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吵嚷着十吊钱买张椅子的行商,终于成功的买到了一张逍遥椅,欢天喜地的让随从抬着,挤开人群,一路哼着不知从哪学来的歌儿,悠哉悠哉的走了。
见有人买走了一张椅子,另一个躺在逍遥椅上的外地行商坐了起来,向那带椅子来到街市上的官商说道:“这张逍遥椅某也要了,十吊钱,不讨价!”
那外地行商说出要买逍遥椅,立刻便有另外几个人也出言收购。
带人抬着椅子出来的官商,听得众人都抢着要买椅子,脸上表情并没有欣喜,反倒是一副谁要扒他家房子似得纠结。
或许商人本来就是以利益为重,虽说满面纠结,那官商最终还是没能抗拒铜钱的****,把十张逍遥椅全都卖了出去,带着用椅子换来的一百吊钱,在一群随行汉子的簇拥下,面如土色的离开了街市。
买了椅子的,如同得了大便宜,一个个欢天喜地的让奴仆把椅子抬回他们的下处。而那些没有买到椅子的富人,则是个个垂头丧气,后悔为何就没大气一把,偏偏在付钱时迟疑了,让别人得去了好彩头。
官商卖椅子,赚了一百吊钱的事情,很快便成了洛阳城内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洛阳王亲自监工的椅子,也成了许多人想要尝试着坐上一坐的奢侈品。
寻常百姓谈论椅子,一个个只能嗟怨收入太少,像逍遥椅那种奢侈的物事,他们想买也是买不起。
富人、商贾提到逍遥椅,则都是心内暗暗叹息没有赶上那好事,竟是连如此能够炫耀富贵的物事,也没能抢到手。
街头上热议着逍遥椅如何高档、华贵的时候,洛阳王府内,刘辩听了徐庶的回报,晓得只是用了几个托,就卖出去了九张椅子,已是笑的前仰后合。
“本王说的不差吧!”捂着肚子笑了好半天,刘辩一边摆着手,一边对徐庶说道:“只要别个试坐一下逍遥椅,晓得坐着舒服,定然是能卖掉。这种椅子,论人工和材质,顶多不过十个铜钱,却能卖出十吊钱来。如此数百上千倍的利润,若是不做这生意,除非我等傻了!”
“臣下这便吩咐工匠,加紧赶制,造出百张千张出来!”粗略算了一下效益,徐庶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对刘辩说道:“若是悉数卖出,又是一笔不菲的收益。”
“不可!”徐庶刚说出要批量制造逍遥椅,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逍遥椅乃是奢侈物件,若是造的多了,反倒不值了那价!”
“殿下的意思是……?”刘辩这么一说,徐庶也明白过来,物以稀为贵,若是满街都是逍遥椅,谁都能有上一张,那确实是卖不上甚么价来。
“嗯……”躺在椅子上,刘辩沉吟了片刻,抬起一只手,一边虚点着一边对徐庶说道:“这样,军师吩咐下去,逍遥椅每月只造十张,十张售罄,便只有等到次月。对外只说工艺繁琐,着实造不出来。”
“如此甚好!”听得刘辩这么一说,徐庶虽是应了一声,心内却是生起了一个念头。
这位洛阳王,摆明了就是个奸商。逍遥椅这种物事,明明只要工匠赶制,一天便能造出十张,他却偏偏让工匠慢慢造,还对外宣称甚么工艺繁琐。
“军师还得做件事情!”躺在逍遥椅上的刘辩,在徐庶应了一声之后,闭起眼睛沉吟了片刻,接着对徐庶说道:“告知今日售椅子的官商,他做的很好。此事断然不可说出去,还有,就是让他明日一早,走在街上时装作被打了板子,对人就说是将椅子卖完,原本留给将军们的,也是被他卖了,因此才打他……”
听了刘辩的这番话,徐庶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圆。
向来智虑过人的他,在这件事上竟是完全的思维不够用了。
眼下城内虽是对逍遥椅议论颇热,可很多人却还都在观望着,甚至还有一些相对聪明的人认为买了逍遥椅的只是一时被官商骗了。
若是让官商出门,动辄跟人说他因把给将军们的椅子全都卖了,挨了板子,恐怕这逍遥椅在寻常百姓和商贾的眼中,便是有着别一番风味,身价立时又会暴涨。
刘辩重视商贾,但商贾却不可能像官员和将军们一样有着极高的地位。他们有的不过是财富而已。
人若有了钱,便会对权利产生****。可在刘辩的管理之下,他麾下的官员和将军,却是不可能用钱能够买到的。
想要彰显身份,与真正的贵人拉近距离,商贾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家内的摆设上,刻意学着官员或将军的府宅。在这种环境下应运而生的逍遥椅,无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刘辩和徐庶为逍遥椅的销路做着谋划,下面自是少不得有些人去具体操办。
操办这些事情的,当然不能是官军和城内官员,只能由那些承载着河南、河东与弘农三地经济命脉的官商去做。
商议妥当完全打开市场的策略,得了刘辩的具体指示,徐庶片刻也不耽搁,立刻便命人前去嘉奖那卖掉了九张逍遥椅的官商。
在街市上卖掉九张逍遥椅的官商,得了徐庶的嘉奖,心内自是难以名状的激动和自豪。
可想到嘉奖最后徐庶附带提出的那个要求,他又犯了难。
装做挨打,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可装的毕竟不是真的,一旦被人发现,货卖逍遥椅的事情,立时便会成为一场骗局。
送走了徐庶派来嘉奖他的人,官商将房门紧紧闭上,来回的踱着步子,从下午一直思量到傍晚,才咬了咬牙,狠狠心,向屋外喊道:“来人,给某取跟粗棍子来!”
