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崩溃,那种绝望,几乎将她摧垮。
但她不能倒下。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懂得大哭大闹的女生,任何事总爱先据理力争,问个清楚,若最后结果真的无力改变,她不会哭也不会闹,她只会自己慢慢疗伤,即使这个过程,漫长而煎熬,但她不会再喊疼。
总有自作自受的时候。
这段时间,苏冷晚花了整整一天,把白白埋了。
埋在了那颗法国梧桐树下。
即使它已经全身腐烂发臭,她还是很怜惜很温柔的捧着它,亲手挖了一个坑,把它埋了。
那一捧捧黄土,埋葬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也埋葬了她青春年少最美好而绝望的爱情。
苏冷晚想,未来很多年,她可能都不会再敞开心扉,去这样爱一个人了。
这种付出真心就会赋予了别人肆意伤害的权利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她若是这次能够挺过去,她不愿再去承受一次。
因为这一次,已经快要了她一条命。
她活过来了,就没有下一条命去浪费了。
她在那颗法国梧桐树下,陪了白白一整天,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以后,她都不会来了吧。
凡是有过他们共同记忆的地方,她走过这生命中最后一次,她都不会再来了。
是的,她还是在这段时间,去找过段烨最后一次。
她去了人民医院,问过胃科消化科最近有没有收过一个叫叶清心的病人,对方说,没有。
她还去了网吧和商场,蹲守了好几天,可都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最终去了他住的老式小区楼下,她不知道他住在第几层楼,就一层层挨家挨户问,直到在顶楼,有一户人家一直敲门不开,反而是对面的人开了。
那是房东,她说,早就在六月底退房搬走了。
原来,连离开都是悄无声息,蓄谋已久。
苏冷晚带着一身疲惫和悲伤回了家。
去南城的前几天,她约了董思意见面。
董思意见到她时,直接抱着她嚎啕大哭,那样的哭声,苏冷晚从来没有见过。
就似乎跟她眼睁睁见到小白摔死的时候,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样。
董思意抱着她害怕的发抖,一边哭一边喊,“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么久联系不到!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我以为你死了知不知道!”
是啊,她是差点就死了。
但是,苏冷晚没打算告诉董思意。
可到底,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
她如今瘦得像是皮包骨,脸色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穿着一件印有兔子图案的宽松T恤,整个人瘦的没有几两肉,空荡荡的,像是偷穿大人的衣服那样滑稽。
苏冷晚只平静的说,她跟段烨分手了。
至于分手的原因,苏冷晚没说是母亲阻拦,毕竟那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他不爱她了,背叛了她,丢下她一个人走了,留给她满身伤痕。
董思意气得破口大骂,骂段烨负心汉,骂他以后要是见到见一次打一次。
苏冷晚只是笑而不语。
她想,不会再见了吧,
今生,都不要再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