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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回返凤栖山故地,帝俊与太一亲去拜访,祂没有答应帝俊覆灭巫族的要求,却也表明,祂仍旧会为妖族而战。

只是女娲更言明,祂虽成圣人,超脱众生之上,但祂的头顶上还有一个天道,天道不允许祂肆意破坏天地大势。

帝俊与太一并未有多失望,关于圣人他们早已心有猜测,当年道祖成圣后便离开了洪荒进入混沌,而不轻易插手洪荒大事。

但只要女娲仍愿意为妖族而战,那便是妖族圣人!

女娲成圣后,便闭关了。

既是为稳固混元根基,又是为重塑兄长真灵。也只有圣人能有此逆天手段。

女娲造出的人族,也开始了各自不同的命运历程。

由女娲后人庇护的二十万人族进入了二十八妖域中的井妖域,与南方妖族生存共居。

因为人族是女娲娘娘所创种族,故而各族都庇护有佳,划分出一块十万里的山头,特于人族休养生息。

初代人族都是九天息壤与三光神水等异宝所成,更有女娲心血,所以资质极为惊人。

仅仅凭借妖师宫传下通行妖法便有数位在千年内成就金仙妖尊,每一位人族都至少是天仙境界的天妖!

初代人族天生就是修道之体,更是得天独厚,借助妖族气运崛起,修炼速度令人眼红。

至于天庭上与数百族群共居的人族,更是恐怖。有着一众妖神妖圣的教导,短短万年,就已经出了数位太乙妖尊!

只是初代人族繁衍后代的速度却并不如修道一般,反而艰难。

而且令青灵都惊讶的是,人族初代没有凡人一说。

至于在东荒的九万人族,则是在两大古族的教导下逐渐形成了氏族部落的立族方式,且亲近自然,不善于打打杀杀,在灵草灵药等方面领悟极深。

三支人族虽然都在极速崛起,可却大有不同。

天界人族早已被分散开来,被一位位妖圣妖尊看重收于麾下,甚至当做关门弟子传授一生大道绝学。

天界人族的一族观念淡薄,却已经完全融入了整个妖族。

下界女娲后人庇护的一族人族,则是分为数十支小部落,或在妖域边界与巫族交战磨砺自身,或独自离开族群向各名山大川求访大能,以求大道。

其中不知有多少就这样失踪在了茫茫洪荒,不知是死于非命,还是被有心大能抓走,用作不为人知的实验。

昆仑山作为洪荒有名的大能居所,自然也有人族前来寻访大道。

就连一向不收徒的老子,见到人族资质,也被打动,收了一名人族弟子,赐名玄都。

一向挑剔自视甚高的元始也忍不住收了五位,分别赐名:慈航、普贤、文殊、赤精子、清虚。

通天也极为眼馋,只可惜昆仑山遥远,来此访道的人族甚少,三清中属他徒弟最多,自然不好跟师兄们抢弟子,他一个也没落到,让这位好为人师的大能极为惋惜,日后定要多收几个人族弟子补偿回来!