官商下了吩咐后不久,在他的宅院内,便传出了一声声如同杀猪般的惨嚎。
平定了匈奴,并且得到匈奴臣服,几乎是彻底将北方稳定了的刘辩,回到洛阳后,日子过的一直都是十分惬意。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他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闲适过。
送走了前来议事的徐庶,刘辩躺在湖边的逍遥椅上,不知不觉的竟是睡了过去。
待到他睁开眼时,湖面上闪烁的银色波光已经泛起了橙红,夕阳也已落到了天边,眼见又是一个夜晚即将来临。
“殿下!”坐起身,望着闪耀着橙色波光的湖面,刘辩正呼吸着带有潮湿气息的空气,享受着难得的闲适,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甜美中颇带着几分俏皮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刘辩晓得,是匈奴居次柳奴来到了他的身后。
“居次今日又到哪里玩耍去了?”没有回头,望着闪烁橘光的的湖面,刘辩故作威严的向正朝他走来的柳奴问了一句。
被刘辩这么一问,柳奴立刻便嘟起了嘴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殿下这是怎的?莫非本居次在殿下心中,只是个会玩耍的孩儿?”
“人都没嫁,怎生不是个孩儿?”刘辩扭过头,朝柳奴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待到将来,本王将你送回河套与右贤王成婚,你便不再是个孩儿。”
“殿下这是讨嫌柳奴了。”让刘辩没想到的是,他刚说出要把柳奴送回河套与去卑成婚,柳奴就嘟着小嘴,眼圈儿也泛起了红,对刘辩说道:“我不要嫁给去卑,若是要嫁,也要嫁给殿下这样的男人!”
柳奴虽是年幼,却保持着匈奴女子的豪放,完全不像中原女子那样,多少还带着些许的内敛。
待到柳奴毫不掩饰的说出要嫁给刘辩,刘辩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向柳奴问道:“方才本王问居次,今日又到何处玩耍,居次为何不答?”
见刘辩将话题岔了开来,晓得这个话题也不便继续深讨下去,柳奴倒是顺着刘辩的话找了个台阶,小嘴一撅,走到刘辩身旁,拉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对他说道:“殿下,本居次今日寻到一处好所在,明日殿下陪我去玩玩,好也不好?”
“又出王府了?”柳奴说是寻到了处好所在,刘辩立刻就联想到她出了王府,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中带着些许责怪的说道:“洛阳虽是安稳,却也保不齐暗中有些坏人,居次整日离开王府玩耍,万一出了甚事,本王如何向匈奴人交代?”
“打了人家,还把昔日的匈奴大单于也给擒到了洛阳软禁起来,殿下竟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身为匈奴居次,对刘辩讨伐匈奴腹诽最多的自然是柳奴,听得刘辩说他没法向匈奴交代,柳奴撇了撇嘴,白了刘辩一眼,没甚好气的说道:“眼下就算殿下去将匈奴王庭拆了,恐怕整个河套,也是无人敢吭上半声,这会倒说起无法向匈奴人交代了。”
南征北讨、杀人无算,刘辩如今身上已是染满了征伐之气,就连唐姬等人与他在一处,说话都是颇为小心翼翼。
唯独这柳奴,生为匈奴居次,反倒对他这个大汉的洛阳王并不是十分惧怕,只有他发火时,才会消停一些。
也正是因此,刘辩如今倒是喜欢没事和柳奴说说话儿,只有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刘辩才能找到以往作为普通人时的那种轻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