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打算豁出去搏一把,只要把这个怪物反倒,不光能吃好几天饱饭,还能铲除一个大祸害,为自己将来能独霸此地创造良好的开端。
输了嘛……输了就是死呗,不过这个怪物身上好像没带着大杀器。要论近身肉搏,狼二并不太怕这些两腿怪物,它们的战斗力并不是很强。
靠近目标的过程既专业又幸运,怪物正在低头挖着什么注意力很集中,根本没留意到身后的危险。
但在经验方面狼二有所欠缺,它自打出生就没见识过狼族和怪物作战的场面,又很早离开了群体,只学会了如何对付林中的野兽,没接收过这方面的传授。
就在运足力气发动最后一击时怪物突然动了,如果是有经验的老狼此时肯定不会把招式用老,怎么也得留几分力气以便应对意外。尤其是面对两腿怪物时更要提起万分小心,这种玩意是最坏的。
狼二的选择要了它自己的小命,与其说是匕首扎中了脖子,不如说是前冲力量太大,自己用脖子去攻击匕首。。这一刀不仅准还深,直接插进了颈椎骨才被迫停止。中途遇到的血管、气管、肌肉、神经全都被锋利的刃口切断。
实际上狼二此时已经死了,但它的肌肉记忆并没完全停止,锋利的牙齿还是狠狠咬中了目标的脖子……不对,脖子被怪物的前肢挡住了,狼二如果知道两腿怪物这么狡猾肯定不会恶向胆边生,为了吃口饱饭就铤而走险的。
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狼族三兄弟仅剩的血脉,正处于青壮年的狼二也走完了它憋屈的一生,倒在了追求自由、理想的道路上,至死也没闭上眼。
“我就艹你个大爷的……专门欺负老实人是吧!嘶……这又是何苦呢,好好活着不好吗!”不光狼二憋屈,被突袭的洪涛更憋屈。
他肯定不认识狼二,实际上在他眼里山区的草原狼都长得差不多,更没想过自己的出现会毁了整整一个狼群的幸福生活,还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
在看清楚地上躺着一只野狼之后洪涛托着被咬伤的左臂,满脸全是不解和无奈。倒不是为了一只狼的死活而内疚,而是为自己的小命操心,并感叹命运之坎坷。
好端端的金蝉脱壳之计,筹划得不可谓不周密,执行的也不可谓不给力,眼看就要逃出生天,结果却因为个小小的意外,变成了一句成语,功亏一篑!
左臂的伤口并不太大,骨头也没事,但有一处小臂肌肉被狼的犬齿撕裂,好像还伤到了筋脉,普通挥舞握拳可以凑合完成,但无法吃力。
这样一来再想利用登山设备爬上峭壁就成了幻想,也就是说原本非常光明的前路,由于一只饥饿的野狼突袭变成了绝路。
对,就是绝路,自己设计的时候就是打算再玩一次让人预料不到的绝路逢生,没想到绝路有了,逢生没了。
如果不是见过很多野狼,能分辨出它们的状态,洪涛甚至怀疑这只狼是被救赎者驯养,专门来坏自己的好事。怎么就那么巧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走到绝路时,稳准狠的破坏了最后一丝希望。
洪涛不是个喜欢怨天尤人的性格,此时也没颓废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咒骂,而是默默的找出急救包,先把胳膊上的伤口简单处理包扎好,再去仔细琢磨还有没有其它选择。
“杀回去……”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说的太对了。
狙击枪子弹在一个小时之前打光,已经卸掉撞针扔进了山沟。步枪子弹倒是还有,可惜撞针也扔进了山谷。这大黑天的还有厚厚积雪覆盖,上哪儿找去啊。
想靠射程比较近,子弹也不是很充裕的霰弹枪和手枪和几十倍数量的追兵硬碰硬,杀出条血路,显然和电影导演一个水平,缺脑子!
“找个地方藏起来……”环顾一下四周,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个念头了。如果老天爷不发威,把附近弄出个绵延几公里的地下溶洞,自己是没地方藏身的。
总不能找个雪坑钻进去吧,那样不用等追兵和猎狗搜捕,一个小时都扛不住就得冻挺,这可是夜晚气温在零下近二十度的高原冬天!
“投降……”最后洪涛还想到了一个念头,比如主动投降,再亮明身份,赌一赌救赎者不敢弄死自己。他们顶多是抓住自己,押回去和周媛求证,然后通过利益互换把自己还回去。虽然有点丢人,也比丢命强。
可是一想到救赎者的领导人很可能是孙大成,这个念头立马就熄灭了。那家伙在听到自己的名号之后不太可能会通知周媛,反倒是很可能先把自己折磨一番再秘密处死,往山沟子里一扔。
转眼半个多小时又过去了,通过热瞄已经能看到东边和北边的山谷里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热源,如果不是成群的动物接到天神的指令赶来营救,那肯定是救赎者追上来了。
说起这次的追兵,洪涛始终挺纳闷。他们居然比号称精锐的裁决者还善于山地作战,大晚上的居然始终缀在后面不离不弃。
追踪技术可以交给猎狗和雪地,这个不太稀奇,可远超常人的山地行走能力和体力就不太一般了。当初瓦克尔如果带着这些人上阵,自己和朱玛、方文麟很可能都到不了夏特古道。
“该死屌朝上吧!”眼看前有峭壁后有追兵,洪涛也不瞎琢磨了,收拾好背包,又冲着死狼狠狠踢了两脚,迈开大步向西走下了山梁。
只要再走一公里多就是那条发源于雪山且终年川流不息的冰河了,如果说还有万分之一活的希望也只能是它,到底是不是希望得去试试。
横渡就别想了,就算有无人机牵引绳索,此时也看不清对岸情况,在树林里盲飞无人机的本事真不会。所谓万分之一的希望指的是顺流而下,只要中途不撞在大石头上,飘出去几公里远就能突破包围圈。
当然了,在上岸之前还不能被冻僵,且意识清晰,才有机会换上背包里的干衣服。否则就算冲出包围圈,也只是具冷冰冰的尸体。
人这个玩意一旦到了性命攸关的关头往往就会忘了累、忘了饿、忘了疼,平时跑一百米都喘,现在能跑四百米不拉胯。
“就是你了!”洪涛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下到谷底,连口气也没顾上喘,顺着河边走了百十米,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颗自然倒伏的枯树。
二话不说,掏出钢丝锯就是一顿锯,把比腰还粗的树干锯成两段。实际上河边倒伏的树木很多,枯树倒是很少,这也算运气吧。
有句话说的好,老天爷对你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枯树,想靠两根钢丝锯把树干锯断纯属做梦。那样洪涛就只能抱着一堆树杈子往河里跳,让原本就不怎么高的生存几率再次打个一折。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一段三米多长的树干终于脱离了整体。找个还不算陡峭的斜坡,拿登山绳绑住一头当缰绳,再把腰和树干捆在一起。
“孙大成,你等着,咱俩没完!但凡让爷爷活下来,就算两条腿都截了肢,坐着轮椅我也得找你小子好好聊聊!”
听着越来越近的犬吠,洪涛眼一闭向前一趴拽紧绳子,冲着东南方向狠狠骂了两句,和树干一起向翻滚的河水中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