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名军官打扮的家伙的话音落下后,青年终于反应了过来。
“哼!”
在冷哼了一声后,青年一转自己那被抓住的手腕。
青年用极其精妙的技法,挣脱了军官对他的控制。
“嗯?”
军官扬了扬眉,随后沉声道:
“你用的是军队里的格斗术!”
“你这家伙......也是军队里的人吗?”
青年没有回答军官这个问题。
而是迅速抓起刚才放在他脚边的那柄刚从军官身上解下来的宝剑,然后迅速后退数步,与军官拉开距离。
在与军官拉开距离的同时,拔出了鞘中的宝剑。
军官一面打量着青年的持剑姿势,一面缓缓站起身来。
“......果然。”军官轻声道,“你这握剑姿势......果然是军队里的人。”
“给我闭嘴!”青年大吼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军人了!只是一名正走在回家路上的普通农民!”
“快点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了!只要你交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我向你保证——绝不会伤你的性命。”
“我什么东西都不会给你。”军官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而且也不会让你伤了我的性命,毕竟——我还有重要的使命在身。”
“那......你就别怪我了......!”青年将手中的长剑缓缓攥紧......
......
......
当天傍晚——
“来,随便吃点吧。”
军官将一只刚烤好的鸡腿朝青年扔去。
但青年并没有去拿掉在他腿上的这只鸡腿。
而是继续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军官。
“别不服气了。”
军官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平静语气说道。
“你带着杀了我的决心,挥剑朝我砍来。”
“而我徒手将你制服,并让你当我的俘虏——这不是既公平、又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所以——既然敢冲人拔剑,就要做好接收任何后果的准备。”
说到这,军官顿了下。
为了进一步说服这名青年好好吃东西,军官在思考了一会措辞后,接着出声道:
“能在这样的荒郊野岭里猎到野鸡,我们的运气也算不错的。”
“抱着感恩戴德的心好好地吃吧,错过了这顿,之后想再吃到鸡肉,就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了。”
“哼!”
青年用鼻子发出了满是不悦、愤懑之色的“哼”声后,便用自己那被麻绳捆在一起双手,抓起那只被扔到他腿上的鸡腿,开始大吃特吃了起来。
在青年开始吃起鸡腿后,军官也撕下那只已经被烤好的野鸡的另一只鸡腿,默默地啃起来。
啃着鸡腿的同时,军官轻声道:
“我叫罗歇。罗歇·德·桑切兹。小伙子,你呢?”
“不要叫我小伙子!”青年用不悦的语气说道,“你又不是什么老头子,叫我小伙子很奇怪!”
“我叫巴里斯特!巴里斯特·布律纳!”
“你是军人吧?”罗歇追问道,“之前隶属于哪支部队?”
“......北方边境军,第3军。”
巴里斯特的话音一落,罗歇那正啃着鸡腿的动作便顿住了。
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恢复了动作。
“你原来是北方边境军的人啊......”
在得知这名青年之前隶属于北方边境军后,罗歇瞬间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这名青年......为何从一名军人,堕落成了一名靠偷路边昏迷人士的钱财为生的贼人......
巴里斯特看了看罗歇脸上的表情后,哂笑了几声:
“看来——你明白我的难处了啊。”
“我已经......不想再当什么军人了。”
“也没有那个勇气再当军人。”
“我说啊,军官阁下,你知不知道在布列颠尼雅帝国对我们发动全面进攻后,北方边境都发生了什么啊?”
“我们不断地被包围、被歼灭、被屠杀。”
“我们北方边境军的第3军号称北方边境军的最强部队——可那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样不堪一击,一触即溃!”
“我可是看得很清楚哦!”
“在战斗开始时,我这个普通的步卒就站在军阵的最前方!”
“所以我看得很清楚——我军的军阵是怎么被布列颠尼雅军给轻而易举地撕碎的!”
“仅仅只是不到半日的时间,北方边境军的第3军便全军覆没!”
“而我伪装成死尸,躲在尸堆中,才逃过了一劫......”
“北方边境军的其他军团也和我所隶属的第3军一样,不是被全数歼灭,就是被击溃到连重新再战的能力都没有......”
“布列颠尼雅军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便歼灭了我们北方边境军全军......”
“占据了我国的整个北方......”
“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打赢布列颠尼雅军,打赢北方的这个‘超级大国’!”
蕴藏着各色情绪在内的泪珠,开始从巴里斯特的眼眶滚落而出。
“我没有再跟布列颠尼雅军对抗的勇气了。”
“我不想再当什么军人了。”
“我现在只想回家......当回一个普通的农民......”
“随便你怎么骂我吧......”
“骂我逃兵也可以,骂我懦夫也可以......”
“或者直接拔剑,按‘逃兵罪’来处分我也可以......”
“反正现在落你手里,随便你怎么处置吧......”
说罢,这名青年像是认命了一般,把头低低埋下。
可他想象中的朝他脑袋砍来的利剑并没有劈来。
也没有犀利的辱骂声。
只有一声轻叹。
“......把头抬起来吧。”
听到罗歇的这句话,巴里斯特在犹豫了一会后,缓缓地把头抬起。
将头抬起后,他便看到了罗歇他那面无表情的脸。
尽管罗歇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巴里斯特的错觉,他总觉得罗歇得脸上有着淡淡的苦涩意味。
“我不会骂你的,也不会按‘逃兵罪’来惩处你。”
“我很理解你。”
“毕竟我国与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国力差距之大,让人只想离布列颠尼雅军远远的,不过只是人之常情。”
说到这,罗歇拿起脚边的一根长树枝拨弄着他身前的篝火。
“而且......”
一抹苦笑在罗歇的脸上浮现。
“我说不定还是间接导致你们北方边境军被布列颠尼雅军打得溃不成军的罪人呢......”
“你刚才已经把你的故事说给我听了。”
“现在就由我来说说我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