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这样。”在跟拉道详谈了关于抗击布列颠尼雅人的侵略的许多事宜后,那卢再次强调道,“我们绝对不能贸然对布列颠尼雅人发动进攻,更不能主动下山攻击布列颠尼雅人的大本营。我们得等到布列颠尼雅人上山后,再对布列颠尼雅人的战士们发动袭击。”
“嗯。”拉道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之后会跟我们可兰部的战士们说的,让他们不要贸然行动。”
说到这,拉道顿了一下,随后冲那卢苦笑着继续道:
“实不相瞒,这些天,部落中的许多战士一直在向我请战,请求主动下山袭击山脚下的布列颠尼雅人的大营。”
拉道的话音刚落,那卢便急声道:
“约束好你的战士,让他们千万别这么干!主动攻击布列颠尼雅人的大营、在平原上和布列颠尼雅人作战那是找死!”
“我知道。所以他们的出战请求都被我给拒了。”
“那就好。总之——直到布列颠尼雅人主动上山之前,我们必须得按兵不动,只有在我们熟悉的卜拉山上,我们才有打赢布列颠尼雅人的机会。”
说罢,那卢便站起了身:
“好了,现在的时间也晚了,快要天黑了,那么会谈就先到这吧,我先回我的赫莱部了。”
“嗯。”拉道也站起了身,“我送你出村吧。”
“那就麻烦你了。”
在被拉道领着离开拉道的屋子时,那卢的目光忍不住再次瞥向那把放在屋子角落里的苏诚赠予拉道的那把长剑。
望着这把长剑,那卢的眉头忍不住再次皱了起来。
心中暗道着:
——为什么那个苏诚唯独只和拉道展开了秘密会谈,并赠予拉道他这把剑呢……
……
……
赫莱部和可兰部之间相隔的距离并不近。
待那卢回到他的赫莱部时,已经天黑了。
因为现在正和布列颠尼雅人开战,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紧急状态,因此赫莱部现在的周围都布置有警戒用的岗哨。
不论白天还是黑夜,这些岗哨上都有战士站岗、警戒,防范着布列颠尼雅人可能会到来的袭击。
文明还未开化的莱克人,在夜晚自然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娱乐活动。
夜幕一旦降临,莱克人们便会各回各家,做着夜晚唯二能做的两项活动——睡觉与造小孩。
在那卢贴近了赫莱部的外围后,离那卢最近的一名负责站岗的战士立即从他的岗哨中闪身出来,朝那卢迎去。
“族长,您回来啦。”
“嗯。”那卢朝这名战士点了点头,“如何?有什么动静吗?”
“什么动静也没有。”这名战士回答道,“布列颠尼雅人依旧窝在山脚下,没有任何要上山的意思。”
“嗯,好。”
那卢抬起手拍了拍这名战士的肩膀,勉励了他几句后,便朝部落里走去。
然而就在那卢刚跟这名战士擦身而过时,这名战士突然叫住了他:“族长,请等一下!”
“嗯?”
那卢疑惑地转回头去,望着这名战士。
“还有什么事嘛?”
“那个……”
这名战士支支吾吾着。
这名战士这犹犹豫豫的态度,令那卢有些不快,因此高声朝这名战士喝道:
“有话就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听到那卢对他的呵责后,这名战士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朝那卢说道:
“族长,今天……族里面突然流传起了一道……并不好的传闻……”
“传闻?”那卢皱紧了眉头,“什么传闻?”
“据说……可兰部族长——拉道已背盟投敌了……”
“什么?这传闻是从哪流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突然流传起了这道传闻,大家都在讨论着这件事,现在部落里面差不多全部人都已经知道了这则传闻了。”
“哼。”那卢用鼻孔冷冷地“哼”了一声,“无聊的传闻,我看呀,这传闻应该就是布列颠尼雅人放出来的,故意来破坏我们赫莱部和可兰部的同盟,挑拨我们两部的关系。”
“不要理会这传闻,自现在起,凡是有讨论这条无聊传闻的人,全部从重处罚!”
说罢,那卢便再次抬脚朝部落内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这名战士的一句话,令那卢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
“据说,拉道现在拥有着一把那个米迦勒骑士团团长——苏诚赠予他的一把长剑,而这把长剑就是他们之间的信物。”
这名战士的话音刚落,那卢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脑海里猛地闪过今天在拉道的房屋内展开会谈时,所看到的摆放在角落里的那把长剑。
那卢猛地转过身去,用恶狠狠地瞪着这名战士:“这条传闻到底是从哪流传出来的?!”
这名战士被那卢的这目光给吓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着: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都是听朋友们说的……据说在之前那个苏诚在阿瓦隆要塞宴请各个部落的族长,就曾和拉道展开过秘密会谈。”
“早在这次会谈,拉道就已倒向了苏诚,投降了布列颠尼雅人。”
“为了以示二人的友谊,苏诚就赠予了拉道一把长剑,顺便将这把剑当做二人的信物。”
那卢越听面色越差。
听到最后,那卢的面色已经黑得宛如一口黑锅一般。
“……哼!这些肯定都是布列颠尼雅人故意散播的谣言!我还是那句话!从现在开始,谁再讨论这件事,我就从重处罚谁!”
说罢,那卢便将头一甩,头也不回地直朝他的家走去。
在快步赶回到了他的家、他的房间后,那卢便面带疲惫地坐在了他的床头。
那卢的妻子现在早已在床的另一边睡下。
听到动静,得知那卢已经回来后,那卢的妻子便将双眼睁开一丝,朝现在正坐在床头的那卢望去。
“那卢,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坐在这做什么?怎么还不睡呀?”
“你先睡吧,我有事情要思考,晚点再睡。”
“哦,那你自己要注意早点睡哦。”
见那卢并不想现在就睡,那卢的妻子也并不勉强,转过了身,将后背对着那卢后,便继续睡下了。
坐在床头上的那卢,弯下身,将双肘压在两条大腿上。
眼中满是迷茫、挣扎、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