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磊记得高干并不出彩。
文不足以传世,武没有赫赫战功。能成为并州刺史,实在是沾了袁绍的光。
最后还被曹老板给搞死了。
不过,眼前的高干却是气势不凡,英气勃勃。
郭磊不敢托大,拱手笑道,“原来是高君。”
“郎君唤我元才便是。”高干微微一笑,并没有盛气凌人的诘问。
“既如此,那在下就僭越了。”
郭磊笑了一下,现在他的师傅是蔡邕,这让他在面对这些士族子弟的时候多了一分底气跟自信。
如高干者,大汉不知多少,却又有几人能入蔡邕门下?
“元才兄适才说我有意相欺,实在是错怪小弟了。”郭磊拱手道,“小弟实在不知这一次,你们运来了这么多的布匹!”
“小弟与河东卫家已经达成了交易,将五粮液的酿造技术卖给了他们一次。不知你们可有兴趣?”
高干没说话,看了吴信一眼。
显然生意上的事都由吴信来处理。
这是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指手画脚啊。郭磊轻叹一声,以高干现在的年纪,身份,能做到这一点,可谓是难能可贵了!
吴信闻言眉头一拧,已经出售过一次,那这酿造技术就不好说了,若说值钱,那是因为掌握了之后可以大肆的酿造五粮液,其中利润之大不问可知。
可郭磊一样东西卖两家,这就有点让人不舒服了。
“不知小郎君打算卖多少?”
“五千万钱。”
吴信嘴角一阵抽抽,眼前这年轻人心比他还黑,“那不知布匹做价几何?”
“一万万钱!”
吴信眼珠子一转,摇头道,“也行,不过,酒水之法只抵三千万钱!”
“四千五百万!”
“三千五百万。”
郭磊摇头,“四千两百万钱,不可再少了。”
“四千万钱吧,毕竟,这一次我等为了筹集布匹,可是花费了不少气力。”吴信道。
“可!如此还剩下七千万钱,不知这茶叶制作之法,可值四千万钱?”郭磊笑道。
吴信暗自盘算了一下,“两千万钱!”
“两千五百万钱!”郭磊伸出了手掌一晃荡。
吴信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道,“可以,就当是交郎君这个朋友!”
“我有蜜蜡万根。”郭磊笑了一下道,“一千万钱!”
吴信两眼一亮,“万根?”
“偶然间发现的一处大型蜂巢。”郭磊随口敷衍道。
吴信根本就不相信,点头道,“郎君好运气。”
“我有油纸伞制作之法,轻便,耐用,美观。”郭磊笑了一下,一拍手,宋谦自身后拿出了油纸伞打开。
“听闻徐州有此物,不想竟是郎君所制。”吴信再次点头,“两千万钱!”
郭磊笑了,“如此一来,还剩下一千五百万钱了。”
“我有鞋底三万双。此鞋轻便,耐磨,一年不坏。”郭磊说着,朝宋谦扫了一眼,“九百万钱。”
吴信瞄了一眼,迟疑着点了下头。
“油纸伞三千柄。”郭磊沉吟片刻道,“多出的,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吴信呼的吐了一口气,使劲点头,“郎君果然仁义。”
顿了一下,吴信道,“却不知郎君可还有什么新奇之物?”
郭磊瞄了他一眼,吴信缓缓道,“自蜀郡搜罗各种丝绸匠人,一百二十名,郎君可有意接纳?”
郭磊眼皮一耷拉,有意,他当然有意了。虽然说并州不产蚕丝,可是,却有蚕桑,有羊毛!
一想到轻便的羊毛衫,郭磊心跳不由加速,在没有弄到棉花前,这玩意跟羽绒服就是过冬的两大法宝啊!
相比起羽绒的成本来说,羊毛却是现成的。
“本地不产蚕丝,难成丝绸。不过既然带来了,总不能让您再带回去。”郭磊抬眼看着吴信道,“我有皂角。可洁面,可沐浴,可洗衣衫。使之,洁净如新,且有余香。一皂可用数月。”
说起皂角,还是郭磊无意中弄出来的。用惯了后世的肥皂,他找到了皂角水后也感觉不方便。
后来想起了面粉也有一定去污效果,便两者相合,制出了皂角。至于所谓的余香,不过是加入了一些花的汁液罢了。
不过这东西是他打算日后作为一种崭新的赚钱手段的,却没想到,现在就得拿出来。
“制作之法……”
“不卖!”郭磊直接摇头。面粉这东西已经开始在高门大第之家流行了,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再加上皂角易得,若是传出去,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迅速的占据市场,到时候他还卖给谁去?
见到郭磊态度坚决,吴信缓缓道,“那不知郎君出多少皂角?”
“五千块。”
“一万块。”吴信断然道。
郭磊皱了下眉头,一万块他倒是能拿的出来,实际上,他刚刚运给了苏信两万块,糜竺五万块。
如今存货倒是还有五万多块,只是,今年附近的皂角都被搜刮过了,再想制作得明年了。
就算给吴信一万块也算不得什么,不过,他总得表现一下为难,免得太过容易让吴信他们产生吃亏的感觉。
见郭磊不说话,吴信顿时来了精神,“郎君,一块皂角也就是两三百钱之数。说起来,不过两三百金,可这么一批匠人却是十分难得的。每一位熟练的丝绸工匠,那都是数年之功才可成。”
“都给了你,我自家都没的用了。”
郭磊苦笑一声,“罢了,一万块就一万块吧,以后还少不了合作呢。”
吴信大喜。
敲定了生意,接下来就是交接了。郭磊也没有让他们进自己安平里的意思,让王邑快马回去准备货物去了。
“郎君倒是有趣之人。”高干笑了一下,“日后高家的生意,还请郎君多多关照!”
“不敢,互惠互利吧。”
众人莞尔。
郭磊的护卫早就在靠山亭中准备好了烤全羊,双方难免要吃喝一番。本以为高干的身份,必不肯在这与众人厮混。
可郭磊错了。
吴信主动离开了,而高干竟然没有丝毫的架子,好似对郭磊颇为欣赏,言语间有了结交,亲近之意。
郭磊对此自然也乐见其成,一口一个元才兄的叫着。没多大工夫,就将高干给灌的差不多了。
“五粮液,果然好酒!”
高干踉跄着被侍从带离,还不断的叫着。
“粹许久未见高君如此开心了,看来真是与郎君一见如故!”路粹在旁轻声道。一句话,既为高干化解了尴尬,又拉近了关系。
郭磊微微一笑,“能与高君,路君相识,幸甚!在下敬路君一盏!”
“粹不胜酒力,再饮便要出丑了。”路粹说的虽然委婉,可是,态度甚是坚决的站了起来。
一个吴信连一起吃酒的资格都没有,这个路粹虽不至于嫌恶他,却也是敬而远之。
郭磊眉头微微一挑,也只能压下不快起身相送。
路粹离去。
宋谦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悦之色,见郭磊没注意,竟然悄悄的朝着那路粹追了上去。
见郭磊没瞧见,他一把掐住了路粹的脖子,直接将他拉到了旁边的墙上,恶狠狠道,“我家主上乃蔡公弟子,你这厮为何无礼?”
说着,一拳砸在了路粹的肚子上,“若再敢造次,某必宰了你!”
“放肆!”
郭磊一转眼见没了宋谦,便知不好,扭头追了两步,见他在那揍路粹,顿时又惊又怒,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