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哥,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钱串端着面盆,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差一点点他就打算把水泼出去了,只能说还好我醒的及时。
我摇摇头示意他我自己没有事情,可不是没有事情嘛,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消失了,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还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能够感受得到痛觉,我现在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处在梦境里。
可转念一想自己先前在那梦境里也可以感受到痛楚,尤其是在我被尖刀刺中之后。
不过现在认真回想起来,那剧痛似乎还是差了点意思,和我想象之中应有的疼痛感是有差距的,看来自己之前应该是被那黑影给拖入梦境里了。
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竟然有这般诡异的手段,而且最后我所看见的,那黑影居然是毛花……
我不确定这到底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所以也不能断定毛花就一定是那个黑影。
不过正如我在梦境里所说的一般,当我将所有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套入毛花之后,很多事情就能够说得通了!
“大毛哥,你在想什么呢?”
钱串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刚才一直在梳理自己的思绪,想要确定一些事情。
回过神来我向他问道:“你这些天一直跟着老曹待在他朋友家里?今天怎么回来了?”
我不是很想继续纠缠自己为什么会被人给弄倒的话题,这没有太大意义,只要不断提醒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就是了。
钱串也很配合的没有继续纠结,他点点头说道:“这些天我一直跟着老曹住在他朋友家里,今天是想趁着白天回家来拿身衣服的,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你倒在那条巷子里面,所以我就……”
说着钱串朝前挪了挪自己手里的脸盆,里面装满了水,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我刚才还没有醒过来的话,这水就要落到我的身上了。
不过我真应该感谢钱串,我之所以能够醒过来我想除了天亮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钱串刚才一直在我的耳边呼喊我。
我带着万千思绪和钱串一起回到了院子里,刚刚回到院子里,长生就迎面走了过来。
在看见长生的瞬间我有些紧张,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之前自己碰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而已,眼前的长生是正常的。
长生的脸上和钱串刚看见我时一样带着担心神色,我现在不是很想应付这些关心,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没有事情。
然后我开始询问他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长生摇摇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就在屋子里睡了一觉,本来想出去找你的……”
我有些庆幸,还好这家伙没有出去找我,不然麻烦就更大了,我感觉那个黑影比起我来应该对长生更有兴趣一些。
就在我打算和长生再好好聊聊的时候,我突然看见钱串从房间里面抱着一件毛衣走了出来。
我起初是没有放在心上的,他之前也说了自己是回来拿衣服的,本想让他不用走了,可很快我的视线就锁定在了那件毛衣上面。
毛衣是灰色的,很朴素上面还有一个补丁,看来有些年头了。
看上去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这件毛衣的中心位置好像有一点红,这红红的有些古怪,不像是染色上去的。
反倒是有点像是朱砂的颜色,我因为最近用朱砂用的比较多的原因,所以对此比较敏感一些。
我喊了钱串一声,让他把毛衣拿来给我看看,钱串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毛衣抛给我。
我将毛衣摊开,一旁的长生倒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来:“小走阴婆,这毛衣有什么问题嘛?”
这家伙的好奇心不比我弱,不过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在看清楚毛衣上红红的图案之后就被震撼到了。
正如我所想的一般,这红不是普通的红,应该是用朱砂一点点磨上去的,而且这图案有点像是一种黄符的画法。
我赶紧向钱串追问道:“这件毛衣是谁给你的?”
钱串有点懵,但还是如实回答道:“这是我娘以前给我做的,都穿了好几年了。”
钱串他娘做的?
我有些怀疑,因为这手笔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别的不说,这上面的用料就不便宜,还有这黄符的画法,怎么可能会是钱串他娘做的?
