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表情,跟司徒小小从星梦号邮轮上逃走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司徒小小的心好像被狠狠攥紧了,饶是她眼前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都觉得可怜,想要扑过来抱住他给他安慰。
可是不能,给他机会,只能让两个人更加痛苦。
“我做的这些也是为了你跟小羲好。”司徒小小道。“为了我们好?你怎么知道这是为了我们好?”唐昱琛冷笑着反问:“小羲他多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突然说要跟我们分开,你觉得他会好?你觉得他会开心?还是,你
觉得我不喜欢你,你离开我会开心?”
司徒小小彻底没有了反驳的话。
唐昱琛拧着眉,眼神平复了许多:“你不信我可以护你周全吗?”
“我信。”司徒小小心一横,突然抬眼看向唐昱琛,只是还没等唐昱琛开心,她却道:“可是我不信我跟你结婚几个月的时间,能比得上你跟沈静怡的十几年交情。”
唐昱琛瞳孔骤然缩紧。司徒小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冰冷无情,“我要给自己留好退路。自从回到司徒家以来,外面的传言让我深受其烦,好不容易外界对我的评价好了起来,我不想因为这件
事又回到原点。我是送错了情书不假,可你明明知道,却还要威胁我跟你结婚……”
喉结上下滚了滚,唐昱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在江城很有势力,又跟我姐姐相处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唐昱琛,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一切,所以故意要跟我结婚,想要报复司徒家的?”司徒小
小越说越多,她也不知道这些伤人的话怎么就说出了口。
“够了!”唐昱琛冷冰冰的打断她的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司徒小小也沉默下来。
车厢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唐久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几眼,叹了口气,只顾专心开车,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稳稳当当的将车停在了江城大学门口,才轻声道:“少爷,少奶奶,到了。”
司徒小小什么都没说,推开车门下了车。
那‘砰’的一声关门声似乎砸进了唐昱琛的心底,他眸底深谙,心中划过一抹痛楚。“少爷,您别生气啊!”唐久侧身回头,望了望司徒小小的背影,对唐昱琛道:“我觉得少奶奶刚刚说的那番话不是真心的,少奶奶心肠好,无缘无故怎么会说那些话伤少爷
的心。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怎么想都觉得是故意的。”
唐昱琛眯了眯眼,视线中那个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幽然道:“我知道。”
连唐久都能看出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哪怕时间再变,她也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笨女人。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将他推开吗?
她以为自己这样说,他就真的会相信?
可是他不能点破,如果点破了她的小心思,她会更加用力的将自己推开,让他们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让他和小羲不受舆论的指责。
“走吧。”唐昱琛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能怎么样才能解开小小的心结?
“是,少爷。”
……
司徒小小心绪难宁的进入了学校。
她的心口疼,疼得厉害。
她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当年她被奶奶算计送上的是谁的床,是个大大的隐患。
她想知道,迫切的想让自己记起所有的事情来。
“小小?小小?想什么呢?”
突然几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眨眨眼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身边早就有几个女同学拦住了她的去路,疑惑地看着她。
司徒小小此时站在教学楼下等电梯。
她纳罕自己刚刚竟然走神的那么厉害,连身边来了人都不知道,忙笑了笑,问:“有事吗?”
“看你一直站在这里,发生什么了吗?”
“是不是因为新闻的事啊?新闻上说的可真是……不会是真的吧?”
“今天是景年的欢送会,我们都要过去了,你跟我们一起嘛?”
女生们七嘴八舌。
司徒小小抓到了话里的重点,拧眉:“景年的欢送会?他要去哪儿?”
“国外留学啊,常春藤名校之一呢!明天就走了,今天他最后一天来学校。”有人给她解惑。
“走走走,我们还以为你不来呢!正好跟我们一起!”
司徒小小拒绝都来不及,被几个人拖拽着上了电梯,一路来到给景年举办欢送会的教室。
教室里没怎么布置,只是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欢送会’几个大字。
景年跟吴婉清被众人围在中间。
吴婉清笑得娇羞不已,靠在景年身边,眼神和动作都十分讨好。
而景年,清清冷冷的跟身边的人说着话,表情不悲不喜。
“景年恭喜啊!”
“学长以后要多回来看看。”
“谢谢。”景年点头致意,目光不停的教室中人身上流转,而当他微微侧身后,看到了跟几个人簇拥着而来的司徒小小。
一眼就看到了司徒小小。
她完全是人群中的焦点,不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还是因为她独特的气质,遗世独立、云淡风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成了这样的独特存在。
或许她一直是这样的,可是没人像唐昱琛一样发现她的好。
景年心头又是一刺,若是他没有答应吴婉清的告白,现在被司徒小小爱着的是不是他了?
“景年,我们……”吴婉清也看到了司徒小小,顿时警铃大作,拉着景年就要走。
“没有我们。”景年冷冷的打断她,“我去那边看看。”
拉下吴婉清挎着自己胳膊的手,景年一只手插兜的来到司徒小小面前站定。
司徒小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疏离的道:“听说你要去留学,恭喜啊!”“呵。”景年被她这样的冷漠态度搞得心烦意乱,气恼自己刚刚又被她迷了心智,怒火腾地冒出来,压低声音磨牙道:“还不都是拜你所赐?若果不是你在团建的时候搞那么
一出,我用得着出国留学避风头吗?你如今又来送我,是想勾引我吗?还真是水性杨花!”
司徒小小皱眉:“景年,你说话太难听了!”“难听?你妈当年是怎么勾引人的,你学了十成!别在我面前装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