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先割了你舌头。”草灰阴险一笑。
霍东林赞道:“对,先割舌头,伟星,阿铁,你俩把他舌头扯出来。”
二人上前把刘百川口腔被撬开,伸手将其舌头强行拉出,草灰擦擦刀,正欲斩下,突身后有人道:“且慢!”
说话的却是傻苍,傻子哑巴竟开口,大出各人意料。
廖伟星被傻苍踢断腿,现走路一瘸一拐,对其之恨甚过刘百川百倍,当即操起一根木棒对着他脑袋猛抡过去,傻苍闪开,伸出右脚,仍如上回一般将其勾重重倒在地,摔了个满身泥巴。
霍东林大喊:“先做了他,弟兄们上!”
七八个家伙有拿棍棒的,有手持砖头,围上群殴,双手被绑的傻苍连打几个滚避开砖头棍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使出一记扫堂腿,霍东林他们都只是游手好闲的无赖混混,毫无武学功底,当即有几人被扫中,摔在泥水中。
众混混都吃过傻苍的苦头,深知他厉害,只将他围在圈中,侍机而动。
草灰从后逼近,霍东林打掩护,持棒戳击傻苍小腹,还有人虚张声势大叫大喊,分散敌人注意力。
一旁刘百川大叫:“身后有鬼!”
草灰匕首蓄势刺出,未料傻苍猛地往后倒退钻入其怀中,后仰抬腿过肩反踢,草灰脑袋被踢中,未哼一声即倒下。
这时霍东林等人一拥而上,拳棍砖齐动,那傻苍前避后闪,左右腾挪,接连挨十余下,瞧准机会展开反击,侧身欺近一名叫得最凶的混混,将绑着的双手套进其脑袋顺势一拧,即时这名混混筋骨断折而亡。
刚才还活生生的两人,转瞬去见了阎王爷,霍东林说不怕是假的,他见傻苍如此抗揍,心底发寒指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大叫一声:“死人了,快走!”
说完不顾所谓的兄弟情义掉头率先逃跑。众混混本是乌合之众,见傻苍生猛早萌生退意,此刻得大哥逃命去了,立一哄而散掉头奔逃,傻苍杀得红了眼,眼见廖伟星步履蹒跚奔跑不快,快步追上把他脑袋扭折。
临死前的廖伟星发出惊惶衰嚎,更把霍东林等吓得肝胆俱裂,只恨爹娘少生了四条腿,连滚带爬消失了身影。
“师父,那边好像有人呼叫呢。”
山间小道上,两背着竹蒌布袋的女子前后而行。
走在前头的中年女子点点头,“荒郊野岭的,莫不是有人遭遇了强盗野兽?”
“师父,咱们过去看发生什么事?”身穿淡雅青衣的少女追上前,拉着师父的手臂征询。
“药已经采得差不多,就去看看也无妨。”师父沉吟片刻道。
倒塌的祠堂边上,此刻活人只傻苍和刘百川,地下还躺]五个死人。
傻苍随着廖伟星倒地而倒,头脚两处伤口,流干了他的血,适才拼杀更耗尽力气,实乃强弩之末,如霍东林他们多呆一刻,难料输赢。
刘百川见到傻苍翻盘喜出望外,大叫傻苍过来帮忙,却不听得他回应,欲去捡匕首,可全身如散了架般疼痛乏力,连一下也爬不动。
“傻苍,傻苍,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过来!”刘百川叫喊声一声比一声绝望,虽没被霍东林害死,但荒郊野外猛兽毒虫出没,加之入夜气温低,怕是难捱至第二日天明。
“师父你看,地上好多死人!”
当青衣少女看到眼前一幕,禁不住惊呼一声。
刘百川见有人来,大喜叫道:“我没死,快救救我!”
师徒二人快步走近,中年女子眉头微蹙,少女用剑挑断刘百川两腕间的绑绳,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刘百川抬头,发现少女竟是今天在河边见到的那位绝色佳人,看她神情应是未认出自己,随即把事情起末简单说了。
“狗咬狗骨。”中年女子衣袖一挥,转身离开。
刘百川差点气晕了过去,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怎么就成了狗咬狗呢,大姐你的判断力亟待提高啊,眼见少女也要离开,忙指着傻苍道:“姑娘,那个就是我朋友,求你过去看看他怎样了?”
