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冷凝敏锐的捕捉到侍音对叶扶桑的称呼,精致的眉彻底绞在了一起,出尘绝美的脸庞转向叶扶桑,眼里闪着迷蒙的光芒,叶扶桑却觉得这光芒万分狰狞。
侍音也察觉到了冷凝的不解,冷笑一声,“扶桑说过,她的名字只能让她最在意的人喊。”侍音毫不掩饰话语里的挑衅。
“扶桑,扶桑……”冷凝坐在叶扶桑腿上,软糯的声音一声一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一副呆萌的样子就好像听不懂侍音的话一般。
过了一会,冷凝放在叶扶桑腰间的手瞬间收紧了,叶扶桑眉头立即皱在了一起,这个男人是要把自己的腰勒断么?
“扶桑姐姐,我以后也叫你扶桑吧,我喜欢叫姐姐扶桑……”
闻言,侍音立即暴走,“不可以,扶桑的名字不是谁想叫就能叫的。”
冷凝无视侍音的话,只是笑意黯然的看着叶扶桑,一脸的期待,就像一个等着大人分糖吃的孩子一样,专注的样子,仿佛全世界只剩叶扶桑一人,看着这样的表情,谁还拒绝得了他的要求呢?
“名字而已,随凝儿喜欢吧!”叶扶桑无所谓的撇撇嘴,她的确没在乎这个称呼,也不觉得叫名字有什么不妥,如果你喜欢自然也可以叫,又不代表什么特殊的含义。
“扶桑,他怎么能直呼你的名讳!”侍音再度惊呼,灵动的大眼有些伤痛的看着叶扶桑,她在宠这个男人,从她刚才的一言一行之中,她都在宠着冷凝!想到这里,侍音就觉得心中烦闷异常,原本叶扶桑有多少个男人他是不在乎的,一点都不在乎,然而现在……眼前的冷凝仿若是一个最为碍眼的人,让侍音眼里心里都有些厌恶。
现在,她竟然允许别的男人叫她的名字,她难道忘了她曾经说过,只有他才能叫她的名字!
“扶桑,凝儿不能叫你的名字么?”冷凝转头,嘟起那樱红的红唇,可怜兮兮的看着叶扶桑,幼稚的样子,把一个心智不全的人的形象演绎的十足。
“能,凝儿想怎么叫都行,我说了,名字而已。”
闻言,冷凝点了点头,“啵”的在叶扶桑脸上印上一吻,笑嘻嘻的说道:“扶桑真好,凝儿要嫁给扶桑!”
听着这话,叶扶桑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随便干笑了两声,明显的敷衍的样子让冷凝刚刚爬上脸的笑容消失殆尽。
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的冷凝,把目光转向了一旁早已怒火中烧的侍音,他对着侍音微微一笑,“扶桑说了,名字而已,谁想叫都可以的。”话语眼神中无不带着挑衅,对于侍音,他也憋了几肚子的火了。
不是不知道这女人最喜欢谁,是了,是青梅竹马的侍音嘛,甚至不惜用抢的,用夺的,也要占为己有的男人!以前不觉得,甚至还有点庆幸,庆幸她不喜欢自己,而现在,每每想到此,想到这个女人最爱的人是侍音,他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他求都求不来的关爱,他侍音却弃之如履,他求都求不来的在乎,他侍音却毫不在乎,他侍音不知道珍惜的,他冷凝知道!耍手段,耍心机,不惜用装疯卖傻,被下人欺负,调戏,也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这些,他都不后悔,因为,如果没有这些,他怎么见识现在不一样的叶扶桑呢?
他很明白,现在,他只要随意出去弹奏一曲,他的名声就会回来,但是,以前在意的名声,现在的他不需要了,他需要的是这个女人。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两个人的关系又好了起来,但是休想他会放手!
现在的她,让他放不了手,也不想放手,即便要他装疯来留住她,让她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也在所不惜。
你侍音曾经选择放弃的,就休想再拿回去!
侍音在一旁有些心伤,神色黯然的再也不说一句话,名字而已,谁想叫都可以。这句话让侍音的心痛了起来,曾记得年少时候,这个女人曾一脸认真的和自己说,音儿,你叫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只能给我最重要的人叫。但是现在,她是真的不再喜欢自己了,一丝一毫都没了。
侍音看了一眼冷凝,只觉得心又是一疼,她喜欢别人了,这个男人就是她所喜欢的,不然为何能如此宠着,甚至……比对自己还要亲密。
她宁愿喜欢一个心智不全的人也不再看自己一眼了么?
