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兮缩在寝殿里,听着离修凌不徐不疾地说着晔翎的事情,手里拿着针线,给离修凌缝制一件袍子。
慕诚之死了,君忧楼生死不知百即退兵,离言然自缢,离言槿已经呈递上来降书,枫子尘去接管晔翎。
这些事情发生,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沈白兮用剪刀剪断线,将半成品放在一边,看着躺在腿上甚是疲倦闭目养神的男人,抬手不轻不重按揉着他的太阳穴。
“就快开战了吧?”温情脉脉上气氛被沈白兮打破,离修凌抬眸看了眼人,没说话,沉默半晌之后道:“就不问问那场大战吗?”
沈白兮也不在多言,顺着离修凌的话,挑眉,“你插手了多少?”
“纵横阁出来的人,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败着活,慕诚之归朝,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那遥遥呢!”
“慕诚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其实,君忧楼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战场,那场大战,最坏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俱亡。”
沈白兮沉默不语,离修凌爬起来,理了理衣服,“御书房还有朝政,我先去处理了。”
沈白兮点点头,看着那清瘦单薄的身影,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百即夙阮开战,她在夙阮就如同人质,百即施展不开拳脚,她在百即,离修凌则会……
他苦心筹划那么久,不应该为了她放弃,他应该去战一战,谁胜谁负不应该在她一念之间。
兄长,抱歉……
沈白兮暗暗做了决定,在心里默默道了抱歉。
在战事未落之前,她决定离开,让他们凭借自己的国力,一决胜负。
沈白兮这几天表现得很正常,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这天晚上,觉得离修凌睡熟之后,沈白兮突然睁开眼睛,轻手轻脚从人怀里爬起来,见人没醒松了一口气,就要在从人身上横跨过去下床时,腰间一紧,手一软,隔着一层被子摔在离修凌身上。
“夫人,大半夜的要去哪儿?”含笑的声音尽数洒在脖颈上,沈白兮缩了缩脖子,眼珠子一转,道:“睡不着,起来走走。”
“去吧。”
沈白兮松了一口气,正要爬起来的继续下床的时候,温柔的声音响起,“不过夫人是不是忘带了什么东西?”
“啊?”
她的东西不都收拾好了,忘带了什么?
不对……
她这么觉得这话怪怪的……
“夫人记性不好,都将为夫忘记了,你我夫妻,要同去同归。”
沈白兮听着温温柔柔的声音,坐在床边保持着下床的动作。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回头看着人,许多话哽在喉咙里面,干巴巴说道:“那夙阮呢?”
“夫人,江山万里如何抵得过温香软玉在怀。”
不正经的话却让沈白兮鼻酸,离修凌坐起来,将人抱进被子里,拉着人微凉的手暖暖,“再睡会儿,还早。”
“对不起……”
因着她,葬送了离修凌的江山,因着她,断了离修凌的子嗣血脉……
“那就用余生来补偿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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