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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既不相守也不相离 > 第100章 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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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抬起手抹了抹脑门,原本想来个激将法让银自己吐露实情,没想到竟把自己给绕了进去。一定是自己中了青龙绝学至今未愈,所以还过得如梦如幻,银这番定是幻觉;要么就是银病得不清失了心气。于是低下头,冷不丁地贴上银的脑门。

银有点猝不及防,僵在原地。

果然,他在发烫,定是被烧晕乎了,于是赶忙扶他躺下,故作关切道:“我看你病得不轻,好生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银被小夜强按着躺下,哭笑不得,难怪雪说她是个不走心的,只好坦言道:“从竹林疗伤开始。”

小夜诧异,疗伤?我帮他疗了个伤就被他给套牢了?还是从疗伤起他就对我情有独钟?

银见小夜没懂,又解释道:“从你借出你的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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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出了息香宫,直接去晚晴宫。安一早去了朱雀府安抚,不知道情况怎样了,银说得没错,自从安回来后,不知不觉地就越发依靠她,什么麻烦都放心交给她,虽然她确实不负所望,但终究是个女孩儿,自己身为兄长却没好好照顾妹妹,反而过度依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雪大步回到晚晴宫,午时已过,安一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雪不禁担心会不会是出了意外。

麽麽见族王这么早就回来了,急急忙忙上了茶,又命人准备午膳。雪在屋里来回踱步心神不宁,无心喝茶,更无心用膳,一桌美食没有安的陪伴生机全无。

等了许久,安才风尘仆仆地回来,雪即刻迎了出去,关切道:“一切可好?”

安看着雪亲自来迎,眼中略有诧异,但很快又化为浓浓的温柔,道:“殿下想问什么?朱雀可好?还是我可好?”

雪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你可好?”

安凝视着雪,眼中含笑,越发情意满满,道:“我不过是去走一趟,又带了诸多护卫,有何可担心的,倒是朱雀府更值得殿下关注。”

安说得这般大义凛然,内心却十分温存,自从回王府以来,雪对她可以说是照顾备至,但绝不是情深意重,是个好哥哥,却不是好丈夫,他们甚是连夫妻之实都没有,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雪对她的情意完全比不上对银的愧疚。

起初安还气愤,气雪为何这般忽悠她,试问有哪个丈夫会把妻子晾在一边,整日把弟弟捧在手心的?有什么事是不能坦诚直言共同商量的?既为夫妻本就该同心同行,同甘共苦。

可是,自从雪带她去密室看了青龙择的半死之身,并坦言“我不是所以我不能”,雪孤独忧伤的背影深深地烙在安的心里,久久不能释怀。安日日琢磨也没能想明白,但时日久了慢慢也有所察觉,在雪的心里,她是族后,只有族王才配是她的丈夫,而族王却是另有其人。安也知道,雪现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要物归原主,包括她。

对安而言,族后曾是她所有的责任和使命,可现在,她早已不在乎什么族后的身份了,她想要的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普通生活,她渐渐理解为何当年白云娘娘会毅然褪去族后衣冠隐居白山成了白山夫人,不过是一份执着的牵挂。安并不奢求雪能放下心结接受她,她亦不会轻易让自己物归原主,不论雪对她是亲情还是私情,她只想长长久久地陪在雪的身边。

雪听了安的话,觉得也对,如今人已平安回来,确实该关心正事,便牵着安进屋用餐,问道:“朱雀那边情况如何?”

安悉心地为雪夹菜,道:“朱雀一脉似乎都不知道活死人的事,要么是真的不知情,要么是有意隐瞒,依我所见,像是前者。朱雀馨情绪很不稳定,她父亲被关入地牢,她坚持说父亲是无辜的,认定之前街市上的百鸟朝凤是假的,必是有人栽赃嫁祸,请求能去探望父亲。”

雪道:“以朱雀纹的处事风格,确实不像是会逆天而行,他一向低调谨慎。”雪夹起安递过来的菜,顿觉得这些饭食变得美味可口起来,于是也给安夹了些,眼里笑意盈盈。

安温柔地笑着看着雪,心想着如果她能将他的笑颜一直守护下去那该多好。问道:“是否能让朱雀馨去探望她父亲?”

雪想了想,道:“不能让任何朱雀一脉的人去探望,这样才能保全朱雀,才能排除嫌疑,否则怕是玄武的旧事将要重演。”当年玄武就因为全族沦为血祭而惨烈灭族,不是雪不想保他们,而是血祭让人疯狂,最终失去理智沦为行尸走肉,就像之前的朱雀桑,还有昨日的白衣人。想到白衣人,雪不禁疑惑,白衣人会不会是青龙昊,这件事还需查明,希望不是。

“银哥哥的伤可好些了?我打算做点小食去探望可好?”安打断了雪的思考,关切地问道。

雪正在思索白衣人的事,听到安的话才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不用了,有小夜照看着就行了,你自己多休息,可别累倒了。”

安顺从地听从雪的话,点点头。雪的眼神迷离,看得出来是不想她去息香宫,不想让她洞悉银的隐情,昨日小夜架着银回来时,银的伤势不轻,估计小夜已经知道了吧。如果银才是真正的族王,我该怎么办。

——————————————

小夜回到一方小院,一边磨着玄魂草,一边思索着银的话“从你借出你的血开始”,意思就是从我用我的血喂他疗伤开始,这不就等于把自己卖给他了,不不不,连卖都算不上,简直是白送。既然如此,银居然还对我颐指气使!还让我睡屋顶!还要我还元宝债!还为了归顺于相害我白死一回!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奸巨猾!