少女道:“你没脚吗,自己不会走去看。”
刘百川道:“我被他们打散了架,两条腿直似不是自己的。”
“腿不是你的,双手总归是你的吧,可以学乌龟一样爬去啊。”少女挖苦道。
刘百川苦瓜着脸,“乌龟有四条腿,我只有两只手,学不了。”
少女扑嗤一笑,走过去瞧傻苍,不禁一愣,未曾想到杀死几个敌人的家伙竟然是他,一个傻子。
只见他两处伤口触目惊心,脸色灰黄,气若游丝,随时随地会断气,心生怜惜,正想救治,不想师父声音远远传来,“冰冰,还不快走?”
少女眉头一皱,从怀里掏出黑红两粒药丸交给刘百川,让他吃红色药丸,傻苍吃黑色药丸,吩咐他气力恢复后尽快回城找大夫救治。
刘百川千恩万谢,一骨碌把红色药丸吞进肚里,过好半响,自觉有些力气,捡起匕首爬到傻苍处,切开绑绳。
又歇息一会,他站起身把傻苍背上。走出数里,累得不支倒地,看傻苍脚底,那伤口血肉外翻,沾得大量泥沙草叶,还不断有血涌出。
刘百川见旁边有条小溪,立替他清理脚底伤口,再从裤管上割下几条布带缠绕包扎,待得头顶上的伤口也处理完,四周已一片漆黑。
他望望四周寻思:“仙女让我及时带他回城,可要是碰上霍东林或是官兵那可就糟了。”
“冒再大的风险也得救活傻苍,死就死吧。”刘百川立定心意,背起傻苍急行回城。
终于回了城,背上傻苍已奄奄一息,去的几间医馆都大门紧闭,刘百近蚂蚁般,忽然灵光一闪,背着傻苍一阵急奔。
邓涛府门,深夜响起了呯呯拍门声,寂静夜晚显得分外响亮。
邓府当更的人不耐烦道:“是谁在敲门,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外面传来无比焦急的声音:“快开门,我要找邓公子救命。”
“你谁啊,少爷是你说见就见的吗?”
“我们是刘百川和傻苍,你们少爷的好朋友,请大叔尽快通报,人命关天!”
仆人听情况紧急,不敢拖延,立即入内禀报。
邓涛听得刘百川求助,灯笼也不打,急跑出府门,将命悬一线的傻苍接过,抱进府内救治。
一番忙碌过后,傻苍伤情总算稳定下来,刘百川一颗悬着的心放下,讲叙事情经过时,竟累得睡了过去。
刘百川睡醒后日已三竿,看那傻苍脸上有了些少血色,呼吸均匀,应无性命之忧。
邓涛天未亮就出去,午后回来说道:“霍大头那家伙真把事情捅到官府去,事关多条人命,知州不敢怠慢,正派人城内外大肆搜捕你二人。”
刘百川大惊,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搜到这儿来,安心养伤就是。”
“涛哥,我与傻苍藏身这里,说不定会为邓府招来大祸,傻苍性命得救回,百川已无比感激,那里还能置你于危险之中。”
邓涛道:“百川,你这样说就不当我是兄弟。”
刘百川动情道:“涛哥,我们是生是死无足轻重,可你邓家不能因为此事而惹上官非,不管怎样,我俩得马上走。”
邓涛拍了拍刘百川肩膀,“百川,我真没看错你。那让我
想想怎安排你们好。”
这时候,八宝有急事禀报,邓涛听完神情微变,对刘百川道:“死的五人中,据传有一个是本州程都督的同族兄弟,程都督眼下非常愤怒,无论如何要替抓到凶手,现不止州衙官兵,连禁军厢军也调动了起来参与追拿,你来邓府时可曾遇见有人?”
“我没留意,不管怎么样,我们须得马上离开,只要抓不着我们,于涛哥无损。”刘百川道。
邓家虽富甲天下,却也绝难与官府相争,万一有人告发,邓家将有灭顶之灾。
邓涛深知事态严重,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八宝献计道:“少爷莫急,明日沧海号就要出海,何不将!……”
邓涛猛地站起,拍桌道:“妙,妙极,宝叔你提醒了我,沧海号明日何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