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着话,已经到了亭子上。张云召道:“这个亭子不高,但看这后花园的景致正合适。阿碧,你先去看看你母亲,让人把你母亲的饭菜端去屋子里,让你母亲多喝些汤!再带你的笛子过来!”
张碧点头笑道:“爹,那我先去厨房,娘说要喝粥呢,厨娘给娘熬的粥我也想吃!”
张碧说罢,已经带了阿莲一阵风似的走了。
张巡笑看着张碧远去的身影,笑道:“阿碧这孩子,怎么和七八岁时一样!”
张巡说罢,又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建这个亭子时,我才三十岁,如今就六十岁了,三十年,转眼一瞬间哪。”
李霆也叹道:“记得我五岁时,向我母妃闹着要学武,母妃怕我淘气,不答应,于是我常乘母妃不注意时,常溜出院子外去爬宫里那些大树,皇宫那些大树我都爬过。现在宫里那些树依旧枝繁叶茂,可是我父皇,我母妃,还有我大皇兄,他们已经都不在了。”
张云召见张巡这一感叹,涌起李霆伤感,忙道:“父亲,康王和萧公子难得来我们府上一次,我们先坐好喝酒吃菜吧!”
张巡笑道:“看来我老了,总喜欢忆旧,来,康王,萧公子,我们先用酒菜!”
一时几个丫头备好灯烛,端上酒菜。张云召亲自给众人倒酒,张巡笑道:“看到酒,我想起李太白的‘人生得意须尽酒’,实在敬慕他喝酒时的那种洒脱与满腔的才学!”
李霆道:“在酒面前,多少人感叹万分。曹孟德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细品也是另有一番风味!”
正在这时,张碧跑过来道:“爹,娘已经在吃饭了,叫我来陪爷爷呢。爹,我也想尝尝伯父送回的酒,我只喝一点点,让我来给你们倒酒!”
张云召将酒壶递给张碧,笑道:“阿碧,在家里可以喝一点酒,在外面姑娘家还是不要喝,听到没有?”
张碧笑道:“爹,这话你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怎么会去外面喝酒呢?我只是想尝尝爷爷说的杏花酒味道。”
张巡笑道:“康王,萧公子,在我这里,我们一家子都随意惯了,你们可别在意。”
李霆微笑道:“张相,我很喜欢这样的随意,我那府里人少,好多年没有像这样有人说笑吃过一顿饭,这样才像一个真正的家,有老有小的。”
萧青玉也道:“平凡之人,常可以享受人伦之乐,也是多少人最向往的!”
张云召道:“萧公子说得对。想到家里有老有小,我们大男人在外面做什么都有一腔热血和激情。在外面就是再疲惫,回到家看到家人,有的只是温馨。”
张巡道:“国安家才宁。我们作为朝廷官员,拿着国家俸禄,就要为国尽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们才能享受真正的天伦之乐。云召,二十日你回漠北,可不要再延迟了。家里有我和你姨娘,还有阿碧。云飞说了,阿琴不久回来,也不会再去山西,你们兄弟在外好好尽职!家里的事情你别担心!”
张云召道:“父亲说的是,我已经和皇上说了,二十日一早就离开京城。康王,你早些收拾好行装,到时我们一块走。”
李霆忙道:“云召将军放心,我这次只带两个人去,都是大男人,不过是些换洗的衣物罢了,要收拾很快的。”
张巡道:“康王,北漠冬日苦寒,要多带些御寒的冬衣去。”
李霆忙道:“张相,张嬷嬷已经给我备好了好些衣物。不过皇上说,八月让我回来过中秋节,要邀请我们皇家叔侄大小兄弟都进宫好好聚会,如果我的行装不齐备少什么,到时还可以再带去!”
张云召道:“说到漠北的苦寒,我倒不觉得。在漠北十多年,我现在回京城反不如在漠北习惯。现在开春,想到漠北的一切,我倒有些想念呢。”
张碧插嘴道:“爹,我也是,我们骑马在漠北草原奔驰,多么舒服!爹,等弟弟出世了,我还要跟你们去漠北看看!”
