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是阳气最足的时候。
邋遢中年人与阴阳先生还有村长他哥哥以及几个亲戚来到了村长老伴的坟前。
除了阴阳先生与邋遢中年人外,村长家的亲属全都扛着铲子与锄头,将刚埋在好的坟地挖开。
据邋遢中年人说,村长一家之所以突然间发病,极有可能是因为坟地中的棺材与墓碑不一致,犯了三煞位,导致棺椁中的死者产生怨念与煞气。
所以村长一家才会在最后一铲泥土埋在坟地上的那一刻,一家人毫无预兆的犯病。
阴阳先生说:“我在下棺后,用罗盘定位了好几下。确认棺材与墓碑在同一条直线上,才让人下土埋棺。可能不是因为棺椁与墓碑不在同一条直线上,导致村长一家发病。”
显然阴阳先生认为不是棺椁与墓碑不一致的可能,反驳了几句。
但邋遢中年人并未说话,只是看着村长一家亲属挖坟开棺。
阴阳先生也不多言,唯有等着村长的哥哥将坟地挖开再说。
不多时刚堆起的小山包没有了,坟地里的棺材显露在众人眼前。
村长的哥哥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掉,喘了一口粗气问“大师,现在怎么办?”
邋遢中年人说:“现在你用罗盘看看方位是否一致。”
阴阳先生点了点头,随即拿出罗盘正对墓碑前,让村长的哥哥以及另外一位亲属用墨斗拉扯方位。
一眼望去,墨斗里的黑线笔直,棺材与墓碑是在同一个方位,但阴阳先生手中的罗盘却产生了变化,棺材与墓碑竟相差一毫米的距离。
顿时,脸色一变,上前几步往棺材走去,蹲在坟地旁。
紧接着他的脸再次变化,额头上竟出现了少许的汗水,脸色也苍白了不少。
他看见棺材与坟地之间有一块拇指大的石头恰在中间,也正是因为这块石头令棺材与墓碑相差一丝距离。
阴阳先生心生敬意,没想到这邋遢的中年人道法竟如此深厚,仅仅只看了一眼坟地,就知其中的缘由,这还是没有挖坟之前的事情。
他来到邋遢中年人前,双手作揖打心里佩服:“前辈,现在该怎么办?是让人将棺材抬起重新定位下棺?”
邋遢中年人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特别是看地下葬更加马虎不得,别看墓地与棺材相差一颗米的距离,但其中的玄妙却大有不同。已经犯了三煞位,棺材中的死人被煞气包围以生怨念,现在定位下棺,只会让棺材中的死人怨念更深,而且抬棺者也会收到牵连,乃至于整个村子的人都会遭到报应。到时候死的人不仅仅只是村长一家,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受害。”
众人得知其中利害,冷汗涔涔,不由的感到后背发凉,心生惧意。
村长的哥哥吓得脸都青了,浑身发麻颤抖,嘴皮子哆嗦:“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烧棺。”
“烧掉棺材?”
村长的哥哥哆嗦一句:“这、这合适吗?”
邋遢中年人说:“如果现在不把棺材烧掉,那你弟弟一家人今晚全都毙命。”
村长的哥哥一咬牙,心一恨:“那就烧掉,等我弟弟的病好了我在向他解释。”
“用桃木烧毁。”
“好。”
随即村长的哥哥和几个亲属扛着铲子与锄头离开了坟地,开始吆喝着人前去寻找桃木。
阴阳先生面带愧意,看了一眼棺材说:“是我大意了,应该在定位几次,确定棺材与墓碑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才让人下土埋棺,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可是谁又能想到一块小石头竟然会引发如此严重的蝴蝶效应呢?”
邋遢的中年人拍了拍阴阳先生的肩膀安抚:“就算没有这块小石头引发的变故,也还有其他变故发生。这一切都是劫数,注定了的,别往心里去。”
阴阳先生说:“如果这次没有前辈您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我将成为千古罪人。以前辈的修为,我想恐怕来自茅山或者龙虎山之类的门派吧!”
邋遢中年人并未回答阴阳先生的问题,反之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不知思考什么。
阴阳先生见邋遢的中年人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继续追问,等待这村长的哥哥将桃木带来,烧毁这棺材了结一桩心事。
不多时,来了十多个人,每个人的肩上都背着一捆桃木。
桃木堆放好后,八大金刚下地,将绳子捆绑在棺材上,将扁桃放在肩上准备将棺材抬起放在桃木上焚烧。
这次抬棺与先前出门的时候一样,无论这八大金刚使上多大的劲,坟地中的棺材依旧纹丝不动,宛如磐石一样。
累的八大金刚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众人将目光转向邋遢的中年人寻求帮助,在场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将棺材抬起。
邋遢中年人走了过去,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在最前方的位置停了下来,脸色一变额头瞬间皱了起来。
众人毛发皆竖,面面相觑,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只见邋遢的中年人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棺材,手指上竟沾有水雾。
要知道烈日当空,温度极高,棺材又在烈日下晒了许多,怎会有水雾呢?
当机立断,邋遢的中年人呼唤几人将棺材打开。
原本毛发皆竖的几人恐慌到了极点,但见邋遢的中年人出手,也就在心中的那份恐惧放下不少,随即几人合力将棺材盖给推开。
棺材中,村长的老伴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紧接着除了邋遢中年人外,所有人怛然失色往后退了好几步。
棺材中的死者面色发紫双眼竟是睁开的,而且瞪的很大快爆出来的感觉,视乎正用一双歹毒的眼睛盯着众人。
邋遢中年人不动声色,手捏剑指抵在死者的额头上,随即轻声念叨几句咒语。
赫然之间,死者瞪大的双目闭上了,青紫的脸颊也随之变化成为病态白色。
阴阳先生询问一句:“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邋遢中年人说:“由于犯了三煞位,煞气缠绕已让死者化作厉鬼。索性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我以尽力,还是有人遇害。”
“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弟弟一家难逃毒手?”村长的哥哥格外紧张。
邋遢中年人挥了挥手:“合棺烧毁。”
众人见邋遢中年人并未解释,也没打算继续追问,毕竟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诡异与离奇。
几人将棺材合上,放在桃木上倒上汽油进行烧毁。
说来奇怪,当棺材彻底化作灰烬的时候,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村长与他儿子已经脱离危险并且醒了。
阴阳先生几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对邋遢中年人的敬意更上了一层楼,十分热情的招待,特别是村长的哥哥差点再次磕头道谢。
虽然村长与他的儿子已经没事,但怀胎七月的儿媳与腹中的胎儿却没有幸免,与村长一家阴阳两隔。
村长的儿子因接受不了事实导致精神错乱,村长暴跳如雷抓住阴阳先生的衣领让他赔命。
阴阳先生在医院里看见这一幕后,心里更加自责,回到家后把这些年存的钱全都给了村长,随后便隐姓埋名金盆洗手,算是弥补过错。
第二天,村长将儿媳的尸体接回家中,求邋遢的中年人为自己的儿媳以及未出世的孙子做一场法事。
村长已从他哥哥哪儿得知了一切,对于邋遢的中年人心里还是感激不尽。
但邋遢的中年人并未多言,将手放在村长儿媳的腹部,一道金光乍现,无比耀眼,令屋中所有人都闭上了眼。
金光消散,那邋遢的中年人却消失不见,死者的腹部不再起凸
随后本是退隐的阴阳先生来到村长家中,告知众人邋遢的中年人让其为死者超度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