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弘吉走后,潇太后站在寝宫中央,烛火摇曳,映照着她那张美艳却冷峻的面容。她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被她压下。她似乎已经听到了城外的战鼓声越来越近,以呼兰城如今微弱的实力,战败已成定局,再多的权谋与算计也无法挽回这倾颓的局势。
“来人!”她声音冷冽,如同寒冰刺骨。几名婢女匆匆赶来,低眉顺眼地站在她面前,不敢抬头直视她的目光。
“收拾金银细软,越快越好。”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婢女们不敢怠慢,立刻分散开来,打开柜子、翻找箱笼,将珠宝、金银、玉器一一装入锦囊。潇太后则缓步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窗棂,指尖冰凉,心中却如烈火烹油般,焚烧起来。
“太后,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名婢女小心翼翼地禀报。潇太后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些装满财物的包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换上一身寻常的侍女宫服,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只普通的木簪,轻轻插在发间,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寻常的梳妆打扮。
“走吧。”她淡淡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只带走了一名会功夫的贴身侍婢--燕喜,两人脚步轻而急促,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潇太后走在最前面,裙裾轻摆,姿态从容,仿佛她不是逃亡,而是去赴一场盛宴。
然而,当她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脚步微微一顿,恋恋不舍地看向身后金碧辉煌的景阳宫。她知道,这一走,便再也回不来了。但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合上眼,深吸一口气,随即迈步向前,上了一辆破旧的马车,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乞颜弘吉还不知晓潇太后弃城出逃的消息,他站在城墙之上,寒风凛冽,吹得他的龙袍猎猎作响,如炬的目光死死盯着远方,眼中布满了血丝,眉宇间尽是焦灼与疲惫。墙头的烽火已经烧了整整一天一夜,烽火台上的狼烟依旧滚滚升腾,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无尽的绝望传递到天际。
“援军……为何还不来?”他低声喃喃,手指紧紧扣住城墙的砖石,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疑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攥住他的心脏,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夜未眠,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不停地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凌乱,仿佛这样能缓解他内心的焦躁。然而,每当他停下脚步,望向远方那依旧空荡荡的地平线时,心中的希望便又黯淡一分。
“陛下,您已经站了一夜了,还是先回宫歇息吧……”身旁的勐擎小心翼翼地劝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乞颜弘吉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远方,仿佛要将那地平线看穿。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还有一丝隐隐的恐惧。他不明白,为何其他王族迟迟没有回应他的求救信号?难道他们真的已经放弃了这座城池,放弃了他这个皇帝?
“再等等……再等等……”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而疲惫。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希望也在一点点消磨殆尽。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朝阳缓缓升起,洒下一片金色的光芒,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援军的影子。
乞颜弘吉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微微摇晃,险些跌倒。他扶住城墙,缓缓闭上双眼,心中一片冰凉。“走吧,回宫,母后一定还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