可这个老奸巨猾的人竟然是爹爹的遗愿……

小夜将一腔愤怒全都发泄在磨药上,今晚的药着实磨得格外细腻。

小夜搓着药丸琢磨着,我的血不单单给了银,也给过金二少,还给过北朔风,难道他们也对我了如指掌了?不可能。看来只有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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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小夜就跑到息香宫打着送药探病的旗号兴师问罪,银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硬生生地被她吵醒。

小夜决定先扬后抑,一脸谄媚地献上药丸,道:“这是我昨晚连夜赶制的,快试试。”

银睡眼朦胧头痛欲裂,知道小夜是为套牢一事而来,此时此刻很不想收这瓶药,冷冷道:“不用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小夜怎可能善罢甘休,拍着胸脯道:“既然只有我能进出息香宫,自然是要担负起照看你的重任,你把你交给我你放心!”

银很无奈,看来小夜是抓着铁定不会被赶走而肆无忌惮了,揉了揉眼睛,天色尚早,干脆侧身倒下,道:“那你自己去外面玩,我再睡会。”

小夜还未来及切入重点,便一直蹲在银的床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银被吵得实在没法子,自从小夜发现了神剑的秘密,就越发殷勤了,之前光顾着心里感动她的不离不弃,忘记思考她为什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简直又乖巧又讨喜,实在判若两人。照理说,她发现他半身入魔,难道不应该害怕地逃跑吗,竟然为了什么遗愿死赖着不走,便随口问道:“涟叔的遗愿究竟是什么?”

小夜闻言,甜甜一笑,道:“保护你啊!”

银脑子一懵,觉得一定是自己没睡够所以脑子也不清醒,以至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楞楞地看着小夜。小夜正经地不能再正经了,关键是眼中饱含虔诚的光,银很不解,涟叔为什么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夜保护他,只道:“一般来说,人死前说的都是最重要的事,涟叔就没说点别的?”

小夜想了想,表情忧伤,道:“我一直都住在地窖里,爹爹本就很少来跟我说话,这是他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夜并不掩饰内心的失落,身为爹爹唯一的女儿,爹爹临死前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关照,反倒要她去关照旁人,确实令人心寒,小夜叹了口气,道:“大概这就是最重要的事吧。”

银很诧异,涟叔对自己的女儿这么不在乎?涟叔对小夜的感情还不及瑾姨,但就算不在乎也搭已上了性命。难怪那晚她就算怕得要死也没有决然离开,原来是涟叔的嘱托。

银看着小夜一脸失落,自己也莫名有点失落,但也心生怜悯,不自觉地目光柔和下来。

小夜见银上钩了,赶忙凑上去坐到床边,道:“为什么我会被你套牢?”

银还在失落和怜悯中打转,见小夜这么里快就走出了忧伤,不禁审视了一番,呵呵,原来是早有预谋。

小夜一脸的不依不饶,“爹爹在不在乎她”这种问题她早就思考了上百遍上千遍了,就算答案令人失望,她也已经麻木了,何况爹爹已经不在了,是为了保她,她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完成爹爹的遗愿。

银看着小夜这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只闷闷道:“并不是我要套牢你,是你套了我。”

“好吧,我套了你,但我的血并不是只给过你一人,金二少和北朔风都得过我的血,为什么只有你会被套?”小夜逼着追问,她才不在乎究竟是谁套了谁,她只想知道原因。

银自知若不正面回答,小夜定会没完没了,只得坦言道:“我是神剑的伺主,神剑需要祭礼。”

小夜恍然大悟,原来她的血变成了祭礼,原来是神剑套牢了她,转而又一惊,嚷道:“我是祭礼?!”能成为祭礼的人怎么也得是文韬武略的能人,而她小夜,手无缚鸡之力的大俗人一个,这么轻松就成了祭礼?

银拍了拍小夜的脑袋,道:“放心,你还不是,只是神剑认你罢了。”

小夜这才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银看着小夜这副侥幸的样子,内心默默叹了口气,真是面热心冷。

小夜暗自庆幸了一会,赶忙道:“神剑的秘密我定会守口如瓶。”一边举出个发誓的手势。

银淡淡地笑了笑,又问:“涟叔让你如何保护我?”

小夜爽快道:“什么都可以,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银细细琢磨,越发想要问个究竟,眼眸深沉,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的命。”

小夜表情十分镇定,并郑重地坐直了身子,道:“请吧。”还煞有介事地闭上眼睛准备受死。

银心里一颤,她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涟叔?银十分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小夜的心里不曾有过任何人,除了涟叔。就算她心里真的有他又如何,难道真的要求她做祭礼吗,亦或让她为了他担惊受怕?现在这样已是最好。

小夜静静地等着受死,她觉得银一定不会亏待她,肯定会用最温和的方法让她死,所以她一点也不惧怕。可半天也没个动静,小夜不禁疑惑,难道我这是不知不觉就已经死了?忽觉的脑门被重重的一拍,耳边响起银温柔又戏谑的声音:“别傻了,骗你的,走吧,吃早饭去。”

小夜揉了揉被拍红了的脑门,听话地跟了出去。

银的背影,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越发挺拔俊秀,又带着一种摇摇欲坠的脆弱。银肯定不会为了自己活命而杀我,银的性子傲娇淡漠,从小就被人捧着长大,要他委曲求全来求我心甘情愿地救他,他一定郁闷极了,还不如一巴掌打死我来得痛快。想来他对我比别人好些都是无意之举,就像猛兽追逐猎物,大概这只是出于生存的本能。

小夜跟在银身后暗暗想着,难怪觉得银总是追着我,出了竹林后就总是跟着甩也甩不掉,之后又特许我来息香宫玩耍,处处包容,他的确在追着我。但我却并不了解他,他的笑,他的怒,都那么遥远,青龙惜说的没错,温柔清冷谦和有礼,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