这么说吧,如果这件毛衣真的是钱串他娘做的话,那当初她就不会死了,我估计敢来招惹她的那个阴秽反而要倒大霉。
不过这种话我不打算和钱串说,只是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看来封村里还有很多我不了解的事情。
这次的遭遇算是给我上了一课,不要太过骄傲自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将毛衣还给了钱串,这应该是个防身的好东西,我估计钱串穿着这个毛衣应该能够辟邪。
不过我并没有贪心到要将这件毛衣据为己有,反而替他感到高兴,这么一来钱串只要一直穿着这件毛衣自身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我也算是省事了,我这次不打算让钱串跟着老曹去他朋友家了。
老曹那些朋友都是一群酒鬼,我担心钱串跟他们混的久了,有可能会学坏,那反而得不偿失了。
说到老曹,我突然想起来老曹这次居然没有跟着钱串一起来,这家伙不是最怕死嘛?
我向钱串询问老曹的情况,提及老曹,钱串的脸色就变的有点难看起来了。
据钱串所说的,老曹这些天每天都在买醉,几乎是一天三顿,顿顿都离不开酒瓶子,早晚要喝死过去。
虽然这话不太好听,不过钱串说的也是真的,一个人天天喝酒的话早晚有一天真的要变成鬼。
不过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我觉得老曹之所以会这样,更多的时候还是想要逃避现实,逃避那个吊死鬼。
人在迷醉的情况下,是不会对阴秽感到害怕和恐惧的,尤其是老曹的身边还有一堆相同的酒鬼朋友。
“带我去老曹朋友家一趟吧。”
虽然连续在两个阴秽身上遭重,但我觉得自己现在应付一个吊死鬼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我打算先出手解决了那个吊死鬼。
钱串也不想一直跟在老曹朋友身边了,这一点我还是低估了这小子的好玩心,他根本就不可能跟着那伙人学坏,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根本凑不到一块儿去。
听我说要去先解决了那个吊死鬼,钱串是最来劲的,就是长生有点迷茫,让他一个人继续待在家里他有些不安……
我看向一旁的长生刚想开口让他跟我一起走,可长生却突然说道:“小走阴婆,我打算回家一趟,家里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一下。”
我估计他家里应该还有一些贵重的东西,他现在想要回去收拾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抬头望天,现在是大白天,那些阴秽出于对太阳光的厌恶,一般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活动。
面对过盛的阳气,那些阴秽还是比较畏惧的,所以只要长生自己不作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交代他尽量小心一点,同时要赶在夜晚来临之前和我们会和然后就彼此分开了。
我和钱串一起前往老曹朋友家,他朋友家位于村西头的边缘地带,这里临近西山,所以在来到这里之后,我就不禁想起来了那个红衣女人。
说起来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那个红衣女人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事情?
眼下三家争霸的局面,我很好奇她在这里面又是扮演着怎么样的一个角色,是中立的一方,还是已经加入了其中某一家……
暂且摒弃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我看着钱串带我来的这个所谓老曹朋友的家门口。
说实话实在是太过破败了,甚至一度让我以为这里是早就被人荒废的一处院子。
别的不说,转头看一看这四周其他人家的院子,那都是好好的,看上去不说多富贵,起码是干干净净的。
可是轮到我们身前这户人家的时候,说他破败都是客气的了,门头挂满了蜘蛛丝,也不知道是有多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打理过了。
我转头看向钱串向他再次确认道:“你确定没有认错嘛?”
钱串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老曹和他朋友差不多都是一个德性,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怎么会抽出空来收拾,我好几次看不下去想要收拾一下,老曹又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也不知道这伙人是怎么想的,真的就这么在酒中度过自己的一生嘛?
我很想问问他们是怎么做到每天不干活都有钱买酒买肉的,这几个人难不成是祖上都有些遗财?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钱串已经自来熟地推开了屋门,嘎吱一声特别刺耳,这门显然也是老旧的不行了,再不修缮一下,我很怀疑早晚有一天会直接倒塌下去。
这还不是最让我感到不适的,入眼就是一群躺在地上,衣服敞开着的大肚男人,他们显然是刚刚喝完一顿,这大白天的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