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诚自成为骑士以来,所打过的一场极其罕见的以多打少的作战。
自苏诚成为骑士以来,他所打的战役多为以少打多。
像现在这样坐拥优势兵力去攻打别人——还真的是相当少见。
布列颠尼雅军的军阵上,米迦勒骑士团、加百列骑士团、拉结尔骑士团这三大骑士团的团旗随风舒展、飘扬。
三大骑士团出现在同一战场上——这样的景象,只在布列颠尼雅帝国开国之初出现过。
时隔了近300年,三大骑士团终于再次在同一战场上出现——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种盛况了。
……
……
布列颠尼雅军,本阵。
苏诚站在设于本阵的高高的了望塔上。
而阿尔伯特与威利则分别站在苏诚的侧后方。
伊塞尔的身体还未康复,所以现在仍躺在床上静养。
在三大骑士团会师之后,伊塞尔和阿尔伯特共推苏诚担任全军总帅,掌管莱茵兰平原上的全部部队。
按理来说,论资历、论级别,全军总帅之位应该由伊塞尔担任才对。
但伊塞尔现在还躺在床上。
他现在的这种状态,自然是无力再统率全军,去跟法兰克军打最后的决战。
阿尔伯特的精神状态,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也不适合去掌管全军。
虽然就算阿尔伯特处于健康、全盛的状态,他也仍旧会把全军的指挥权交给苏诚。
因为早在5年前的“夏风”攻势中,他便知晓了自己与苏诚的差距。
“苏诚。”
阿尔伯特朝身旁那正用冷漠的神情注视着远方的法兰克军军阵的苏诚。
“真的要直接开始进攻?感觉真不像你的用兵风格呀……”
今日的太阳刚从地平线处升起,号角声便响彻布列颠尼雅军全营。
一队接一队的顶盔掼甲的将兵冲出各自的营帐。
在苏诚的命令下,排列成攻击阵型。
一上来就布置进攻阵型,准备直接开始进攻——在阿尔伯特的记忆中,苏诚的这种战法,实属少见。
阿尔伯特的话音刚落,苏诚便轻笑了几声,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阿尔伯特先生,我的用兵风格就是——根据情况的不同,灵活变动战法。”
“阿尔伯特先生,你和爸爸都因法兰克军而遭受了非人的苦痛。”
说到这,苏诚的脸色一沉。
“这个仇,我没有不报的道理。”
“而且——这场和法兰克帝国的大战,已经打得够久的了。”
“我已经打累了,不想再接着拖下去,只想尽快分出胜负。”
“我相信——法兰克军的统帅,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你看——法兰克军不也布置成攻击阵型了吗?”
不远处的法兰克军,并没有针对布列颠尼雅军的攻击阵型,布置成相应的防御阵型。
而是也同样布置成了进攻阵型。
两军都布置成了攻击阵型——宛如两根相向而立的锐利长枪。
“既然法兰克军的统帅也没有那个耐心了,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尽快让这场决定两国命运的大战役快点分出胜负吧。”
“就在今天——决出胜负!”
说罢,苏诚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威利。
“威利,传令下去——开始进攻!”
……
……
的确如苏诚虽说的那样,法兰克军的统帅——沃尔特的确也没有耐心再慢慢地在那打仗了。
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让这第二次莱茵兰会战、让这场决定两国未来命运的大仗尽快落下帷幕。
在听到布列颠尼雅军那边吹响号角后,沃尔特也冷声朝身旁的将官下令道:
“吹号!进攻!”
……
……
没有耐心再在那慢慢打烂仗的两军,在同一时间下令发动进攻。
两军将兵,呼啸着朝彼此攻去。
率先展开进攻的,是弓弩兵们。
在两军间的距离拉近到一定程度后,双方的弓弩兵们双双发威。
破空的箭雨淹没了两军的军阵,收割着生命。
一名名将兵倒下。
血花在两军的军阵中此起彼伏地绽放着着。
鲜血染黑了莱茵兰平原的泥土。
染红了还活着的士卒们的铠甲面庞。
血水在泥地上逐渐汇流,汇集成一条条血液小溪、血液湖泊。
有些侥幸躲过了箭雨的将兵,不慎被脚下同胞们的尸体绊倒,仰面朝天倒在鲜血汇集成的血水血湖中,瞬间化身成一个个血人。
在弓弩兵们发威后,步兵们也开始了他们的战斗。
步兵们发出一声声怒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身前的敌人砍去。
武器损毁了或是脱手了,便立即捡起地上的不知原主人是哪位的武器,重新加入战斗。
他们根本不缺武器使用。
因为地上到处都是阵亡士兵脱手的武器,想要武器的话,只要稍稍弯弯腰就可以了。
而骑兵部队也在战场外整装待发。
当敌军的某个军阵出现混乱时,在战场外蛰伏的骑兵队便会立即出击,给混乱中的敌军致命一击。
许多将兵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便被呼啸而来的骑兵队连人带铠甲踏成了一摊肉酱。
运气好的,则留下了一具全尸,只是被疾驰而过的战马铁蹄踢碎了脑袋或踩坏了内脏,虽然也同样战死了,但也好歹留下了具全尸。
在驱动战马冲击敌军时,马背上的士兵们也没有闲着。
他们或是将长枪夹在腋下,凭着冲击力将敌兵敌将刺飞。
或是不断挥舞着长枪,将不慎踏进他们攻击范围的敌兵统统刺倒。
战场上,无处不被震天杀声覆盖、淹没。
在战场上的各处,你能看到以雷蒙、塞缪尔、邓佳尔为首的米迦勒骑士团众骑士,以及加百列骑士团和拉结尔骑士团的骑士们指挥着部队,浴血奋战着。
同样的,你也能看到法兰克军的将官们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拼出了自己的全力。
为了战争的胜利,沃尔特把巴泽尔放了出来。
这场战争,沃尔特输不起。
为了能增加哪怕一丁点的胜算,沃尔特将巴泽尔放了出来,给他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巴泽尔本就对自己于兹鲁口会战中的惨败,感到万分羞愧。
现在有了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为了洗刷自己身上的罪过与耻辱,巴泽尔可以说是已把命回了出去。
这是决定布列颠尼雅帝国和法兰克帝国两国未来命运的最后一场大战。
两国的未来命运,就在这广袤的莱茵兰平原上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