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它们俩是什么玩意……你赶紧下来,小心被伤着!”
看到这个人,焦樵的手立马就放下了,再听到声音,紧绷的脸皮马上松弛。但刚上前一步又停了下来,好像前面有什么大危险,不光自己不去,还招呼妻子赶紧远离。
“把它们盖好……不成就用绳子先绑绑。过来接一下啊!这还没大难临头呢就准备各自飞了是吧?”林娜瞥了一眼身边两个黑袍人,胃里也直抽抽。为了掩饰,只好冲着焦樵横眉立目。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成品,不敢说和当年的焦四如出一辙,可肤色、眼神也非常相似。尤其是那双黑眼球极小的眼睛,多看几眼晚上肯定做噩梦。
“幼,都老夫老妻了还撒娇啊,也不知道分场合……啧啧,看上去挺像焦四,要不就叫焦四十吧,算你们老焦家的晚辈!”焦樵刚走上舷梯帮林娜拎起手提箱,机舱里又钻出一个女人。
她先是扫视了一下机场四周,然后把刚刚被陪同人员盖上的兜帽又撩开半拉,近距离看着那张死人般的脸,也想到了同一件往事。
“姓周的,嘴上积点德吧,小心哪天也从天上摔下来!”虽然早就知道周媛要来,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聊天。
焦樵非常非常讨厌这个女人,她大部分继承了老王八蛋的尖牙利嘴,脑子还好使。说也说不过,骂又没法骂,每次遇上都是自己吃亏。
“摔下来好啊,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真不如一起摔呢!裴团长,来,借你的肩膀用用,飞时间长了我有点晕!”
听到焦樵用洪涛的飞机失事诅咒自己,周媛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但这次她没马上反唇相讥,而是瞄准了一边的裴善喜,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先把身体靠了上去。
一行人并没在跑道上久留,也没去机场塔台下面的指挥中心,而是横穿过机场钻进了一座机库。这里已经被空勤团完全包围了,警戒线拉在100开外,不光有士兵站岗,还有沙包堆砌的火力点和原木制成的反装甲路障,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周媛、林娜、焦樵并没进入机库,裴善喜见到三人故意留在外面,也知趣的去巡视警戒线了,这时林娜才把两个黑袍人的情况简单向丈夫介绍了一番。
“什么!人、人造的……人造活尸!”焦樵的反应很激烈,不光脸上的皮肉在颤抖,手还下意识的摸向了配枪。如果没有林娜跟着,他怕是真敢掏枪把那两个玩意给崩了。
“……她真是越来越过份了,怎么能这么干呢?用活人制造活尸……这、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还不得背上一辈子骂名啊!”
看着妻子不喜不悲的脸,焦樵深吸了两口气,把情绪稍稍压下来一些。但这件事还没过去,他本能的觉得这么干不对,虽然除了挨骂之外也说不出太多道理,就是觉得不合适。
“这也不是理事长一个人的意思,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只要是为了对付丧尸就不算太过份。毕竟丧尸数量太大了,仅靠常规手段很难在短时间内消灭干净,始终都是最大的威胁。
如果这个试验成功了,不光能加快清理丧尸的速度还能少死很多人,比如张柯,再比如第8团的上千官兵。焦樵,你是武装部长,是全联盟的最高军事长官。俗话讲慈不掌兵,有些事必须要跳出个人荣辱范畴去考量。”
如果光是林娜一个人来,顶多是用私人身份压住焦樵,不让他被情绪所左右。再加上个周媛,那就是要全方位说服了。毕竟这个秘密项目已经曝光了,做为武装部长必须知情也必须理解,否则以后就没法共事了。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我、我还怎么理解?当初老王八蛋把那玩意起名成我弟弟,我不是照样没说什么嘛。可以前那些都是抓来的,现在改用活人制造,能一样嘛!”
焦樵确实嘴笨,心里有很多想法、道理,脸都憋红了,也没把内心所想表达清楚,只会瞪着大眼珠子,拿当年的焦四证明自己不仅仅只关心个人荣辱,还很很顾全大局的。
“他们来自东南亚,就算没有变成活尸,在当地的结局恐怕也是饿死、病死。焦部长,用几个必死之人为几十万甚至全人类争取条生路,虽然听上去很无情,实际上还是可行的。
要不你说该怎么办,光靠我们每年生产的那点武器弹药,怕是再过十年也清理不完。可病毒并不打算再等十年了,张柯从前线传来的战报你也看过,这次的活尸要比以前的更聪明,不光知道躲藏还很可能有动物感染病例。
照这么下去,用不了五年就该是它们来围攻我们了。到时候每天看着成千上万人死去,你是否后悔当初没有想尽一切办法,哪怕办法有些残酷。”
只要林娜不在一边捣乱,周媛有十成把握说服焦樵。不光是她能说,当初决定原则上支持初秋继续进行这个项目时,大道理小道理就已经讨论得非常透彻了,现在只不过是再拿出来说一遍而已。
“……你也瞒着我?”焦樵眼珠子瞪得老大,胸脯上下起伏,可就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憋了半天,只能转向林娜,质问妻子的不忠!
“咱们俩不能都卷进来,万一将来有了麻烦总得留下一个照顾孩子们。”林娜对付焦樵更是手拿把攥,根本不分辨,轻轻拉起丈夫的手,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对方,温柔的解释着原因。
“你、你们几个都参与了,谁还能反对!”换在往常,这套下来焦樵不管有多大火气也都平复了。但今天确实不太一样,这件事已经突破了他的做人原则。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以为没有,我以为没有,初秋也觉得没有,实际上还真有。你知道现在张柯和谁在一起吗?”见到丈夫还不肯屈服,林娜和周媛对视了一眼,准备拿出杀手锏了。
“张柯和谁在一起……除了8团2营的一个多排还能有谁?哦对,好像还有安全区里的几十名车夫。你别和我东拉西扯,这件事和他们不可能有关系!”
越是这样焦樵就越觉得妻子是故意瞒着自己,当初都是说好的,不管发生了多大事儿夫妻之间也必须坦诚相待,现在有人犯规了!
“那些车夫里有个叫周大福的,他大概一米八多的个头,60岁左右的年纪,瘦长脸、薄嘴唇、八字眉、眯缝眼,非常能言善辩,来了没多久,就在城南安全区里闯出了一片天敌,团伙里的人都叫他鼠哥……”
周媛最不爱看的就是别人夫妻俩在面前秀恩爱,即便吵嘴也算。为了尽快结束这番谈话,干脆插嘴亮出了底牌。不过她确实和洪涛有相似之处,本来半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儿,非要出个题目让别人去猜。
“……你少拿死人吓唬我,别说他不在,就算他在场我也不怕!”可惜焦樵满脑子都是活人大变活尸的联想,明明听出周媛说的是谁愣是没转过弯来,以为是在虚张声势。
“那好,你就想想见面该怎么说吧,我倒要看看他获救之后会不会说这种办法缺德!”
周媛气得直翻白眼,嘴皮子利落的人就怕碰见脑瓜子不好使的。高一个档次那叫碾压,高两个档次就属于驴唇不对马嘴了,除了生气,半点碾压的快感也获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