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清晨的风卷着空中的碎雪洒在地面,东方的鱼肚白还没有出现在天空中的时候,秦渊就已经从温暖湿热的被窝中起身,为还在沉睡中的钱苏子压好被角,然后穿上长袍,带上棉帽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然后通过回廊从右侧到了厅堂后面的偏殿当中,此时刚刚整理完情报的倪冶蛟已经在偏殿中等着了,看到秦渊来了,赶忙山前行礼,顺便将一沓情报递到了秦渊的面前。
“没了宋威简兄弟,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报是紧急应该通知您的,什么情报可以延后再说,所以就都拿过来了!”
倪冶蛟对着秦渊低声说道,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似乎还在担心昨天的不恭敬让今天的秦渊发怒,秦渊用鼻音“嗯”了一声,伸手将眼前的文件拿了起来,一张一张的仔细看去,旁边的灯光倪冶蛟准备的刚刚好,细长的烛火发出灿烂的烛光,很快洒满了整个偏殿,秦渊看了一遍,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眼前微微躬着身子的倪冶蛟说道:“不错,继续努力。”
说完,就出了偏殿,从回廊走进了寂寥无人的厅堂,挥手让下人不用准备茶水,随后就走到还未开门的医馆前,叫醒正在门口酣睡的守卫,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医馆当中,经过指点,找到了吴澄玉的病房。
此时的吴澄玉还躺在病床上休整,身上的脏泥已经被洗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厚厚的棉被下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不过气色似乎好了不少,正睁着眼睛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您来了?”
感受到门动了,吴澄玉扭过头来,看着推门进来的秦渊,细长的眼睛中流露出感激的目光,就在昨天,这双眼睛望着秦渊的时候,秦渊还能够感受到那种由内而外的愤怒感,仿佛自己真的害死了张阿虎一样。
“嗯,准备出个远门,顺便来看看你!”
秦渊淡淡一笑,看着吴澄玉渴求的目光,嘴角轻撇,摇头说道:“对不起,没有翠花和翠莲的消息,我已经通知下去了,她们两人的消息只要送到,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放心吧,这冬日虽然冷,阴晴不断,但是您的身体肯定能够熬过翠莲回来的,我相信她还在牵挂着您,或许她们远离战场太远了吧,还不知道我们胜利的消息!”
“多谢秦门主,老夫心领了,总听人说以德报怨,秦门主应该是第一个实行这条律令的人吧!”
吴澄玉从棉被中伸出手,对着秦渊拱手谢道,后者闻言一笑,轻叹道:“恰恰相反,昨晚还有人劝我不要以德报怨的,听说老夫子的原话是‘以德报怨,何以报直’,不知道他们说的对不对。”
“都对,都对!”
吴澄玉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松软的枕头上,看着头顶的雕梁画柱,默默的叹口气道:“人生果然是如临深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我吴澄玉聪明一世,自以为能够在这乱世当中凭借脑袋瓜中的所谓智慧谋取一二,却没想到天命不在此,唯有此身可怜啊!”
“老先生休息吧,不要太过烦忧,我定然不会对老先生有所动作的,翠莲和翠花都是好女孩,吴大人不是还要看着她们出嫁的吗?”
秦渊低声安慰了吴澄玉两句,然后就站起身来,从房中离开,迎面就碰上了多日不见的欧阳龙云,看着欧阳龙云手中的饭菜,秦渊的目光闪动一下,看着一脸尴尬的欧阳龙云,微笑说道:“看来吴老先生有个好义女啊!”
说完,就从欧阳龙云的身边走过,留下后者一个人望着秦渊的背影发愣:“这个事情你都知道,秦皇门到底有多少说闲话的家伙?”
从医馆中出来,秦渊回到房中,换上了一身铁甲,罩上披风竖起头发,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样子,钱苏子自从怀孕之后,睡觉的时间就变得很长,并没有看到秦渊英姿飒爽的样子,秦渊也不想打扰她,换号盔甲拿上亮银枪,秦渊就走出了房间,从回廊穿过,刚刚到门口的台阶,就看到一个身穿淡粉色衣服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这女孩眉目清秀,目光灵动,好似一朵水仙长在绿荷丛中一般,周身的长袍虽然将自己的身躯裹得严严实实,但是清秀的面目还是将她玲珑的身材衬托得更为苗条,秦渊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一愣,目光下移,看到女孩腰间的翡翠吊坠,似乎猜到了什么,对着这女子微笑说道:“这位女子可是谢奏屏谢家主的女儿?”
“正是,奴婢参加秦门主!”
谢幽蘭闻言一愣,周身一震,抬眼看着眼前的秦渊,一双桃眼中满是畏惧神情,屈身下膝,对着秦渊躬身行礼道:“妾身正在整敛衣衫,不想挡了秦门主道了,死罪死罪,还请秦门主赎罪。”
“无妨,这台阶如此宽敞,怎么会挡了我的道了呢?”
秦渊微微一笑,看着眼前容貌绝佳的谢幽蘭,顿时感觉如沐春风,轻轻咳漱一声,遮掩一下脸上的羞态,紧接着就挺直胸膛,准备从谢幽蘭的身边走过,后者望着秦渊雄姿英发的模样,灵动的目光轻轻一闪,转身看着秦渊,脸色一动,杏口微张,红唇绵糯:“秦门主可是打算前往小沼泽地寻觅武神兽?”
