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胖子妈一听这话,立刻就气虚了,而她怀中的小胖子已经有八岁了,自然是听明白了的,此刻头一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看这情景,在场的就没有不明白的。不过,看热闹不嫌事大,总有人喜欢彰显自己莫名其妙的正义,让别人为他的好心买单——
“好了好了,小孩子嘛,调皮捣蛋在所难免,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欺负一个小孩儿,也太没素质了。”
围观人群里,开始有人说话了。
看热闹的大家伙儿并不是傻子,这话一说,他们的眼神就先移了过去——话说的这么轻松,敢情不是自己家的啊。
何青的眼光也不由跟着飘了过去,却见说话的是一个面容略有些熟悉的男人。她在脑海中过了一圈,很快想起来,这也是附近小区的住户之一,出了名的爱做好人。
那人见众人的目光都移向他,心中不由有点飘飘然,这种事他做惯了的,此刻慷他人之慨,不仅没有半分犹豫,反而说起话来格外顺溜。
“都是大老爷们,何必呢?这大过年的,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年轻的车主怼了回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给大家找不痛快啦?大家是谁啊?你仔细看看,这出事的是我的车!”
“多管闲事!”
最后,他不屑的哼了声。
对面的男人既然好管事,也不是个脸皮薄的,他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年轻的车主。
“小伙子,你先别忙着说我。你瞅瞅你们两个人的车,”他教育两个车主:“……一看都不是什么便宜货。像这种车,平时稍微刮点漆都贵的很,更何况是玻璃碎了呢!那价格肯定高,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这大过年的,拿这么些钱实在不容易。但你们不一样啊,你们是有钱人,都买得起这样的车了,还在乎这点儿吗?”
“更何况……”他清清嗓子,不顾周围人的诡异神色,看了看依旧躺在自己妈妈怀里嚎啕大哭的男孩,面带不忍的说道:“人家小孩子不懂事,平时犯点小错在所难免,何必这样咄咄逼人,紧揪住不放呢?”
他的眼神在那两辆车上一溜而过,对着一看就贵的车标涌起了一抹艳羡与嫉妒,最后又说了一句话:“这车出了事故,不是还有保险公司嘛,也不让你们自个儿掏钱,大过年的,算了吧。”
听了这话,在场众人脸色各异,何青的神色也不由扭曲了起来——这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又大义凛然,怎么这个意思就不对味儿呢!是这人的逻辑有问题?还是他的心理有问题?
中年车主听了这话哪里能忍,感情不是人家的车,人家就不心疼了!随口两句就想把这事抹了,没可能!
他铁青着一张脸走上前去,指着说好话的人怒道:“你又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说话?他小孩子犯错事都能不负责任了?合着不是你的车毁了是吧?!!”
然而看着他铁青的脸色,一边哭着一边偷瞄他的小胖子,此刻哭声越发大了起来。
年轻的车主反而心气已经平和下来了,或者说,看起来是。
他怒极反笑:“你说得对,我能买得起这车,就不在乎修车的这点钱。可是,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就是大风刮过来的,我还得伸手去捡呢,凭什么为你们的错误买单?小孩子怎么啦?法律有规定小孩子弄坏人家的车就不用赔吗?!你要是觉得我们欺负小孩子,回头我找个孩子,给你家点把火,你来感觉感觉……”
这话一说,中年车主心头一阵畅快。而对面的男人,脸色却不甚好看。
年轻的车主名叫方勤,此刻冷笑一声:“我差点忘了,这车有保险公司来承保,修车的钱自然不是我们掏。可保险公司的钱找谁要,那我可就不管了。”
他这样软硬不吃,说话的男人脸色一僵,不由难看起来。
好久没见着嘴皮子这么利索,又这么清楚明白的人了,何青轻轻一笑,目光对上了年轻的车主。再看看被他护在身后的那个白生生的小男孩,不由神态越发的悠闲起来。
反倒是那个年轻的车主,一看何青的神色,就明白她对自己的支持,在此刻不干己事的围观群众中,竟显得格外难得起来。
“你们有钱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不就是玻璃坏了吗?随便修修能要多少钱……非得在这里两个大男人紧紧揪着一个小孩子不放,真是不要脸了。”
中年男人见自己的话没有奏效,此刻不由愤愤然的嘀咕起来。
然而接下来说话的,却不是两位车主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直躲在年轻车主后的那个小男孩。
“你这个坏蛋!”
不知是哪里戳中了他的痛点,小男孩此刻脸颊越发苍白,一双湛然如星的眸子,竟格外的明亮起来,似乎蕴含了一团灼人的火焰,让他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愤怒的气势,一时格外汹汹然。与此同时,他的脸色慢慢变得青白起来,浑身上下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是坏人,坏人!陈博明明做了错事,为什么要包庇他?你也是害人的同伙!上次也……”
他牙关紧咬,脸色青白,此时此刻,浑身那骇人的气势让年轻的车主都忍不住惊讶了一下,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这孩子突然变得如此生气?
然而犹豫片刻之后,他惟恐这孩子真气出什么好歹来,还是伸出手去,准备将他搂在怀中。
“别动他!”
年轻的车主不懂,何青却看的分明,连忙开口说话拦下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跑两步走上前去。并直接侧过身子,将年轻车主与那男孩隔开。一边不断伸手拍抚着男孩儿的后背,安抚道:“好啦好啦,没事了,不要看这个坏蛋,他会有报应的……”
在她的不断安抚下,身旁的小男孩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平和起来,而他的后背处,何青的掌心底下,那一片无人看到的,即将溃散的躯体,此刻竟慢慢的凝实起来。
何青也偷偷抹了一把鬓角的冷汗:“还好,还好。”荆棘之歌说朋友意外怀孕了,她是习惯流产体质,只好又住院了……最近老在往医院跑。看到今天上涨的订阅数,我就明白,你们这群人肯定又在攒文了,每天追两更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