力’？哈哈哈……”
鸭舌帽夸张地大笑道。
“行了行了，这次有李队长亲自动手，到时候要是活捉了这个人，你大可以挖出他的脑子好好研究一下嘛。”
“好提议……丫的，尹杰他们也太差劲了，就杀了一个人，还是个娘们儿。”
鸭舌帽将话题换了个方向，有些不屑地说道。
那男人讥讽地笑了笑，说道：“不入流就是不入流，死了也是活该。”
“嘿嘿，你说……他们杀之前，爽过没？刘宝栋不是说很漂亮吗？”鸭舌帽突然压低了声音，笑着问道。
“妈的，你就知道想这个……”男人斜睨了他一眼。
“不想这个想什么？我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小伙伴都发霉了……”
鸭舌帽突然又叹了口气，说道：“你说……我们在这条路上也找了两天多了，这都快第三天了啊……要我说啊，这人肯定早就被打草惊蛇了，说不定已经躲到了什么地方，打定主意不出来了。”
男人坐直了身体，扭动了一下脖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急什么？反正李队长说了，他可以肯定这伙人就在这片区域。再说了，我们的任务就是玩高空骚扰，成天搜索，逼得他喘不过气来，对于一个精神系异能者来说，精神状态不好就等于自杀，这叫心理战术，懂吗？而且被搅动的这些丧尸，也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要是他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那也没关系，地面小分队早晚会找到他，然后在他状态不佳的情况下轻松将他干掉。要是他还是个男人，就会主动跳出来应战。虽然他实力很强，但我们在天上，把距离拉高之后，他能拿我们怎么办？只要将他拖上一会儿，等地面小分队赶到，空中地面一起上，他也是个死。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叫凌默的男人，他死定了。”
“嘿嘿嘿……”
这两人相视一笑，鸭舌帽轻飘飘地说道：“怪他命不好，谁让他一而再地得罪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