“这你也知道?”
秦渊止步,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玲珑少女,一丝疑虑涌上心头,剑眉之下,尽是怀疑:“不是说谢家大女儿自小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怎么知道我今日打算前往小沼泽地寻觅武神兽的事情?难道是谢家主亲口对你说的?”
“不错!”
谢幽蘭微微颔首,眼泪簌簌留下,玉手轻遮,环腰捡起一枚青石扣,扣下一个小口,口中滚动着点点白汁,望向秦渊,言中尽是凄声愁雨:“妾身此次前来,所为非他,就是眼将这枚青石扣中之物趁您不备,仿佛茶碗汤匙之中,使秦门主身中幻毒,出现幻象,从而入沼泽地而深陷之,殒身于其!”
“什么?”
秦渊大惊,望着谢幽蘭手中拿着的玉石扣,上前两步,从她手中夺下,放在眼前,望着从中渗出的点点白汁,怒气上涌,右手握着银枪,指端发白,脸色赤红:“这帮混蛋,看我不将他们碎尸万段!”
“秦门主请慢,还请听妾身一言!”
谢幽蘭红唇轻启,双手不自觉的按在秦渊的肩头,玉手素白,宛如蜀锦一般:“虽然是家父要我这样做的,但是这背后的指使都是那陶秉赣一人所为,秦门主虽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也不能全然将固原城所有的古武世家全部一网打尽吧,那陶秉赣为了一己之私,拉着我父亲下手,我谢家平日里和陶秉赣多有来往,而且家父还有不少难处都是陶秉赣帮忙摆平,所以他才欺负我父亲无能,逼着我来加害秦门主,秦门主如果念在小女子深明大义的份上,还请饶了我全家上下的性命,小女子愿意结草衔环,报答秦门主的大恩大德!”
“放心吧,秦某人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恶霸,谢姑娘既然弃暗投明,及时将此事告知我,我怎么还会对谢家人动手呢、不如姑娘先行一步,将此事告知你父亲,让他稍安勿躁,我这就将陶秉赣一家抓来,到时候你可要指认他的罪行哦!”
秦渊点头答应,一脸感激的望着眼前的谢幽蘭,后者乖巧颔首,松开秦渊的肩膀,一个人从台阶上走下,然后从侧门走出,坐上已经摆在门口的轿子离开了城主府,而秦渊则直接握着手中的亮银枪,怒不可遏的召集手下的人马,然后大声宣布陶秉赣的罪行,紧接着就朝着陶秉赣在城东不远处的桃花林中的庄园挺近,一直等到秦渊出现在眼前,陶秉赣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冲到秦渊面前,拱手行礼道:“秦门主可是让我等好等啊,不过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秦皇门的兄弟们过来呢?”
“陶秉赣,你指使谢幽蘭打算用毒药加害于我的事情已经暴露,束手就擒吧!”
秦渊坐在马背上,手中的亮银枪对着陶秉赣的额头就刺了过来,后者微微一愣,猛然间后退两步,跌倒在地,伸手对着秦渊摆手道:“秦门主,没有!没有啊!我们昨晚就放……”
话还没说完,秦渊手中的亮银枪已经一枪刺中了陶秉赣的心脏,后者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就躺倒在了地上,跟在陶秉赣身后的陶家家人更是大惊,其中一名巨汉猛然间大叫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就冲向了秦渊:“还我父亲来!”
说着,就把手中的大砍刀对着秦渊的马头砍来,秦渊调转马头,猛然间将手中的亮银枪刺出,当空家主这名壮汉手中的大刀,体内的古武之力猛然间蓄满亮银枪,白色的银光从枪身中发出,将昏暗的梅花林照耀的分外明亮!
“嘭!”
一声爆响猛然间从大刀的刀身上发出,手持大刀的巨汉微微一愣,手中的长刀就被秦渊一枪甩到了空中,紧接着秦渊驾马向前,手中亮银枪对着此人的胸口刺来,一声哀嚎过后,这名壮汉就倒在了地上,临死之前,望着父亲的身影,眼神当中写满了愧疚,喷着血沫的嘴巴似乎也在诉说着什么:“孩儿不孝……”
收拾了两名古武者,陶家剩下的家丁和家人自然是束手就擒,秦渊带着这一众人马气势汹汹的回到城主府当中,正要将他们在城主府中处决的时候,却忽然见到二百多斤重的倪冶蛟忽然像是发疯了一样冲到秦渊的面前,将一份文件递到了他的书中:“门主,我们找到了翠莲姑娘和翠花姑娘的下落了,她们,她们被困在了华亭北边的山寨里面,现在正在被邓德伍带着人围困呢!”
“邓德伍?”
秦渊微微一愣,伸手将眼前的文件拿在手中,转身对着身边垂头丧气的陶家的家丁们喊道:“我秦皇门的兄弟现在被困在了华亭的山林当中,我现在就打算出兵救援,你们当中可有人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去?不想死的人跟我南下救援我秦皇门的兄弟,想死的话,我现在就让人了结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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