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
突如其来的两个字,就像是一枚投下的**,毫无征兆地在她耳边炸响。
方雪菱心下一惊,慌忙抓住顾彦洲的胳膊,目光急切而焦灼,“先生,我没有偷梁小姐的东西,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偷她的东西……”
顾彦洲低头,映入眼帘的那双小手有些粗糙,指腹似乎有薄茧,不经意间擦过他的皮肤。
意识到自己的方突,方雪菱连忙松了手,神情略显局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彦洲的嘴角勾起玩味儿,嗓音低沉:“大婶,你这算不算是占我便宜?”
“我……”方雪菱一下子就噎住了,错愕地看向他。
“大婶,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占我便宜了,难道你真以为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顾彦洲挑眉,丝毫不在意方雪菱的惊讶。
方雪菱心里咯噔一声,脑海里莫名跳出一副香艳旖旎的画面,她连忙低下头。
一时间,心跳如捣鼓般。
“先生,我,我上次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似是发现了什么,顾彦洲微不可见地皱眉,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方雪菱的面颊。
方雪菱心下一惊,下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
顾彦洲瞬间沉了脸,“站住!抬头!”
方雪菱咬着唇角,消瘦的身子僵住,她无奈地撇撇嘴,缓缓抬起头。
那一张毫不起眼的小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血痕。
顾彦洲皱了皱眉,问道:“你脸怎么了?”
方雪菱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捂住面颊,闪过一抹寒意。
她低着头,怯怯地回道:“先生,我的脸没事儿。”
压下心里翻腾的怒意,顾彦洲嘲弄地冷笑一声,说道:“大婶,你现在好歹是我的人,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
方雪菱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想了想,然后大着胆子小声地说道:“先生,梁小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可是您的女朋友。”
顾彦洲嗤笑,嘴角挂着嘲弄,他好整以暇地瞧着面前的女人,玩味地说道:“所以呢?她下次再跟你动手,你还是受着?”
方雪菱咬着唇角不作声,心里却暗暗想着,她已经在开始报复梁思意了。
顾彦洲皱眉,“方糖!”
方雪菱心下一凛,立刻挺直了背脊,咬着牙说道:“先生,只要您一直给我撑腰,梁小姐要是再敢动手,我一定加倍还回去。”
顾彦洲挑眉,嘴角轻轻勾了勾,一双乌湛湛的眸子看向方雪菱。
面前的女人看起来娇小纤瘦,可身高却不低,将近有一米七的样子,刚洗过的头发看起来软软的,像养在老宅的那只白色萨摩耶,让人有一种想要伸手抚摸的冲动。
心里这样想着,顾彦洲鬼使神差地抬起手。
呃,方雪菱顿时愣住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刚以为自己成功躲过了那只“咸猪手”,下一秒,方雪菱只感觉到一只宽厚的掌心盖在她的头顶上。
然后,那只手还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揉搓了几下。
紧接着,她听到那只“咸猪手”的主人漫不经心地评价道:“发质还不错……”
方雪菱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蠕动,“先生……”
她刚开了个头,又听顾彦洲继续说道:“还是觉得大白的毛发摸起来更舒服一些。”
虽然方雪菱不认识什么大白,但从顾彦洲的语气和手势,这大白要么是一只狗,要么是一个猫,绝对不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因为这样的动作她太熟悉了,很久之前,她养过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她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最喜欢去抚摸它的毛发。
方雪菱闭了闭眼睛,强压下郁积在胸前的那口恶气,小声地问道:“先生,现在我们应该扯平了吧?”你这也算是占我的便宜!
“扯平?”顾彦洲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大婶,你觉得我傻吗?”
方雪菱一愣,拨浪鼓似的摇摇头。
他怎么可能傻!
据宁瑶的可靠消息,顾彦洲十六岁就考入M国的常春藤大学,毕业之后回国创业,他只用了几年时间,就让三生集团享誉全国。
顾彦洲挑眉看向方雪菱,乌湛湛的眸子如深涧般,幽黯而神秘。
方雪菱只觉得如芒在背,她低着头,压根不敢迎向他的视线。
好一会儿,顾彦洲忽地笑了,嘴角微微弯了弯,“大婶,你既然觉得我不傻,那你怎么又认为我会同意跟你扯平呢?”
这是能扯平的事情吗?性质完全不一样。
方雪菱咬咬牙,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屈服。
她低着头,哑着嗓音轻声说道:“先生,我错了,我不该有跟您扯平的想法,对不起……”
方雪菱又偷偷睇了眼面前的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先生,您还没回答我,您是不是要一直给我撑腰?”
“毕竟,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梁小姐想收拾我,一根小指头就够了。”
说着,她刻意伸手比划了一下。
顾彦洲的目光的焦距落在那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右边的面颊上多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他轻敛眸色,不着痕迹地说道:“只要你把澜澜照顾好了,给你撑腰算什么,这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那一瞬间,方雪菱的眼神充满了期待,灼灼的,像夜幕中璀璨的星辰。
“那,那你相信我没有偷她的项链吗?”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顾彦洲。
她傻吗?
并不。
反而很聪明。
一个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案,明摆着这是梁思意自编自导了一出栽赃陷害的戏码。
至于别墅里的这些佣人,连谁给他们发薪水都分不清楚,那也就没必要留下了。
顾彦洲冷淡地看了方雪菱一眼,“大婶,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方雪菱愣了一下,旋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条不紊地说了一遍。
顾彦洲挑眉,“就没了?”
方雪菱郑重地点点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先生,我是被陷害的。”
方氏虽然破产了,她也不再是昔日娇贵的方大小姐,但她从小的教养还在,她就算再穷,也不会去偷梁思意的那一条项链。
至于梁思意为什么要自编自导这么一出戏,她暂时还想不到理由。
顾彦洲居高临下地看着方雪菱,眸光幽黯如深井,“大婶,你觉得我该信你,还是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