再也无法看两人亲密的一幕,侍音猛然站了起来,长袖里的双手握的死紧,“我……先回去了。”没有请安,脚步也有些凌乱,糖儿看了看叶扶桑,最后也无奈的叹口气追了上去。
侍音走后,冷凝突然从叶扶桑的腿上下来,浑身的冷意,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叶扶桑,脸上浮现起无辜的笑容,说出话的却让叶扶桑狠狠打了个寒颤,“怎么办,扶桑姐姐,凝儿又想咬你了?”
叶扶桑和冷凝回到主院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惜朝的影子,叶扶桑疑惑,招来下人一问才知道惜朝说自己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叶扶桑而搬回了自己的院子,叶扶桑眉头微微皱起,这孩子,是因为今天一整天烤在太阳底下等她,所以才病了的?
可,这应该是中暑吧,怎么说是风寒呢?
“凝儿,你吃饭吧, 我去看看惜朝。”叶扶桑说完,不等冷凝回答便火急火燎的去了惜朝的院子,身后,冷凝瞬间收起脸上那纯洁无害的笑容,双眸死死的盯着叶扶桑远去背影,深邃的眼眸令人看不清眼里真实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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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惜朝所住的院子,叶扶桑不由的皱了皱眉,这孩子以前一直都是住在这残破的院子里的?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自从叶扶桑穿越而来,惜朝便一直和叶扶桑住,因此,叶扶桑也没有重新给他分配院子,更不知道他以前住的都是这样的环境。
“惜朝。”叶扶桑叫了一声,随即推门而入,一股霉味夹在在空气中扑面而来,叶扶桑脸瞬间便黑了下来,他这是什么意思,自虐么?好好的屋子不住,非要跑着远来这受虐。
走进里屋,里面是残肢的桌子,还有沾满污垢的屏风,破旧的床板上,此时正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瑟瑟的发着抖。
“惜朝!”叶扶桑大步走上前,一把搬过他的身子,惜朝一张爆红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叶扶桑的视野中,惜朝紧紧咬住嘴唇,睁开眼眸,艰难的看了一眼叶扶桑,嘴角慢慢的扯开一抹笑容,“郡,郡主……你,来了……”
闻言,叶扶桑不由一怒,“我不来难道要看你在这自生自灭?”
每次,只要叶扶桑沉着脸说话,惜朝一定会赶紧听从她的任何条件,叶扶桑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的,哪知,惜朝听了叶扶桑的话以后,圆圆的小脸立即皱到了一起,挣扎的从叶扶桑怀里下去,脸上有着明显的怒气。
叶扶桑一个不察,就见惜朝从她怀中滚到了床上,厚厚的床板不见任何被褥,少年的身子与床板接触,发出一声脆脆的声响。
“你怎么回事啊?”叶扶桑说着,连忙伸手来抱惜朝,却被他躲开了,叶扶桑手就这样僵直住了,或许是生病的原因,此时的惜朝眼睛红红的,倔强的看着叶扶桑,“惜朝以前还不是一直住在这的,没什么不好,郡主请回吧。”
闻言,叶扶桑不由的想笑,这家伙,这委屈是眼神,别扭的表情,是在控诉她以前对他的种种不好么?
什么时候起,这少年,越来越爱生气了?
“好了,以前是我不好,以后,一定不会在欺负惜朝了好么?”叶扶桑温声细语的说着,暖暖的呼吸喷洒在惜朝的脖颈,令他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脸上的红晕更甚。
见他脸色开始好转起来,叶扶桑一把捞起她抱了起来,这男子身子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走,回去叫大夫,就叫你别让太阳晒你不听,现在受苦了吧。”
惜朝双臂紧紧的勾着叶扶桑的脖颈,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扶桑,里面情绪变幻莫测,“郡主,你为什么对惜朝这么好?”印象里,也就只有父亲才会温柔的抱他,哄他,本以为,自小被卖进郡主府并成了郡主的贴身小侍,他的人生将不复存在了,哪知,有一天,他竟然会从这个自己从前最痛恨的人身上尝到温暖。
叶扶桑不语,只是脚下的脚步走快了些许,惜朝也不在意,把脸向着叶扶桑贴了贴,软软的说道:“郡主,会一直对惜朝好么?”他好害怕,害怕这一切都只是梦,等梦醒来,面对的便是无穷无尽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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