女娲造人成圣的名头传遍洪荒,幽冥血海中冥河心中大有感触,在偷偷研究了人族一番之后,甚至用了几个死后来到幽冥的人族元神参考,开始闭关。

其他一些大能也纷纷效仿。

而西方两位圣者见人族如此资质,准提不远万万里前来,遇到人族就舌绽莲花,倒也让不少人族动了心,愿意跟随准提前往西方。

人族的名头太大,扩散到整个洪荒,太过稀少,人族就成了香饽饽。无数散修或是大能都想收得一位人族弟子。

天界与妖域中都有不少人族流失,但东荒的九万人族却不曾少,建木威名远传,没有哪个大能敢来冒险。

当年的九万人族也逐渐繁衍壮大扩展到了数十万人族,反而成为了三脉人族中数量最多的。

青灵久坐建木,万年不过眨眼时间,人族的变数让他有些惊讶,但尚在预期之内。

他便安心参悟大道,不问外事。

青灵体内大罗道藏界早已成为大千世界,世界仿若无边无际,界内木道主掌,法力生生不息。

三十一重天的气海庆云若施展开来,只怕要不知几亿里了。

这些法力都是他无数岁月苦修之功,一点一滴积累,走向圆满。

天地间木道大能越来越少,甚至先天灵根化形越来越难,木道之路愈发艰难苦。

这一切,都是因为青灵在纳天下木道,以达圆满境界。

他走的这一条路,只有鸿钧一人走通,但鸿钧已经合道,青灵没有经验可用,一切都只能自我摸索。

青灵虽有诸多气运加持,可他也感知到天道对他的压制越来越重,他每进一步都更加艰难。

三清与西方二圣虽然算是晚了他一个时代,可是却没有天道压制,反而只有天道之助,他的气运虽多却杂。

三清气运乃是盘古气运,质高而量多。

西方二位虽然只是西方天地气运,却量大而精纯。

青灵知道,他的路很长,他的混元路绝难,但青灵必要去争上一争,巫妖时代,是一个最适合成道的时代,他绝不能错过。

巫族部落,一处简单却透露着温馨的石屋中,嫦娥为归家的后羿解下背后长弓,她疑惑:“这把弓,与这十箭,不是你往日所用的弓箭了。”

后羿闻言,笑道:“确实不是。

这把弓乃是祖巫大人们从盘古殿中取出,特赐于我的。他们说,我是巫族中箭术最强者,便物尽其用了。”

嫦娥心中一突,犹豫片刻,皱眉道:“他们是不是要你去射大日金乌?”

后羿无奈挠挠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好了,别想太多。”

嫦娥叹气,道:“你即便是堪比天地大能的大巫,可你要射的是绝顶大能,即便再好的弓,再好的箭,再好的时机,也九死一生!”

后羿将嫦娥拢在怀中,柔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妖天巫地,不死不休。我是巫族的大巫,我便要担起无数巫人的天。”

嫦娥眼中微红,道:“这是个最好的时代,礼法立而不全,有序却又蛮荒随心。我知道你心中对巫族的不舍与担当,可你也要记得,你也是我的一片天。”

三日后,后羿离家,走入盘古殿。

嫦娥离家,走向西昆仑。

转眼间,岁月又过十万载。

这一日,女娲出关。

凤栖山上霓虹漫天,如同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直到不周山前。

女娲站在天穹,纵然只是一重天,却令人生出一种高高在上,远在三十三重天上的感觉。

煌煌圣人威严降临洪荒大地,无数巫族匍匐于地,不能起身。

所有大能都再次看向不周,不过这一次是看戏。

十二祖巫面上阴沉走出大祖巫殿,他们一个个显出祖巫真身,亿万丈高,护住身下无数巫族。

帝江冷然开口道:“女娲圣人!不知来我巫族,何干?”

他并未因为女娲是圣人,就心生恐惧,就退缩胆怯,巫族中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女娲淡淡的眸光扫过十二祖巫,眼中没有愤怒,没有忧伤,只是如看蝼蚁般的漠然。

“当年巫族以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战我妖族,致我兄长陨落。兄长为我至亲,为他了结因果,天经地义。”

玄冥冷笑道:“虚伪!要战便战,还要拿出一套说辞来伪装自己。”

女娲撇了玄冥一眼,眼眸中冷漠的没有感情。“我是说给这天地听的,向你解释还没有这个必要。”

玄冥面上羞怒不已,但终究忍住了。

女娲悠悠道:“巫族为盘古后裔,敬崇盘古为父神,自认盘古正宗。可却以万灵为食,屠杀不知多少亿万生灵。累累白骨堆积,未必没有不周之高!

可这天地都是盘古大神所开,惧是盘古大神所化。追根溯源,洪荒生灵,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凡有灵众生皆是盘古后裔,皆心敬盘古,与你巫族并无不同。”

十二祖巫面色惧冷,祝融喝道:“可笑至极!那些蛮荒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愚昧兽类,也配与我巫族相提并论?”

女娲目光越过十二祖巫,看向不周深处,那里有一座盘古殿。

“众生平等,有何不可相提?若真要有什么不同,你十二祖巫是盘古大神心头精血所化,其他众生为盘古大神血肉发须骨骼所化,皆是盘古大神后裔,也就这一点不同了。”

共工怒喝道:“胡说!我等对父神盘古的敬仰又岂能是你们可比的?”

女娲多次被顶撞,仍旧不怒不愤,再次开口道:“巫族敬仰盘古大神,是狂热所现,是直言敬高,是不加遮掩的敬爱。

万生对盘古大神的敬爱,是藏于心底,是合于言行。万灵谁不曾拜过盘古天地?谁又不曾尊天护地?哪一个又曾抱怨过天地分毫?