张云召道:“阿碧,你都长大了,你和姐姐好好在家陪爷爷,等你有了武艺,随时可以来漠北看我们。不过,到漠北逛逛就回来,你和姐姐要好好代我和你伯父,陪好爷爷!”
张碧道:“爹,我知道,到时我要想漠北了,我就和姐姐一起骑马来漠北看你和娘,还有弟弟,然后我们自己回来!”
张云召道:“所以阿碧,你以后要学会武艺,希望下次爹回来接你娘的时候,你和你姐姐一样会文会武!阿碧,现在给我们奏一曲漠北的曲子,让爹回味一下漠北的好风光!”
张碧听了,站起道:“爹,那我奏雪莲姐姐教我的那支曲子,好不好?”
张云召点头道:“好,就奏那曲《敕勒歌》。”
李霆道:“我记得北魏是有一曲歌民叫《敕勒川》,少将军说的这曲子也与这个有关吧?”
张碧看了一下李霆,笑道:“李霆,这曲子就是根据这民歌来的。听雪莲姐姐说,漠北只要会笛子的人,都很喜欢奏这个曲子。”
张碧说罢,离开座位,坐在亭台的栏杆处,拿起笛子,看了一下刚刚升起的那轮明月,奏起曲子。
顿时,悠扬的笛声想起,众人都放下了酒杯和筷子,沉浸在那优美的笛声中。
张碧奏的笛声很柔,但在柔和中,有时又激越嘹亮,让人似乎看到了成群的马牛羊在阴山下的情景:牛羊在静静的吃草,马儿们在欢快地奔跑,年轻的姑娘小伙子们,正在蓝天白云下面欢唱着草原上的歌谣。
张碧奏得很用心,似乎自己已经回到了漠北,和好姐妹雪莲,还有阿莲,萧英,几人一起在草原上骑马欢笑,又好像一起坐在草地上谈天说地。
一曲完毕,张巡点头微笑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阿碧这曲子,让我们没有到过漠北的人都好像看到漠北了,不知道康王和萧公子觉得这曲子怎么样?”
李霆道:“说到漠北,我虽然现在没有去过,但在我梦里,我总觉得那里很熟悉似的,尤其阴山那一带,我常梦里来到那个地方,别人告诉我那就是阴山。下次我去那里,一定好好看看,我要看看那里和我梦里的样子,是不是没有差别。”
萧青玉道:“说到梦,我也是这样。不过我梦中出现最多的是在长江边。让我很奇怪的是,明明有的地方我是第一次去,可我到了那里后,总觉得去过似的。”
张碧听了李霆和萧青玉的话,对张云召和张巡道:“爹,爷爷,你们说是不是梦见的很多事情都是真的?”
张巡笑道:“阿碧,梦里的事情肯定是半真半假的。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张碧道:“爷爷,我梦见自己去过姑苏,我以后想去姑苏看看,是不是姑苏真的和我梦中一样。”
张云召笑道:“阿碧,你梦里的你哪都记得,不要说你没有到过姑苏,我也没有去过呢,你是不是读多了张继的《枫桥夜泊》了,所以就梦见姑苏了?”
张碧忙道:“爹,才不是呢。比如李霆,我好像也在梦里见过他,所以他第一次来我们家,爷爷说他是王爷,我说他不像王爷,因为我好像梦见到的他骑着马,是个大将军!”
张巡见张碧说得认真,只好尴尬笑对李霆道:“康王可别见怪,阿碧真是个孩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顾忌。”
张云召也忙道:“阿碧,你过来,我们也别谈论梦了。你快点吃完,去陪陪你母亲,好不好?”
张碧道:“爹,要是我是男的,多好啊,爹去哪我就去哪。”
张巡笑道:“阿碧,莫非你还想想你爹一样做将军?”
张碧会怎么回答张巡呢?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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