直白的敬爱是敬爱,委婉含蓄的敬爱,便不是敬爱了?

而且天地众生因为你们巫族有了盘古正宗与平凡生灵的区别,只允许你们巫族毫无顾忌的敬爱,其他生灵便不敢这般学着你们,生怕被尔等屠杀。

你们自诩盘古正宗,可又对天地做过什么?可曾教化众生?可曾庇护山河?可曾有功与天地?

你们做的只有屠杀众生,只有征战万族不惜破碎山河,只有自尊正宗。

盘古大神之心就埋藏在不周山深处,你们取之其血,不涸不止,你们征战妖族不惜惊扰不周踏着不周而登天界,将盘古大神的脊梁践踏脚下,踩着盘古大神的肩膀去征服万族,我妖族立族升天尚且只登建木而不踏不周唯恐惊扰盘古大神的遗躯,可你们,盘古正宗,又做过什么?”

十二祖巫被女娲一字字一句句敲打心中,撞击心灵,无数巫族心中迷茫,心中惶恐。

天地间万灵闻之而有感,众生平等,皆是盘古大神所化,何来正宗与否?

无数生灵跪拜女娲娘娘慈悲,无数大能心中有愧,更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建木上,青灵看到女娲娘娘一字字一言言诛巫心,启众生,心中感慨,圣人行教化功德,有圣人治世,当世于不同。

他扪心自问,确实少了一份如女娲这般的担当与责任,敢犯天道忌讳,敢言众生所不知,天地之辛秘,能止心中私仇而明断天地正理!

或许,这就是他不会成圣,即便知道天地未开也不曾去争那圣位的原因。

圣心之人,圣贤之人,才配得上圣位,才能冠之以圣人。

十二祖巫沉默,后土不忍巫族失心,道:“即便女娲娘娘言明皆天地正理,可我巫族若不食血肉便将中煞而亡,我巫族亿万族人便要放弃生存之权利吗?”

女娲看了眼天,道:“道祖心怀大智慧,想出以混沌真灵补全天地意志,甚至不惜舍去自身。但谁人又知,意志影响天道意志,巫族生来如此,天地矛盾,两极相争,莫不外乎天道之意。

但望尔族,可有它法,与万灵共存天地。”

烛九阴嗤笑道:“如此说来,即便是女娲娘娘贵为圣人也无法止我巫族之痛,那凭和指点我巫族如何行事?”

女娲淡淡道:“即便巫族有此先天之劫,却不该屠杀万灵,丝毫良性不知,以至于万灵亡族灭种。

须知杀戮亦有法与序,当留生机一线,你们巫族做的太绝。”

“呵~”蓐收怅然失笑:“为天地万物留一线生机,那谁人又留给我巫族一线生机?”

女娲这次却不再言语,只是目光落在了后土身上,然后移开。

“今我已完圣人职责,也该行私我之心。

十二祖巫,杀兄之仇,不可磨灭。但我为混元圣人,便只出三招,三招之后,了结兄长因果。”

说着,女娲向建木道:“还请道友成全。”

青灵起身,道:“自当成全。”

他一挥手,建木下镇压的奢比尸头颅飞向不周,重回奢比尸之身。

女娲既要了结因果,自然是要完败巫族,让他们心服口服,打败巫族自傲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十二祖巫对视一眼,齐齐怒喝,祖巫真身猛然暴涨,势与天齐,身融不周万古大地煞气纷纷归来,凝聚不周神山,伟岸巨身再次浮现。

这一次的盘古巨身更为强横,十二祖巫皆是完好之态,又经盘古殿潜修,后土与帝江二人实力直逼半步混元。

但盘古巨身这一次的对手,是混元圣人!

天地间无数大能都抬高脑袋,踮起脚尖,睁大眼睛,天地间从未有圣人出过手的场景,他们自然要一睹为快。

圣人混元,如此高高在上,如此尊崇高贵,不朽不死,已经在无数大能心中成为了一个信仰,他们要瞧一瞧,看一看,传说中的混元,传说中的圣人,究竟有什么实力,他们与圣人,又想差了多少。

圣人无敌于天下,名气太过大,不见识一二,他们心中的怀疑就不会散去,对圣人的尊敬也只是表面。

说到底是实力为尊,只是圣人境界既需实力又需圣心,那么圣人治世,便是大兴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